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幾日便是除夕,這幾日京城大街小巷人山人海,家家戶戶都在忙着準備過年的東西。
更兼要煮肉、蒸饅頭、蒸年糕、殺雞宰羊,自然人人忙碌,也只有小孩子拿了鞭炮在街巷裡歡呼雀躍,一門心思等着過新年。
就是這樣的日子裡,青雀大街上一隊隊將士疾行而過,前邊高頭大馬上坐着的自然便是將領,後邊就是他們所帶的親兵。
駿馬、閃亮的盔甲、威猛高大的將軍,叫一衆行人看的心中羨慕不已,只覺威風,想着一輩子騎在這樣的馬上圍着京城轉上一圈便是立時死了都滿足。
將士們不見人影之後,就有許多人聚在一起閒聊,只說年節底下了怎麼還要打仗麼?
那消息靈通的自然便賣弄一番,只說南邊又起倭患,官家派了這些大將去平亂的,又有人說這回那些倭人怕是要倒黴的,官家可是將許多厲害的將領都派了出去呢,旁的不說,就是英武侯和平虜將軍哪個是吃素的,去了南邊,不曉得得殺多少倭人。
還有那消息更靈通的只說過了冬海軍船隊就要開赴倭國給他們教訓了,甭以爲就他們國家有船,就他們那小破船還敢跟大雍朝的大船比,先前那是咱們想着自己是大國,不樂意跟他們一彈丸之地的小國一般見識,可如今看來,必得狠狠教訓他們一番,叫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宗主國。
有那愛賭成性的當下就開始打起賭來,只說英武侯和平虜將軍這回誰殺敵多,哪個更厲害一點?
甭管京中人如何討論的,李鸞兒還是帶着自己訓練的那些士兵出了京城,一路馬不停蹄去了江浙一帶的海邊。
過去之後李鸞兒也不理會當地前來接風的官員。和嚴承悅商量一下,直接去了沿海地方,拿了地圖研究了好半天,最終帶兵駐紮到了長江的入海口附近一個叫蔣家莊的村子邊上。
沿海的這片區域這個村子最是富裕,再加上倭人還沒有搶劫過這個村子,在嚴承悅看來,倭人在這裡登陸的機會很大。
另外。嚴承悅幫着李鸞兒分析一番。倭人能在大冬天,在年前這樣大廝的搶劫,想來他們中有許多人是過不去這冬天了。想搶些東西回去換錢,也有的是想換錢貪圖享受的,當然也有的只是爲着殺人痛快而來。
這些人多都是倭國浪人,另外還有一些不法商人。再就是大雍朝的奸商們自己裝作倭人搶劫。
不管是哪一類人,自然在搶掠之前要先打聽到一個富裕的地方。這樣纔能有油水的。
李鸞兒也覺嚴承悅分析的極是,倭人在蔣家莊登陸的機率很大的。
只是他們在這裡駐紮了許多天連個倭人的毛都沒瞧着,李鸞兒就有些心急了,還是嚴承悅時時勸着她才耐着性子等下去。
這一日。李鸞兒早起出了營帳,便到不遠處的一條河中打水洗臉,到了河邊上。就見幾個婦人蹲在河邊洗衣,李鸞兒笑着打了招呼。那幾個婦人很有幾分不好意思,不過也都笑着招呼李鸞兒。
一個嘴皮子利落膽子也大的婦人對李鸞兒笑道:“侯爺,這幾日奴家的狗娃可乖巧了?”
這婦人姓趙,婆家姓蔣,人稱蔣趙氏,她生的長子小名狗娃最是淘氣不過的,十來歲的年紀不說幫家裡做活,整日的爬樹掏鳥,招貓逗狗,叫家裡人拿他沒法子,自李鸞兒帶人駐紮在這一帶,狗娃便見這些將士很威風,心下羨慕,整日的在軍營附近逗留玩耍。
軍中幾個將士左右無事,就提他過來逗着玩,順帶訓練一下,甭說,狗娃天生就是當兵的料,丁點不嫌吃苦,甭管什麼訓練都能完成的挺不錯的,叫軍中將士很是喜歡。
李鸞兒又見他雖愛玩,可心性卻是不錯的,時不時的就給他講幾個小故事,這狗娃也聽得進去,幾天下來倒變的乖巧多了,有時候還回家幫着幹活,蔣趙氏曉得自家兒子是怎麼回事,對李鸞兒很是感激的。
“狗娃這幾日倒是分外乖巧,好幾樣訓練都能完成,我瞧着喜歡,倒真想將他帶回京裡去。”李鸞兒笑着提水:“諸位這幾日也幫着留心,若是村子裡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定要告訴我們一聲。”
村婦們也知道李鸞兒怕倭人混進村中,也都點頭表示會留心的。
李鸞兒笑着和這幾個人打過招呼就提了水回營帳,她梳洗一番,便去瞧將士們訓練,很快又是一日時間過去。
到得晚間李鸞兒還和嚴承悅商量着是不是要換個地方駐紮,兩人商談了好久纔要睡覺,就聽到幾聲慘叫傳來。
李鸞兒心下一驚,披了外衣便朝外走,嚴承悅也手握寶劍跟了出去。
出了營帳,李鸞兒就放開精神力探查,很快發現蔣家莊上有些混亂,立時朝那邊飛奔而去,嚴承悅知她急着瞧是怎麼回事,也不阻攔,隨後點齊兵馬也跟了過去。
李鸞兒過去的時候便發現混亂的發源地正是蔣趙氏家,她家大門大開着,裡邊有東西相撞的聲音,還有怒罵喝斥聲。
當下,也顧不得多想,李鸞兒立時進屋,一進屋便見十幾個倭人手持長刀正在胡亂砍人,蔣趙氏已經被砍了一刀,身上血流如注,瞧來怕是不成的。
而蔣趙氏的相公正和倭人相抗,狗娃小小年紀瞪着一雙滿是怒火的大眼睛帶着拼命的架勢拿着長棍和倭人打鬥。
李鸞兒見了立時就衝上前去,一手一個提了兩個倭人扔了出去,緊接着腳下生風,又將一個倭人踢到牆上,竟是嵌進牆體裡去了,她也不用兵器,只一雙肉拳招招朝倭人頭部招呼,且招招斃命,只一小會兒的功夫,便已將這些倭人給全部給弄死了。
“侯爺。”狗娃回過神來,見到李鸞兒撲進她懷裡大哭起來:“我,我娘沒了,我娘沒了……”
李鸞兒拍拍他的肩膀:“莫哭,咱們殺了這些倭人替你娘報仇。”
她剛安慰好狗娃,就見嚴承悅提了一個倭人進來,看到李鸞兒就將那倭人扔在她面前:“這是個活口,是好還是審問一番,問清楚他們這次來了多少人,打算做何。”
李鸞兒點頭,伸手將那倭人提起,又跟狗娃一家交待兩句話,帶了一行人離開。
回了軍營,李鸞兒伸手往那倭人身上拍打幾下,也不曉得是拍到了什麼穴位,那倭人立時疼的滿地打滾,李鸞兒笑着瞅他,幾句倭語便從口中流利說出:“如何,可是疼的厲害,你若是交待出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有什麼打算,我便給你一個痛快,不然,便叫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那倭人罵了兩句,又慘叫連連:“死都……不,不說。”
嚴承悅滿臉驚奇的看着李鸞兒,竟是不曉得她還會倭語,李鸞兒回他一笑,然後轉頭看向那個倭人:“我知道你們很愛剖腹,只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我先將你四肢打斷,叫你丁點力氣都沒有,然後將你下巴卸下來,讓你咬舌都不成,再給你喂上幾顆毒藥,叫你日日夜夜受那嚴寒之苦,烈火之痛,蟲蛇啃咬之災,你說,你能堅持上幾日,對了,我還未說呢,我是不會叫你輕易去死,我會每日給你喂上幾碗補藥,叫你活的長長久久。”
嚴承悅和幾個士兵站在一旁滿頭霧水,很不明白李鸞兒在說什麼,不過看她神情,應該也是在威脅那個倭人的。
那倭人被嚇住了,也有可能是實在疼的受不住的,當下叫了兩聲就將李鸞兒想要知道的事情交待出來。
等他說完,李鸞兒又仔細問了好幾遍,每一次他所回答的話都是一樣的,李鸞兒才確信他沒有說謊。
既然沒了利用價值,李鸞兒朝一個士兵擺手,叫他結果了那倭人。
士兵才抽出刀來還未來得及動手,便見一把切菜刀飛出,直接確在倭人的脖頸上,立時叫那倭人頭顱離身。
衆人順着菜刀來的方向瞧過去,卻見狗娃紅着一雙眼睛大聲道:“就是他殺了我孃親的,我殺了他,殺了他爲我孃親報仇。”
這纔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喪親之痛,他瞧那倭人的目光中滿是刻骨仇恨。
李鸞兒長嘆一聲,拉他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且安心吧,本侯會殺盡這些倭人替你孃親報仇的。”
這回,狗娃才大哭出來,蹲在地上哭的悲痛難當。
李鸞兒叫人安撫狗娃,卻拽嚴承悅到一旁小聲道:“這回來的倭人是一個倭國的將軍派來的,他們乘了一條大船,船上還有二三百人,先前來的這些都是探子,若是過了子時還不回去,他們便會離開這裡再尋地方登陸,若是回來,他們便會殺上岸來。”
嚴承悅想了一時:“立刻點兵,咱們必得叫這些倭人有來無回。”
李鸞兒點頭,抓緊時間點齊人馬訓了一番話,叫他們一個個穿了緊身黑衣,腳下都是穿了薄底快鞋,走起路來幾乎沒有聲音。
之後,他和嚴承悅在前,帶着一支人馬直接去了海邊那些倭人停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