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漏夜表心思

那天晚上, 陳子容得到了這麼多年難得的家庭溫暖。她的父母親一直陪她到晚上八點她想睡覺時才離去。唯一的妹妹陳子儀也不知怎麼,在買飯回來後更是對她和顏悅色。一口一個姐姐的,讓陳子容又是欣喜又是心慌。

唯一遺憾的是, 北蕭沒有再出現。如果能在睡覺前看他一眼……陳子容嘆着氣, 在翻來覆去中終於耷拉下了眼皮。

晚九點, 慕容北蕭才輕步走了進來。牀邊的小燈擰到了最小, 發着昏暗淺藍的光芒。那個人裹在棉被裡, 露出來的一張臉眉頭緊鎖,呼吸時起時伏,似乎夢到了什麼, 睡得很不踏實。他站在那兒,又坐了下來。也許只有她睡着了, 他纔不會有太多負擔去解釋自己的突然離去。

不知看了多久, 牀上的人睫毛一顫, 忽地睜眼:“你想幹嘛?”

她聲音發顫,眼睛沒有聚集, 卻使勁撐着。慕容北蕭忽然明白她爲什麼兩天沒睡。也許在那個屋子裡,那個變態的男人因爲某種原因不能動她,卻用這種方法精神折磨她。

“是我。”心底驟然浮動辛酸,他低低道,“北蕭。”

那個人的睫毛又顫了顫, 隨即緩緩合上, 又猛地溢出了一滴淚。“北蕭, 你去哪兒了, 我很怕。”她哽咽着, 更多的淚從眼角流淌出來,滑過臉龐, 滑過鼻樑,落到了那一邊。慕容北蕭深吸口氣,忍了忍還是伸出左手,替她拭掉了淚水。剛一碰到,就被陳子容一把抓住,一張臉全部埋入他掌心,嗚嗚的聲音不斷傳出,棉被陣陣輕顫。

慕容北蕭僵硬在那兒,手掌溼漉着,那人的鼻尖,柔軟的脣,呵出的熱氣……細細的,彷彿冬日迷濛的霧沉沉盤旋迴繞,終於將他置身於看不清楚的境地。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撫上她的背,他嘆了口氣,將棉被從後扯上她肩膀,從外面將她整個抱在了懷裡。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棉被下的人沒了聲音,她的臉從手掌中側向一邊,呼吸漸漸勻稱,顯然已睡了過去。慕容北蕭鬆開手臂,又緩緩抽手,沒想到這一動,她的睫毛猛地一顫,慕容北蕭馬上停了下來。

幾次抽手不果後,慕容北蕭乾脆不動了。又隨着疲倦,整個人趴上了牀邊。

直到半夜,掌上的重力倏地消失,接着無邊的麻痹,針刺般的感覺蜂擁。他全身緊繃咬牙忍着,感受着牀的起伏,那個人起身,開櫃子的聲音,接着一條厚重的毛毯蓋在了他身上。“會不會着涼啊~”她嘟噥着,又一條被子蓋了上來。

那個人爬上牀,在他的手掌旁嘀咕,埋怨自己,把他的手壓了,又養傷多久,什麼什麼,一股一股的熱氣拂了過來。忽然的,那聲音就沒了,幾分鐘的注視後,一根手指探上了他的眉,滑過他的鼻樑,又畫到了他的脣上。

“北蕭……”手指收回,帶着寂寥的女聲停頓了很久,久到慕容北蕭心煩意亂時,氣息撲面,脣上被蜻蜓點水般一啄,“我愛你。”

慕容北蕭心尖一顫,呼吸驟然紊亂。

那個人擼了擼他的鬢髮,幽幽嘆了口氣。“那天跑出來我就想當面告訴你了,可是沒想到……我以前除了去黴運,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我希望那個男人能寵我、愛我,能一輩子將我捧在手心裡。在山上的時候,我時時刻刻都希望你能來救我。可是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多少自私。你媽媽告訴我,你爲了我,你竟然,竟然……”

她哽咽着:“你竟然差點死了。”影影綽綽的哭泣後,她抽了抽鼻子,呼出一口氣,堅定道:“北蕭,如果你再碰到這種事,我再也不要你出事了。我寧願你報警,我寧願死的那個是我,我也不要你以身犯險。如果沒有你,那種日子還有什麼好過的……”

她長嘆了一口氣,又絮絮叨叨說起四個月來兩人的相處,偶爾輕笑,偶爾嘆息,偶爾嗔怪,偶爾又摸摸他臉,說一句:“這樣多好。”最後,她累了,聲音越來越低,終於,消失在一片寧靜之中。

月光從窗簾縫裡透了進來,合着牀頭燈昏暗的光芒,一室的靜謐冷清。牀畔趴着的人直起身來,將被毯放回原處。在牀頭凝視久久後 ,返身走了出去。

因爲“手受傷”,在沒有該好之前,慕容家父子達成了共識,慕容北蕭可以先不去上班。至於某個急於出院,要在年底公司最忙的時候效犬馬之勞的昌和代理總裁被愛護子侄的董事長大人嚴令修養。“胡鬧,腿都傷成這樣你想幹什麼?給我在醫院好好休息着。今天你爸爸和你繼母都會過來。至於公司你也彆着急,這幾天我親自坐鎮。”

這話說得慕容昌和頓時沒了後文。“那我就聽二伯的。”他託託眼鏡,微笑道,“等會兒我助理過來,我把事情跟他交代一下。”

“你說小李啊,不用!我昨晚已經讓她把手頭的工作整理了一份給我。”

慕容昌和鏡片後的目光一個閃爍,笑容微微一僵,又越發“動人”開來:“二伯真是關照昌和,處處爲我考慮。”

“你是我侄子,我當然要爲你的身體考慮。”慕容晨光關切說着,只是那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擋不住眼中的一抹凌厲。

“哎呀”一聲,王肖怡笑着走了進來:“看你們倆,說話這一板一眼的。”後面跟着一串——芮文敏,昌和老爸,還有那肚子稍稍顯懷的繼母。

看了看慕容昌和這個樣,做老爸的立時直皺眉頭:“怎麼弄成這樣?”

年輕的繼母一旁看着滿臉擔憂,聽自家男人這麼說,忙拍了他一下:“昌和都這樣了,你訓什麼呀?”

“我怎麼訓他了,都當了總裁還這麼不知輕重?綁匪這樣的事情輪得到你嗎?”

“咳咳,當時是我心急,擔心北蕭,沒想到把昌和連累進去了。”慕容晨光面上一冷,又微笑着再次解釋了一遍。作爲弟弟的慕容輝光連忙笑呵呵道:“我不是埋怨你,二哥。只是我們家就昌和出息點。再說了,北蕭也真是胡鬧,這種事怎麼能自己做呢,爲個女人多不值得。”

慕容北蕭剛從門口進來,聽到這話一記冷笑:“是嗎,如果三嬸出事,三叔你也能不管不顧?”

慕容家老三被這一卡,眨眼有點怒。慕容晨光走了過來:“北蕭,怎麼跟你三叔說話的?”

說着訓斥的話,慕容晨光卻沒有半分怒色,還摸了摸慕容北蕭垂着不動的左臂,體貼道:“手上該上藥了吧?爸爸要去公司,先送你過去。”他扭頭:“輝光,眉佳,公司還有事,我先過去了。肖怡,中午吃飯你安排一下。”

慕容北蕭朝屋子裡的人點個頭,隨着慕容晨光走了出去。坐到車上,慕容晨光把秘書撥到後面那輛保鏢的車上,只留個常叔開車,兩人才有說話的空隙。

“長竹園小區人太多太雜。前前後後一共有八十幾棟樓,論住戶就不知多少了。我跟警察局張局長提示了點,他已經派人在那邊查暫住證了,但這幾天怕是很難出得來。至於唐光那邊,昨天晚上已經弄好了。”

“那讓慕容昌和明天出院吧,他回到自己家肯定會安排,醫院裡就讓媽跟着。”

“不用,有特護。再說你媽這人,還是暫時瞞着吧!”

“那小表是誰?”

“昌和的習慣,對老家的年輕人他都喜歡這麼稱呼,具體還不清楚是誰?”說到這裡,慕容晨光一個轉折,“我給你找了一處別墅,你等會兒去陳小姐那裡收拾一下,再打個電話給我,我帶你過去。那兒地方靜,你會喜歡的。”

慕容北蕭猶豫了下,點了個頭:“好。但是……”

“放心,我撥了兩個保鏢給她用,你跟她說說,她會接受的。其實要是陳小姐不那麼倒黴,她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慕容北蕭張張嘴,最終沒有把明天去登記的事情說出來。

第二天上午九點,在辦理了出院手續,整理好東西后,陳子容安靜地守在病房裡等着慕容北蕭。陪着等的還有陳家三人。一直到九點半,慕容北蕭還沒有來。陳父有點急:“我公司還有事,他到底什麼時候來?”

陳母安撫着,但面上也漸漸焦躁起來。唯獨陳子儀在窗邊看風景,優哉遊哉。

“他說今天上午九點的。”陳子容也不明白,慕容北蕭一向很守時的。她電話打過去,結果打不通。陳父一旁又問了句:“慕容家知道你們今天登記嗎?”

陳子容搖搖頭:“我沒問,大概……沒說吧?”

陳父頓時瞪大了眼,眼珠子一轉,一幅“我明白了”的樣子“噢”了聲:“好辦法,都註冊了,他慕容家也賴不掉。不過他不告訴父母,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留在這裡。小容,你一個人在這裡等等,如果他告訴他爸媽,你就打電話給我,如果只有你們兩個人,你就登記好了再告訴我。”

陳子容點點頭,陳子儀一旁笑:“我反正沒事,在這裡陪陪姐姐好了。”陳父陳母沒異議,走出門去。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慕容昌和的輪椅轉了進來,上下打量下陳子容,笑着說了幾句客套話,在芮文敏的推動下和他家人也離開了醫院。

繼續等了五分鐘光景,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去,陳子容接起一聽,居然是慕容北蕭,他有點急躁:“我手機電板壞了,家裡的鐘慢了一個小時。”問清楚她的所在,他拋下句“我馬上來”就把電話給掛了。

片刻,慕容北蕭終於來了,拿起行李帶着陳子容剛坐上車,剛說了一句:“小劉,開車。”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家裡的吳媽哭叫道:“少爺啊,你快點過來看看,太太肚子疼得厲害。”

“那趕緊叫陶醫生給看看?”

“陶醫生昨天請假去了老家。”

“那就叫120,我馬上過來——小劉,停車。”慕容北蕭下車,給陳子容叫了輛出租,又讓那兩個保鏢跟她一起,“子容,這兩個人跟着你,到哪兒都別落下,你先去家裡把證件收拾一下。我等會看情況再說。”

陳子容點點頭,拉拉陳子儀袖子:“子儀,下車。”陳子儀甩開她手,看向慕容北蕭:“我想去看看伯母。”

“你姐姐身體不好,你陪着幫忙下。我媽那兒我自己會照顧好。”說到這兒,陳子儀還不肯下去:“我姐姐身體很好的,是吧,子容?”

陳子容秀眉微擰,對慕容北蕭說:“你快去吧,你媽身體要緊。”陳子儀後面已經叫了:“小劉,快點開車啊!”小劉看向慕容北蕭,後者眉頭一皺:“開車。”

51.出事了38.兩條船?三條船?17.福禍相依37.背後的故事11.小風波24.婚禮鬧劇(上)9.嚮導33.上門女婿好不好?41.直說吧,麻煩50.糾結的暴風前20.一波21.再波31.打掃戰場55.就這麼着44.意外來客28.領獎37.背後的故事1.福星?7.討價還價38.兩條船?三條船?31.打掃戰場15.偶遇5.女朋友4.藉口53.輾轉6.關係42.菜場也瘋狂14.往事44.意外來客34.表白3.誰是廖小成?45.一頓便飯45.一頓便飯17.福禍相依18.出去(上)32.大部隊1.福星?5.女朋友17.福禍相依53.輾轉21.再波24.婚禮鬧劇(上)46.結果是肯定的16.無語了12.美好6.關係1.福星?4.藉口54.好一齣戲36.久違了,那個誰3.誰是廖小成?2.福星!13.百貨公司混亂史9.嚮導47.小別勝,咳咳4.藉口37.背後的故事1.福星?47.小別勝,咳咳54.好一齣戲54.好一齣戲2.福星!47.小別勝,咳咳12.美好57.轉來轉去28.領獎31.打掃戰場2.福星!6.關係4.藉口30.我是來搶劫的10.折騰31.打掃戰場4.藉口37.背後的故事52.奪命驚魂馬路曲14.往事46.結果是肯定的59.指尖的秘密16.無語了55.就這麼着41.直說吧,麻煩12.美好3.誰是廖小成?7.討價還價15.偶遇15.偶遇24.婚禮鬧劇(上)24.婚禮鬧劇(上)41.直說吧,麻煩13.百貨公司混亂史51.出事了37.背後的故事33.上門女婿好不好?27.福星天降12.美好22.短暫平靜17.福禍相依
51.出事了38.兩條船?三條船?17.福禍相依37.背後的故事11.小風波24.婚禮鬧劇(上)9.嚮導33.上門女婿好不好?41.直說吧,麻煩50.糾結的暴風前20.一波21.再波31.打掃戰場55.就這麼着44.意外來客28.領獎37.背後的故事1.福星?7.討價還價38.兩條船?三條船?31.打掃戰場15.偶遇5.女朋友4.藉口53.輾轉6.關係42.菜場也瘋狂14.往事44.意外來客34.表白3.誰是廖小成?45.一頓便飯45.一頓便飯17.福禍相依18.出去(上)32.大部隊1.福星?5.女朋友17.福禍相依53.輾轉21.再波24.婚禮鬧劇(上)46.結果是肯定的16.無語了12.美好6.關係1.福星?4.藉口54.好一齣戲36.久違了,那個誰3.誰是廖小成?2.福星!13.百貨公司混亂史9.嚮導47.小別勝,咳咳4.藉口37.背後的故事1.福星?47.小別勝,咳咳54.好一齣戲54.好一齣戲2.福星!47.小別勝,咳咳12.美好57.轉來轉去28.領獎31.打掃戰場2.福星!6.關係4.藉口30.我是來搶劫的10.折騰31.打掃戰場4.藉口37.背後的故事52.奪命驚魂馬路曲14.往事46.結果是肯定的59.指尖的秘密16.無語了55.就這麼着41.直說吧,麻煩12.美好3.誰是廖小成?7.討價還價15.偶遇15.偶遇24.婚禮鬧劇(上)24.婚禮鬧劇(上)41.直說吧,麻煩13.百貨公司混亂史51.出事了37.背後的故事33.上門女婿好不好?27.福星天降12.美好22.短暫平靜17.福禍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