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佐和小鐵都是一驚,急忙加快腳步,向上面飛奔而去。轉瞬間便來到坡頂。只見那許安達和另一個卸甲寨幫衆滿臉驚恐之色。呆呆的站在那裡。
另一名幫衆就似憑空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司徒天佐問道:“許安達,怎麼回事?小於呢?”
許安達咬着嘴脣,顫聲道:“小於他,他剛纔被一個黑影抓走了。”
司徒天佐皺皺眉道:‘黑影?什麼黑影?’
許安達顫聲道:“我也沒有看清楚。剛纔只聽到小於一聲驚呼,然後,我和小李轉過身來,就看見小於被一個黑影裹夾着,閃電般向東而去,一眨眼就不見了。”
司徒天佐心中暗驚,心道:“莫非這黑影就是適才在那堆白骨上慢慢蠕動,然後又閃電般逃走的那隻怪物?”
司徒天佐大聲道:“那還不快追?”
四個人策馬鞭駝向東追了過去。
小鐵騎的那匹白駱駝在夜色下更是顯得神駿異常,越跑越快,竟似追風逐電一般。慢慢的竟將三人拉開老大一段距離。
司徒天佐暗暗駭異,不知道這小鐵是從何處得來這麼一匹神異的白駱駝。
司徒天佐一邊縱馬疾馳,一邊留意兩邊地上有沒有那怪物留下的痕跡。
正在疾馳之際,突見小鐵的那匹白駱駝突然在前方停了下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司徒天佐和兩名卸甲寨幫衆急忙趕了上去。來到小鐵跟前,只見小鐵正自望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神情凝重。
司徒天佐和那兩名卸甲寨幫衆許安達,小李凝目望去,都是熱血上涌。原來躺在地上的那個屍體正是那隨同大家一起來的小於。
小於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吸早已停止。胸口上老大一個洞口,洞口還在往外汩汩流着鮮血。胸口中一顆心臟已經被生生掏了出去。
許安達和小李都是目眥欲裂。
司徒天佐將小於的屍身橫抱上馬鞍。沉聲道:“咱們回去吧。”此時此地,留在這裡,也是徒然無益,不如回去等鐵破碑來了,一起商議。
四個人一路上都是默然不語,心情都甚是沉重。來時好端端的五個人,一轉眼工夫就有一個兄弟橫屍荒野。
小鐵心中更不好受,若不是因爲自己的一番好奇之心,也不會累得卸甲寨少了一名弟子。
返回途中,司徒天佐慢慢有意落到後面。這荒原之上,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也許還有更多莫名的殺機,司徒天佐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大意,在這荒原之上折了卸嶺派的威風。
小鐵在前,那兩名卸甲寨的幫衆居中,司徒天佐殿後,四個人徐徐而行。
司徒天佐更是全身皆備。右手單刀橫握胸前,隨時隨地準備應付突如其來的殺機!
正行之間,司徒天佐突然感到身後氣流有異,一股勁風夾着一股腐臭的氣息從後面疾撲而來!
司徒天佐心隨念轉,單刀猛地一記鳳凰漩窩,回身砍去!
黑暗之中,那身後怪物不及提防,被司徒天佐這一刀結結實實的砍中肩臂,啊的一聲驚呼,聽聲音竟似人聲。
司徒天佐迅即從馬背上轉過身來,只見一個黑影嗖的一下,躍到數丈開外。站在黑暗之中,兩隻眼睛在夜色中冒着一股綠瑩瑩的光。
那怪物身形微駝,目光中更是露出一股兇狠之意。正自惡狠狠的盯着自己。
小鐵和那兩名幫衆也聞聲趕了過來。
四個人將那個怪物慢慢的圍到中間。
那個怪物瞳孔慢慢收縮,氣息漸漸急促起來。突然,那個怪物一聲低吼,吼聲宛若猿啼,刺耳異常。
吼聲中,那怪物已然向小鐵急衝而去。
小鐵一聲輕叱,右手袖中一道烏光飛出,砰地一下打在那怪物的胸膛之上。
那怪物吃痛之下,忽然斜行向小李撲去。
小李手中也是持着一把單刀。單刀疾砍。單刀還在半空,就已經被那行動如風的怪物左臂伸出一把抓了下來,然後那怪物右臂將那小李夾在腋下,又迅疾如飛而去。
小李竟似被那怪物所制,毫無半分還手之力。
司徒天佐和小鐵大驚,二人策馬鞭駝,向那怪物急追。
那怪物腳下甚是迅疾,腋下夾着一人,篤自奔走如風。
司徒天佐所騎的那匹馬竟然追趕不上。
小鐵的那匹白駱駝卻的是神駿,四蹄邁開有如騰雲駕霧一般,片刻之間,已經追到那怪物的身後。
小鐵袖中那道烏光再次飛出,這一次更是使足了十成力道,重重的打在那怪物的後心之上。那道烏光卻原來是一個鏈子錘,錘頭並不大,但卻是極重的精鐵打成,再加之小鐵的勁力十足,這一錘若是打到尋常人的身上,當時就能將那人打得吐血而亡。
那怪物又是悶哼一聲,撒手放開那夾在腋下的小李,落荒而逃。
小鐵急忙飛身下駝,上前抱起小李。
這次,若是再讓小李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那自己真是百死莫贖了。那還有臉面再見自己的爺爺?
只見小李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小鐵心中一驚,急忙伸出食指在小李的鼻邊一探,只覺呼吸均勻,看來倒似乎是被嚇暈了過去,性命應無大礙。
此時,司徒天佐和許安達也已策馬趕了過來。
三個人見小李平安無事,都是心中一寬。
小鐵還待駕駝去追那隻行動有如御風一般的怪物,司徒天佐急忙攔住。
司徒天佐道:“還是等你爺爺來了,咱們在一起商議商議。好不好?”
小鐵點點頭,自己雖然不懼,可再也不能讓卸甲寨的幫衆因爲自己再送了性命。
過了片刻,小李悠悠醒轉。看見司徒天佐,小鐵,許安達,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滿面關切的望着自己,幾疑還在夢中一般!
小李喃喃道:“我沒死?”
許安達道:“你沒死,你沒死。”想起小於的屍身還橫臥在司徒天佐的馬背之上,許安達忍不住心中一酸,落下淚來。
司徒天佐待小於驚魂稍定,這才紛紛上馬,向來時的龍虎崗馳去。
這一次四人還是徐徐行去,許安達心中暗道:‘可莫要再出現什麼吃人的怪物了。”
所幸的是,這一路行來,都是平安無事。
四人來到龍虎崗前,只見龍虎崗上一片悄然。這份安靜竟然透着些許詭異。
許安達低聲道:“司徒師叔,你看,這崗上似乎有點古怪。”
司徒天佐也是心中有些嘀咕,自己的一幫兄弟二百多人在這龍虎崗上,竟然一點聲息也無,看情形倒是真的有些古怪。
四人策馬奔上山崗。凝目望去,情不自禁的都是一呆。只見荒崗之上,寒風寂寂,冷月皎皎照在這個龍虎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無。
二百多個卸甲寨的幫衆竟然好似憑空消失一般,無影無蹤。
司徒天佐的冷汗霎時間流了下來。
小鐵皺皺眉頭,飛身下駝,點亮火折,在地上搜尋了一遍。只見地上也是乾乾淨淨,半點雜亂無章的痕跡也沒有。
許安達奇道:“他們人呢?”剛要大聲喊叫,司徒天佐一把捂住,低聲道:“莫要大聲。這附近可能有敵人。”
許安達一嚇,登時住口。
夜色沉沉之中,似乎有數百隻眼睛正自暗暗盯着他們四人。
許安達和小李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
小鐵沉聲道:“司徒師叔,你說這數百人怎麼會一下子都無影無蹤呢?”
司徒天佐也是心中奇怪,緩緩道:“這件事真是匪夷所思。”
小鐵低聲道:“這其中只有兩個可能——”
司徒天佐不解道:“你倒說來聽聽。”
小鐵沉聲道:“第一個可能,是被一個與他們相熟的人帶走了,而且這個人還在卸甲寨中身份不低,是以才能命令這二百人都聽他號令。隨他而去。”
司徒天佐點點頭,道:“有道理。那第二個呢?”
小鐵又道:“這第二個可能,就是在這附近一定另有一個幫會門派在此埋伏,然後突然襲擊,將這二百多人一起虜獲而去。”
司徒天佐皺皺眉頭,低聲道:“可是如果被人突然襲擊的話,就應該在這龍虎崗上有打鬥的痕跡,可是你適才也看過這龍虎崗了,這山崗上面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他們又是如何被虜獲而去的呢?”
小鐵一字字道:“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迷香!”
司徒天佐道:“你是說他們用的是迷香?”
小鐵點點頭,道:“不錯。這些人一定是在這上崗的上風頭點燃迷香,然後將這二百餘人盡皆迷倒。這纔將這麼多的人虜獲而去。
小鐵說吧,轉身向這山崗的高處疾奔而去。司徒天佐也緊隨而去。
二人來到這山崗上方,只見山崗上方的地面上果然有幾行雜沓的足印。
一根碗口粗的香頭擺在地上一個紫金鉢盂之中。
那迷香已然盡滅。但篤自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空中縈繞。
小鐵指着那紫金鉢盂中的迷香道:“肯定是這迷香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