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黑衣箭士右手一鬆,箭矢帶着尖銳的嘯聲向那白駝射去。
那白駝有如通靈一般,身形就在那長箭射到的剎那,陡然間加速衝了過去。二十名黑衣戰士只覺眼前一花,那隻白駱駝已然衝過衆人,飛上土城。
小鐵一拉司徒天佐的手,兩人飛身縱上白駝。一聲呼哨,白駝在土城上一個轉身,從二十名黑衣箭士的頭頂一躍而過,一轉眼間,已經馳出衆人的視線之外。
那二十名黑衣箭士羣相乍舌。不明白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之快的駱駝。
那匹白駝的是神駿,背上馱着兩人,還是行走如風。片刻之後,已經馳出數裡之地。
小鐵眼見已無追兵,一拍白駝,白駝會意,慢慢的停下腳步。
小鐵苦着臉道:“師叔,現在又失陷兩個兄弟。怎麼辦?”
司徒天佐剛要說話,突聽一陣悶雷般的蹄聲從遠處向這裡隱隱而來。
司徒天佐和小鐵面面相覷,不知來者是友是敵。急忙隱身在一座沙崗之後。側耳傾聽。
那蹄聲如雷,轉瞬間已經來到近前。聽聲音來者竟然有數百之衆。
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阿星,是不是這裡?”
小鐵一聽這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自己爺爺的聲音,大喜之下,立時從沙崗後面站了出來。大聲喊道:“爺爺,我在這裡。”
只見一個肥肥胖胖的老者聞聲轉過頭來,沉聲道:“是小鐵嗎?”
小鐵大聲道:‘是我啊爺爺。嘿,你都聽不出我的聲音啦?”
那肥肥胖胖的老者哈哈一笑。
小鐵和司徒天佐牽着白駝,從沙崗後面走了出來。只見沙崗前黑壓壓的站着二三百號卸嶺派弟子。爲首那個肥肥胖胖的老者正是卸甲寨寨主鐵破碑。
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正站在鐵破碑身前。
鐵破碑呵呵笑道:“小鐵,快過來,見過這位連星連大哥。”
小鐵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一下那連星,一抱拳道:“你好。”
連星微微一笑,道:“你也好。”
鐵破碑笑道:“連星,以後你還要多多照顧小鐵。”
連星笑道:“鐵前輩言重了,這小鐵兄年少有爲,晚輩還要請他多多指點纔是。”
小鐵聽這連星吐屬斯文,謙遜有禮,心中倒是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鐵破碑見司徒天佐站在一邊,吶吶不語,奇道:“天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環目一看,只見司徒天佐和小鐵的身邊一個卸甲寨的幫衆都沒有,更是奇怪,皺眉道:“你帶來的那些兄弟呢?”
司徒天佐臉色慘白,咬着嘴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吶吶道:“弟子無能。”然後將這一晚上發生的諸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一對鐵破碑說了。
鐵破碑皺皺眉,道:“你先起來。”
司徒天佐站起來。低聲道:“那些兄弟現在還是生死不知,還請師傅想個辦法,好救那些兄弟們早離虎口。”
鐵破碑點點頭,目光轉過來,望着數裡外那一座隱隱約約似漂浮在夜色中的阿房村。心中籌思應對之策。片刻之後,已經有了計較。
鐵破碑對衆人道:“大夥先在原地休息一會,等到天亮之後,咱們再去那阿房村一探究竟。”
衆人都是齊聲答應。
隨即一衆卸甲寨幫衆便俱都翻身下馬,席地而坐。有的更索性幕天席地的躺了下來。
這卸甲寨幫衆俱都散漫慣了,便誰也不去計較這些。
小鐵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爺爺,我和司徒師叔適才在那阿房村中看見一隻蠍子,甚爲古怪。”
鐵破碑“哦”了一聲,道:“是什麼樣的蠍子,你且說來聽聽。”
小鐵道:“那隻蠍子全身的軀殼就像是鐵做的一般,且行動起來迅捷如風。不知爺爺你見過這種古怪的蠍子沒有?”
鐵破碑眼睛慢慢眯成一條縫,沉聲道:“那隻蠍子是不是渾身藍盈盈的,比尋常蠍子大了不止一倍?”
小鐵奇道:“爺爺,你也看見過這種蠍子嗎?”
鐵破碑神情凝重,重重的點了點頭,緩緩道:“下次見到這種蠍子,立時逃走,知道嗎?”
小鐵答應一聲,心中大是疑惑,忍不住問道:“難道這種蠍子真的很厲害嗎?”
鐵破碑沉聲道:“豈止厲害,這藍蠍子是雲南苗王所制的蠍王蠱中最厲害的霸王蠍蠱。
那隻藍蠍子就是蠍子中最厲害的霸王蠍。尋常人只要被它蟄中,任他有迴天妙手,也是必死無疑。”
小鐵吐了吐舌頭,道:“這麼厲害。”
連星皺皺眉,問道:“難道這世間就沒有可以剋制得了它的東西嗎?”
鐵破碑搖了搖頭,道:“這霸王蠍厲害之極,被它蟄中,不出三步,必死無疑。除非你有那傳說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九尾神龜。才能解得這霸王蠍之毒。至於說,這世間能夠剋制這霸王蠍的也不是沒有,只是世間從沒有人見到過而已。”
小鐵奇道:“那是什麼?”
鐵破碑緩緩道:“你們可曾聽說過丹頂金雞?”
小鐵和連星對望一眼,都是搖搖頭。
鐵破碑道:“這世上的物事自是一物剋一物。這蠍子最怕的就是這雞了。這隻霸王蠍也不例外,古老相傳,這世上唯一能夠剋制這霸王蠍的就是那丹頂金雞了。這丹頂金雞頂上雞冠殷紅如血,渾身披了一層金羽,美麗異常。但這隻金雞也正正就是那霸王蠍的剋星。”
小鐵吸了一口氣,道:“這丹頂金雞既然如此珍貴,即使找到,那金雞的主人也必定不會賣的。”
鐵破碑點點頭,道:“所以大家還是要小心謹慎纔對,莫要被這隻毒蠍害了性命。”
閒談之中,不知不覺已然天光大亮。數裡之外的阿房村還是一片死寂。
鐵破碑看在眼中,卻是添了一抹擔憂,這貌似平靜的阿房村想必是處處殺機!
先不說那隻劇毒無比的藍蠍子,就是那躲藏在土城地堡之中的數十名弓箭手,也是讓鐵破碑大爲頭疼。
鐵破碑眼見天色一亮,便即將一衆幫衆聚到一起。吩咐道:“吳萬通,你領着一百五十名豹捷堂弟子負責護衛。司徒天佐領着一百名地威堂弟子負責開路。其餘八十名弟子居後,負責衝入這地堡之中救出本寨幫衆。另有七十名陝西本舵的弟子,負責在這阿房村外圍巡邏放哨。”
一一吩咐完畢,着衆人分頭行事。
司徒天佐和吳萬通便即領着卸甲寨幫衆旋風般向那阿房村土城地堡撲了過去。
鐵破碑招呼連星和小鐵道:“你們跟着我,咱們去那地堡中救人要緊。”
二人點點頭。
那衝在前方的一百五十名豹捷堂弟子俱都左手藤牌。右手砍刀,身披軟甲,就連臉上也都蒙着一種金絲蟒皮製成的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豹捷堂弟子身上所披的軟甲也是特殊物質銷制而成,尋常弓箭根本就射它不透。
這一百五十名豹捷堂弟子有如一堵鐵甲屏風一般,迅速來到這阿房村跟前,便即放慢腳步,一步一步向前推進。
那一百名地威堂弟子緊隨其後。
卸甲寨幫衆有如潮水一般在豹捷堂弟子的衛護之下衝入這阿房村中。
衆人都是突然聽到一聲驚呼。這驚呼聲不知從何而來。跟着在那村中土城之上赫然出現數十名黑衣箭士,那些黑衣箭士張弓開箭,箭發如雨,向衝在前面的豹捷堂弟子紛紛射了過來。
箭矢射到那豹捷堂弟子的身上,被那軟甲所擋,紛紛掉落。
那些黑衣箭士一陣慌亂。
一百五十名豹捷堂弟子一擁而上,手起刀落,立時將這數十名黑衣箭士斬於土城之上。
隨後豹捷堂弟子往兩下一分,那一百名地威堂弟子隨即從後面衝到土城之上。一個個手中都是拿着一把似鋤非鋤,似鏟非鏟的奇形兵刃。這奇形兵刃叫做劈雲鋤,是卸嶺派專門用以對付那些深山大墓之用。往往屢俱奇效。
領頭的司徒天佐走到那土城中間,只見那土城中間那個大洞又不知何時已然填平,上面新土的痕跡宛然還在。
司徒天佐一指那土城中心道:“就是這裡。”
那一百名地威堂弟子紛紛上前,手中劈雲鋤上下起落,不多時便將那土城中心挖出一個大洞。露出下面的那個地堡大廳。
泥土順着地洞簌簌而落。只聽地堡大廳中有人驚呼出聲。跟着下面便是一陣騷亂。
地威堂堂主詢問道:“司徒師兄,還挖不挖?”
司徒天佐沉聲道:“繼續挖。”
那地威堂的堂主點點頭,一揮手,一衆地威堂弟子又揮起劈雲鋤,劈雲鋤起落之間,便已將這地堡上方挖出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大洞。將那地堡大廳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
地堡大廳中數十名黑衣大漢見事不好,發一聲喊,順着大廳廳門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