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在玩什麼把戲?轉眼間,李師兒和黑衣人都已經悉數消失,只留下了我們四個人在衚衕裡面面相覷。
“黑衣人跳反了?”我看得一愣一愣。
我正要向前追過去,卻被程祥一把拉住:“算了,窮寇莫追,反正我們安了追蹤器在上面,他們應該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還是先回去檢查你的身體要緊。”程祥對着我說道。
“是啊,現在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鴻兮捂着肋骨痛苦地站起來說道,應該是剛纔被黑衣人傷的不輕,希望肋骨沒有斷纔好。
就這樣,我、程祥和鴻兮相互攙扶着回到程祥家中裡休整。而章正則一言不發默默轉身走了,應該是去墓地找子息大人了。我看着章正遠去的背影,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涌上心頭。
回到家裡,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怎麼,身上始終感覺不太舒服,難道真的是被李師兒下了毒不成?於是,程祥急忙給二皇子王弘敬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一下醫院,好讓我和鴻兮去接受治療。
程祥開車帶我和鴻兮去了王弘敬所在的醫院,經過醫生的反覆覈查,也動用了很多我都沒有見過的高科技儀器,可是始終沒有顯示出什麼中毒的痕跡,也沒有什麼器官在加速衰老。鴻兮的身體也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壯一些,肋骨沒有斷,都是一些皮外傷和淤青,休養幾日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就說是李師兒在騙你,哪有那麼多的毒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玩下毒這一套。”程祥在一旁安慰着我說。
“確實就臨牀表現來講,沒有任何異常。”王弘敬拿着醫學檢驗報告對我說,“不過,你的身體確實健康得有些詭異了,各種數據都是百分百的標準,作爲普通人來講,這……有點太奇怪了。你之前是不是吃過什麼補藥或者其他東西,身體各項機能都放慢了,然後現在又重新恢復啓動,所以都是一個非常平均的數值。”
“放慢?延緩衰老!我知道了。”程祥一拍腦門。
“知道什麼?”我一臉疑惑。
“你忘了我們在瓊島春陰水下溶洞裡找到的石太歲了?!”程祥提醒我。
哦……那個啊。
“那東西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作用?”我有些不太相信。
程祥笑笑:“你看看竹崆大師他本人,不是最好的解釋麼。之前你因爲吃了石太歲,所以壽命得到了延長,而那李師兒給你餵了加速器官衰竭的毒藥,這樣一來,你體內石太歲的作用就會和毒藥相抵消,所以你現在又成了健康正常的樣子了。”
“好吧……”我撓撓頭,“那也就是說,我現在還是普通人咯?之前吃的石太歲已經和毒藥抵消?也就是活個百十來歲的樣子?”
程祥點了點頭。
好吧,不管他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反正經歷了這麼多,我的經歷已經是普通人都不敢想的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本來想着有了石太歲,我可以活好久好久,這樣就可以一直和程祥在一起……哎,算了,這些都還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還是繼續追查李師兒和陰沉木匣吧。
回到家,我們決定先觀察陰沉木匣的情況,順便休養生息,然後再去考慮如何一舉奪回全部的陰沉木匣。鴻兮直接就住在我們這裡了,打破了我和程祥短暫美好的同居生活。
我在廚房裡搗鼓着晚飯,鴻兮在看電視,而程祥正在電腦邊上觀察着追蹤器的移動。廚房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讓我有些恍恍惚惚,一瞬間,我還以爲自己真的就是個普通人,忙碌了一天下了班,丈夫帶着客人來到家裡,而我則正爲他們準備着晚飯。
這樣想想,其實還蠻好的。
可是我一擡頭,就看到旁邊掛着的靈牙和鬼牙,還有餐桌上堆放着的一些槍支,這些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剛纔的那些想象,都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笑話。
我做了幾個簡單的菜端上去,程祥的眼睛根本就離不開電腦屏幕,我把碗筷遞給他,幫他夾了一些菜,就自己埋頭吃了起來。
鴻兮邊吃邊問:“怎麼樣了?”
程祥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慢吞吞地吃着飯菜:“一直移動,從剛纔開始停了下來。”
聽到程祥這麼說,我也湊了過去。
“這兩天,陰沉木匣的位置一直都在移動着,他們應該還沒有發現追蹤器。就在剛纔,位置才終於停了下來,而這個位置,應該就是李師兒的藏身之地。”程祥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對我們說。
“事不宜遲,那我們明天就出發探探虛實?”鴻兮也湊了過來,手裡端着一杯熱茶,看了一眼說道。
本想休息幾天的,可是想到我們現在手中連一個陰沉木匣都沒有,就覺得有些沒有底氣。於是我們三人好好地睡了一覺,決定明天去追蹤器顯示的地方一探虛實。
第二天一早,我們僞裝妥當,便順着追蹤器的指示開車前往陰沉木匣的位置。今天天氣不錯,沒有霧霾,沒有堵車,積雪已經融化,汽車很快便開出了城區,看樣子李師兒平時就應該住在郊區。我們按照地圖的指示來到了郊區的一個度假村一樣的地方,我們把車停在一旁,決定先下車觀察清楚周邊的狀況再說。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度假村,甚至還有些破敗,看來是不會對外開放的那種,也並不像有物業公司在打理,我們步行從大門口進去,甚至沒有見到一個保安。
“你確定黑衣人和李師兒他們在這裡?”我對程祥說。
“不好說,也可能是被黑衣人發現了追蹤器,路過這裡時候隨手丟掉了。”程祥看着手上的平板電腦對我說,“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那個搶走陰沉木匣的黑衣人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和李師兒反目了,還是有其他的可能,所以我們先按兵不動,觀察觀察。”
“我倒是覺得,這裡百分之八十就是李師兒的老巢了,”鴻兮雙手插兜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說道,“你們看,這裡最近也不太平,你看那邊的停車場,車都是亂七八糟停着的,而且有的明顯有被撞過的痕跡。”鴻兮一手指着左邊的停車場一邊對着我們說。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程祥拔出手槍藏在手裡,示意我們小心點。
沒走多遠,我們就發現前面是好幾排的聯排別墅,造型古樸典雅,跟外面大門的破敗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而在聯排別墅的後面就是一棟平常的六層商務樓,外形非常普通,也沒有任何的裝飾,與旁邊的別墅看上去格格不入。
程祥對躲避監控還是比較老練的,他先環顧四周,看清了這裡所有的攝像頭,然後在腦子裡快速算計了一番,確定了幾個隱蔽的監控死角,然後指揮着我們按照他的路線走動。我和鴻兮跟着程祥又是翻牆又是匍匐前進,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走了好久。
終於來到了房子的側邊,可誰知道程祥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惑地定在那裡。
“怎麼了?”我壓低了聲音問他。
“沒有信號了!”程祥靠牆坐下來示意我們看平板電腦上的標記。果然,就在前一秒鐘,追蹤器的信號竟然在原地離奇消失了。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剛剛還清晰的定位,怎麼一瞬間就……
我們三個同時反應了過來:這就說明陰沉木匣一定在這裡!而且這裡一定正在發生着什麼事情!
我們三人商討了一番,本想是來踩踩點,看看這裡是什麼情況,沒想到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現在放棄,沒有了追蹤器,我們根本無法知曉陰沉木匣會被帶到什麼地方,於是只好硬着頭皮,決定深入商務樓裡一探究竟。
程祥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鴻兮斷後。在家休養的這兩天,程祥雖然也大概教了我怎麼使用手槍,但是我畢竟經驗不足,所以還是儘量不要使用,拿着防身就好,和手槍這種東西相比,我還是比較喜歡用鬼靈雙牙。雙牙已經被我習慣性地背在了背上,不管到哪裡,我都要帶着。
我們各執一槍,小心地進入了商務樓裡。
剛拐進樓就聽到有人爭執的聲音,我們趕緊循聲上樓,果然看到了很多黑衣人守在走廊裡。完了,一場惡戰又在所難免了。
程祥和鴻兮悄然上前,分別捂住對方的嘴直接撂倒了門口站崗的兩個黑衣人,動作迅速乾脆,沒有發出一絲動靜。我們隨後潛入了二樓,悄悄地躲在一個大樓梯旁邊聽着屋子裡面的談話。
“裡面被放了追蹤器你都檢查不出來,愚蠢。”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有磁性卻又十分威嚴,讓人有種聽領導訓話的感覺。我們都確定這個人我們之前一定都沒有見到過,或者說,是從沒聽過這個人說話。
“抱歉,是我倏忽了,弘曆大人。”李師兒的聲音隨即傳來,絲毫沒有了平時的劍拔弩張。
弘曆大人?我們三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