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載坖的話,英國公張溶長久以來的心病算是去了。
英國公府是大富之家,即使朱載坖不封張元德這個瀛北侯的爵位,張溶也會給張元德一大筆家財,一樣富貴一生。
這個爵位在英國公張溶看來,是陛下的恩典。可是朱載坖卻不這麼認爲,他認爲這是張元德自己掙出來的。
雖然朱載坖吩咐的張元德帶領大明的艦隊去瀛洲,這等機會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可是若給了那些書生,怕是沒有張元德這等紈絝脾氣,反而對那些弗朗機人彬彬有禮。
兩相比較,朱載坖覺得自己選對了也用對了人。既然是與那些弗朗機國家爭奪殖民地,自然要派個能搶能爭的。若是派個滿口聖學,一心仁義禮智信忠恕孝悌之輩前去,估計屍骨都寒了。那種人平時做良民是好的,派出去也是個受氣包。
“老臣對於陛下感恩不盡,不成想犬子能得遇陛下這等明主,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份。”英國公張溶急忙跪下謝恩道。
朱載坖讓田義將英國公扶起道:“英國公言重了,這功勞都是元德自己掙回來的,實至名歸。朝中上下論起功勞來,也沒幾人能與他相比。”
送走了英國公張溶,朱載坖又下了一道詔書,封鎮遠候顧寰爲鎮遠公。
顧承光身爲爲鎮遠候世子,是顧寰的接班人,這公爵的位置,就是爲了表彰顧寰與顧承光的功勞。
張元德都封了侯,以顧承光的功勞,也早就夠封侯了。只不過他本身家中就有侯爵的爵位。如今立了許多功勞,朱載坖將顧家的爵位升成了公爵,也並不突兀。
而朱時泰自尋找到方洲,以及沿途的那些海島,回到京城之後,也被朱載坖叫到了宮中召見。對於朱時泰,朱載坖自然也是要封賞的。只不過這傢伙本就是成國公世子,錢也從來不曾少過。
因此,朱載坖便賞了這傢伙一件蟒袍,並賜金千兩。這個封賞只是個意思,成國公府心知肚明。也就是朱時泰與陛下關係好,否則這不是招忌嗎。
張元德佔據了亞速爾羣島,卻沒能等來西班牙的任何反應。
上一次大戰無敵艦隊,將聖克魯斯活捉,他可是派了人回去送信索要贖金的,結果那些回去送信的人一去不回。如今張元德又拿下了亞速爾羣島,但西班牙還是沒有反應。
攻打亞速爾羣島的時候,可是有船逃走的,明軍的艦隊不可能做到完全封鎖。
但是奇怪就是在這裡,腓力二世應該能夠得到亞速爾羣島丟掉的消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種情況讓張元德很是鬱悶,關鍵是不知道對方的態度,反而讓他有了壓力。
如此反應只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對方準備反擊,而且是無可抵抗的雷霆一擊。二是對方根本就顧不上這邊。
張元德當然希望是第二種情況,但是他也不能抱着僥倖心理,還是要準備好迎接一場大戰。
其實腓力二世這個時候,根本就顧不上張元德。即使無敵艦隊有一半都被明軍的艦隊給擊沉或是俘獲,但明軍還離得遠。眼前則是奧斯曼帝國的龐大艦隊壓境,戰爭與教派爭端的陰雲籠罩歐洲。
即使是西班牙,面對奧斯曼的巨大壓力,也要與威尼斯與梵帝岡全力合作。
弗朗機人的艦隊聯盟合稱神聖同盟,奧斯曼的艦隊在愛琴海的勒班陀對峙。雙方的兵力上,弗朗機這一方還要少數千人,戰艦也少了近五分之一。還有一個不利的因素,就是奧斯曼的艦隊都停泊于勒班陀的港口內,兩側有炮臺看守。而弗朗機的艦隊只能在港外的海面上停泊,在表面看來,弗朗機一方沒有任何勝算。
張元德並不知道弗朗機在與奧斯曼對峙,他只能做好所有的準備。
在烏拉爾山口以西的彼爾姆城中,胡月鋒也等來了李成樑的回信。
隨之而來的還有三千明軍,這是李成樑派來的援軍。有了這三千明軍的支援,這讓胡月鋒手中的兵力顯得雄厚了一些。
從亞科夫的口中,胡月鋒知道他已經將遇到明軍之事上報給了沙皇伊凡雷帝。
但是胡月鋒也因此知道,沙皇正與利渦尼亞騎士團、瑞典、波蘭等國交戰,即使向東方的明軍發起攻擊也不會是大部隊。
知道了這個情報,胡月鋒心中有了一些底氣,看樣子明軍在彼爾姆城這裡可以站住腳。
以如今七千人的兵力,在烏拉爾山周圍數千裡方圓的地區,不可能有比明軍更強大的軍隊。
彼爾姆城與索利卡姆斯克兩地,胡月鋒將那些被俘的私軍都送到了新長安城,讓他們在那裡搞建設。而這兩座城,則成了全都是明軍的軍城。
雖然還有一部分沙俄佃農,但是這些人都在胡月鋒許諾將土地分給他們之後,這些佃農對明軍的忠誠都變的死心塌地。
在這些佃農的眼中,明軍已經取代了斯特羅甘諾夫家族的地位,成了彼爾姆與索利卡姆斯克的新領主。沙俄在這個時期,佃農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國家觀念,他們都是屬於領主的私人財產,也是就是農奴。
他們給斯特羅甘諾夫家族幹活,一年到頭連粗礪的黑麥麪包都吃不飽。現在只要給明軍每年交一部分稅,那大片的農田就是他們自己的。即使是那些家中子弟成了私兵的,也對明軍的這一舉動表示出了善意。
不過,胡月鋒也不是白分土地的,他要這些佃農至少要會說一些漢話,否則還會收回部分土地。這種事胡月鋒也是被逼的,要在這裡站長期駐紮並發展起來,只靠明軍這些人是不行的。
因爲與土地掛了鉤,這些佃農們學習漢話的積極性大增。彼爾姆城與索利卡姆斯克兩地,經常會看到沙俄人嚮明軍主動搭訕打招呼,怪腔怪調的極爲好笑。
但是胡月鋒並沒因爲暫時的安定放鬆,而是每天都會派出巡邏隊,在兩城之間和西邊上百里的方向巡邏。只有保持這種警惕性,纔不會被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