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一直在塵埃中蔓延,顧櫻雪的臉已經看不出來曾經的美貌,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地上,李凌他們的拳腳如雨點般的落在顧櫻雪的身上。
待鬱文景看清的時候,瘋了一樣衝上前,推開李凌他們,大聲的呵斥,“你們做什麼,這是櫻雪啊,我們是朋友,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鬱文景一下子坐在地上,把地上髒兮兮的顧櫻雪抱在懷裡,顧櫻雪雙眼緊緊的逼着,鬱文景手捧着顧櫻雪的臉擔憂的喊着,“櫻雪,你怎麼樣?”
被鬱文景一罵,所有人都逐漸冷靜下來,只是臉上猙獰的表情還沒有褪去。
“已經死了!”莫桑冷靜的檢查了顧櫻雪的頸動脈和鼻息,冷冷的說。
那些猙獰的面孔突然變得慘白,鬱文景坐在血泊中抱着顧櫻雪半天沒有回過神。
趙清拽着許良問,“怎麼辦?我們……殺人了?”
“一不做二不休,綁着石頭扔到月牙泉裡!”張維咬着牙說。
“我看你們誰敢扔櫻雪!”鬱文景紅着眼惡狠狠的盯着這裡的每一個人,似乎想起什麼,立即手忙腳亂的翻到了手機,不知道是要撥112還是撥110。就在鬱文景摸到手機的時候就一把被李凌奪過去迅速的扔到了月牙泉裡,李凌惡聲惡氣的說,“鬱文景,不要逼我們跟對待顧櫻雪一樣對你,識相一點閉上嘴,我們都相安無事。”
我立即站到了鬱文景的前面,冷冷的盯着李凌,“怎麼着,你們要一下子殺了三個,在殺了田望後再殺了顧櫻雪、鬱文景和我嗎?”
“你們要是礙事,我不介意再殺兩個,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我瞧着李凌不像是威脅的樣子,畢竟這羣人剛纔殺了一個女孩子,暴虐的心緒還沒有平息,如果我和鬱文景堅持要報警,他們真的有可能對我和鬱文景下手。
我拉着鬱文景,看着他們在顧櫻雪身上綁上了石頭扔進了月牙泉,他們神色平靜,做事麻利,似乎這種事早已駕輕就熟。
鬱文景看着每一個人都帶着恐懼,回到房間我看着她哆哆嗦嗦給黑蛇妖打電話,說着說着就哭了,黑蛇妖讓我接了電話,大發雷霆,“死丫頭,你怎麼照顧我媳婦兒的?我就回一趟老家你就把我媳婦弄成這樣了?”
“那你還不來陪着小景!”我朝着電話裡說,“我又不是法力高強的蛇妖,想這麼着就怎麼着,你倒是來保護小景啊!”
“我在蛻皮,稍等兩天就過去了,你先給我照看着我媳婦兒!”黑蛇妖突然軟了下來,“我現在真走不開,皮才蛻了一半……”
“我知道了,你蛻完皮儘快趕來。”
難怪鬱文景叫着黑蛇妖一起來旅行,黑蛇妖支支吾吾的說自己有事,搞了半天自己躲到山裡蛻皮了!
我抱着哭的不能自己的鬱文景安慰着,“小景,一切都會沒事的,你相信我!”
“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李凌雖然跟顧櫻雪是情侶,愛的卻是莫桑,即便這幾天他跟顧櫻雪好的跟連體人似的,可是一旦別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李凌和莫桑總有着屬於他們的默契。
鬱文景單純善良,她的感情一直留在高中最純真的時刻,沒有想到這些人在她不知道的歲月裡變成了別的樣子。
這些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看着鬱文景和我的眼神都不大對勁,我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就怕他們會傷害鬱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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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外面依舊有敲門聲,開始的時候不疾不徐,後來越敲越急。鬱文景哆哆嗦嗦給李凌他們打電話,電話依舊是在通話中,天亮的時候敲門聲就停下來了。
我和鬱文景穿戴好就匆匆下樓,發現李凌他們已經在樓下,趙清大聲叫着,“莫桑,快去做飯,我們餓死了!”
我看到莫桑下意識的看向李凌,李凌卻迴避了她的眼神。莫桑朝着廚房走去的時候,卻響起的敲門聲,許良在後頭叮囑,“莫桑,你順便去開門。”
“這麼早,會是誰?”趙清問。
“大概是附近給顧櫻雪家到掃衛生的阿姨來送菜了,冰箱已經快空了。”莫桑冷淡的說。
鬱文景在我旁邊直愣愣的看着莫桑,輕聲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莫桑在我們中間就成了能使喚的人,從以前就這樣,我沒有想到現在還是這樣。”
看着莫桑面無表情的去開門,過了好久也不見莫桑進來,李凌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朝着門口走去,邊走邊問,“莫桑,怎麼還不進來?”
我拽着鬱文景就往門口湊,突然聽到門外有人笑嘻嘻的說,“李凌,今天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那聲音是顧櫻雪的,鬱文景身體一顫,立即撥開了面無血色的李凌和莫桑,看着門外笑容燦爛的顧櫻雪,一下子就抱住了她,哭着說,“櫻雪,你可算是回來了!”
“小景,你怎麼了,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顧櫻雪拍着鬱文景的後背,不住的安慰。
裡頭的趙清、張維和許良也跟着過來了,在他們看到顧櫻雪的那一刻,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你們都怎麼了,一大早跟見了鬼似的!”顧櫻雪笑着打趣,只有我輕聲嘆了一口氣,可不是見鬼了嗎?昨天這羣人可是把顧櫻雪身上綁着大石頭扔進了月牙泉,今天早上卻若無其事的回來了,好像不記得昨天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跟鬱文景報了警,不知道爲什麼警察到現在都還沒有到,即便是警察到了我和鬱文景也就只能指出埋在土裡的田望,現在顧櫻雪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嘖,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吃早飯的時候,我發現坐在這裡一起吃早飯的確實是顧櫻雪,我想我發現了那麼這些人一定也發現了這個不是冒牌的顧櫻雪。顧櫻雪好像並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依舊興致勃勃的討論今天要去那裡玩,彷彿昨天那場血腥又可怕的場景根本就是我和鬱文景幻想出來的。
九個人之中除了顧櫻雪和一個勁往顧櫻雪碗裡夾食物的鬱文景,其他的幾個人都各懷心思。我細細的觀察着每一個人,他們的恐懼怎麼都沒有隱藏住。雖然他們都很害怕,卻又要裝作若無其事,好像昨天那場荒唐事就像是場幻覺。
好在顧櫻雪只是纏着李凌,其他人在吃完飯就匆匆的各自回房,我也拽着鬱文景回房了,只剩下李凌和顧櫻雪在一樓說着悄悄話。
回到房間鬱文景止不住的開心,“小沫,櫻雪回來了!”
“她不是人!”
“怎麼會,櫻雪是有溫度的,跟我們所有人都一樣!”
“小景——”我抓住她的雙肩,讓她看着我的眼睛,“昨天我們都看到了,李凌他們已經打死了顧櫻雪,把她扔到了月牙泉裡。今天早上回來的,已經不是顧櫻雪了!”
鬱文景紅着眼,一直搖着頭,“不會的,不會的,昨天只是我們做的一個噩夢,現在噩夢醒了,櫻雪也回來了,這不是很好嗎?”
“顧櫻雪來的第一天就已經不是人了,小景你心裡是明白的,不是嗎?”我沒有給鬱文景自我欺騙的機會,原本我不確定顧櫻雪是不是人,但是今天我可以確定顧櫻雪確實已經不是人了,我必須保護鬱文景不受傷害!
鬱文景茫然的看着我,愣了好久才小聲的說,“我明白……”說着拉着我的手小聲的啜泣着,“我就是接受不了,小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我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從小孩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畢竟我不曾有過這樣的友情,沒有深切體會,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晚上十點的時候,想起了敲門聲,不同於前兩天晚上。我壯着膽子問,“誰?”
“是我,李凌!”
我和鬱文景對視了一眼,鬱文景朝着我點了點頭,拉開房門卻看到外面不止是李凌在,除了顧櫻雪其他的人都站在門外,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李凌推開我就朝着我們房間走,我在後面問,“李凌你什麼意思,大晚上的跑到我們女生房間算怎麼回事?”
鬱文景拉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許良他們也沉默着進到了我和鬱文景的房間,鬱文景伸手把門帶上了。
“顧櫻雪究竟是什麼東西,昨天我們明明就……”許良的臉色蒼白的要命,垂在身側的手也微微的有些顫抖,進到我們房間坐都沒有坐下就開始說了這麼一段話。
我詫異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我竟然還在觀察着他們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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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坐在牀沿上,表情沉着,視線從我們身上一一掃過,繼而沉聲說,“顧櫻雪大概已經不是人了,今天我試探了一下,她確實沒有昨天的記憶。”
“那要怎麼辦,再殺她一次?”趙清抓着許良的手急迫的問,臉上的恐懼越來越深刻,而殺人的事情說起來就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平常。
“加上昨天的那一次,我們已經殺了她兩次,爲什麼每一回她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難道顧櫻雪真的不會死?”張維皺着眉說,眼睛卻盯着打開的窗外。
“鬱文景,你和顧櫻雪關係最好,你發覺出來她的古怪了嗎?”李凌的話頭衝向了顧櫻雪,我冷冷的回,“再瞭解也沒有你們瞭解,顧櫻雪和你們在一個大學裡面上課,而鬱文景只是每年跟着出來旅遊一趟,短短的時間怎麼會比朝夕相處瞭解的更透徹!”
“MD我們不是在問你!”張維眉頭一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怎麼着,你們殺人殺上癮,還想連我也一起做了?”我毫無畏懼的看向這羣人,這些不過二十歲出頭,卻心狠手辣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