李軒之所以敢將這些朝鮮百姓與倭軍放的如此近,便是因爲他還準備了這些近戰的炮彈。
在火炮前方五十步內,基本爲之一空。無論是朝鮮百姓,還是手持長矛戰刀的倭軍,無一倖免。
但是其中朝鮮百姓基本上都逃了,只有幾個倒黴蛋和倭軍一起,被打的千創百孔倒地不起。
如此慘烈的下場,使得倭軍的攻勢爲之一頓。
李軒趁機命火銃手開火,藉機將倭軍的攻勢壓制。只是倭軍的距離已經很近,這五十步只要幾個呼吸便可到達近前。
但是明軍的火銃射速極快,輪番發射根本就沒有間隙一般。雖然只有五十步的距離,可是這個距離上彷彿有一面看不到銅牆鐵壁,將倭軍死死的擋住。
織田信長看到自己專門準備的趕死隊,都無法攻到明軍軍陣之中,心中驚怒無比。驚的是明軍如此厲害,怒的是自己手下的兵將沒用。
“來人,命令全軍壓上!”織信長對身旁的傳令兵道:“我就不信,我二十萬大軍竟敵不過數萬明軍!勝敗在此一舉,殺!”
隨着傳令兵將織田信長的命令傳下,倭軍一隊隊的衝向明軍的軍陣。哪怕是前仆後繼死不旋踵,也不會後退一步。
相對來說,明軍雖然還沒出現什麼傷亡,但是壓力卻一下子大了許多倍。
很快對面五十步外的倭軍屍體,便已經堆成了一堵長數十丈,高有一人多的屍牆。
李軒一看對方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便命令炮隊緩緩後撤五十丈,而後纔是火銃兵一排排的後撤,將與倭軍交戰的空間騰了出來。
倭軍看到明軍有撤退的跡象,便士氣更盛,以爲明軍出現了敗象。
結果當他們跨過屍牆追擊明軍之時,便迎頭又捱了一通炮火,被當場收割了上千條的人命。
對於倭軍如此不要命的衝鋒,遠遠的走出了李軒的預料。不過,現在明軍還能堅持得住。
若是時間長了,李軒只擔心明軍的彈藥不夠用,那纔是大麻煩。而且面對倭軍如此不怕死的猛衝,明軍這些沒打過幾仗的新兵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更讓李軒擔心的,則是自己派出去的騎兵隊伍。那可是足有一萬餘名騎兵,是從另一條路繞路過去的。這些騎兵走另一條路線,本來就是李軒安排的奇兵。如今要將自己的本部人馬從困境中挽救出來,還是要靠這些騎兵才行。
織田信長看到明軍退入山谷,與倭軍的接觸面明顯變小,抵抗起來也更加有力,他不由得有些焦急。自己投入的可是二十萬兵力,如此多的人馬,竟然對這幾萬明軍沒有辦法。
如今想想自己當初放出的豪言壯語,逐鹿中原橫掃天下,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不行,今日一定要讓明軍崩潰大敗不可!
“我今日親自給將士們擊鼓!”織田信長脫去外衣,手持鼓錘,用力的敲起太鼓。
東瀛戰場的戰鼓與大明不同,都是由一人揹着太鼓,後面由另一人敲響。
背鼓的武士被震得幾乎站立不住,但這是主公在表達自身的意志,他必須要挺住。
倭軍看到主公在替自己擊鼓,衝鋒的更加瘋狂。
即使明軍火力極爲密集,也無法完全攔住倭軍的步伐。
忽然之間,倭軍發出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因爲有一名倭軍居然衝到了明軍的軍陣裡,雖然當即就被明軍的刺刀捅死挑開,卻也證明明軍的軍陣並不是衝不進去。
李軒臉色很差,自己怎麼就如此倒黴,碰上了如此多不怕死的倭軍。
“大家今天要是有一人懼怕退讓,我們就會全部死在這裡。所以我等不勝則亡,死戰不退!”李軒大喝道。
最後在明軍軍陣中傳開,便成了八個字‘不勝則亡,死戰不退!’
這呼聲一陣陣如同波濤,竟壓下了倭軍的呼喊聲。
織田信長擊鼓更急,催的倭軍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明軍。
終於倭軍用死人硬生生的堆到了明軍的陣前,已經與明軍短兵相接。不時的有明軍被對方的刀砍中,或是被長矛刺中。但是明軍火銃上的刺刀也極鋒利,往往會將倭軍捅個對穿,甚至會先發射一銃,再刺一刀。
李軒也取了一杆長火銃,對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倭軍開了一銃,將其打的臉上開了個大洞。而後便挺着火銃上的刺刀,衝到了最前面。
數十名親兵看到李軒前衝,立時便跟着將其護在當中。
“將軍莫要魯莽!”一名親兵急道。
“身爲主將,如何能不身先士卒!你們別攔着我!”李軒有些惱怒道。
“不可,將軍若是出事,全軍便會立時大崩!”另一名親兵也道。
李軒大怒,當即將這名親兵揮手扒拉開,“你們太小看我了,今日此戰有我無敵,可死不可敗!”
他雖然沒能衝到最前面,與倭軍刀對刀的開砍,但是明軍也受此影響士氣大振。居然硬是用刺刀暫時頂住了倭軍的狂攻。
正在明軍與倭軍短兵相接的膠着之時,忽然傳來一陣陣激越嘹亮的銅號聲。
“我們的騎兵到了!”李軒大喝道:“大家殺敵,我們的騎兵到了!”
聽到李軒的喝聲,明軍更是發出陣陣歡呼,短兵相接竟還隱隱有了反擊之意。
織田信長也聽到銅號的聲音,急忙左右張望。然後便看到西北方向大片的塵土揚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馬蹄4轟鳴聲!
“頂住,不能讓明軍的騎兵衝過來!”織田信長氣急敗壞的道:“明軍騎兵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誰放過來的!”
可惜他再喊也沒有用,這些騎兵就是李軒安排的。因爲騎兵馬快,所以李軒就沒讓自己的騎兵走山路,而是從天安方向繞過來的。
明軍的騎兵衝進倭軍的背後,雖然只有一萬騎兵,但是這作用可就太大了。只是一個衝蕩,便使得倭軍大亂。而後便衝着倭軍中軍有帥旗的方向衝擊過來。
織田信長在親兵的護衛之下,急急逃走。甚至連平坦的大路都不敢走,而是走山路退往報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