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罰酒!”
同一時刻,天人撲向二人,竟是輕易穿過了結界,徒手抓來仍令人肝膽俱顫!
一眉疾退之際,耳邊忽然冷風劃過,待看去,夏時也化做黑煙似天人之間的縫隙中掠出去!
天人們發出尖銳的嘯聲,彷彿被侵犯了般忽然一齊轉向想要攔下夏時也,便在這時,小鎮四周翻滾的水幕動了!
如同坍塌的大廈,遮蓋住那血紅的月,勢如破竹的涌了過來!
便在這時,一道怒喝響起:“住手!”
水勢頓止。
天人消失。
夏時也手裡虛抓着一道黑影,那黑影赫然便是先前將陸北冥拖走的詭異影子,這黑影漸漸有了顏色,自足至首,露出了齊洛的模樣。
水幕無聲散去,血月依舊高掛。
這長夜,似乎過不去了般。
齊洛笑容無奈:“遇上你,他真是沒法子了呢。”
他知後不遠處,立着同樣一抹黑影,手裡拎着落如紙張的陸北冥,威脅夏時也道:“放開齊洛,否則我便殺了他!”
夏時也笑:“你殺啊,殺了陸少爺,我拿整個太平鎮給陸少爺陪葬,即便到了陰曹地府,這成就說出來也能顯擺顯擺。”她不住掇竄,“不殺是孫子,你動手呀!”
那黑影沒臉,自是瞧不了神色,但齊洛的表情有點精彩。
他苦笑了聲,對黑影道:“把人放了吧,我早便勸過你,你不是表妹對手。”
那黑影是個暴躁性子,被齊洛一句話氣得跳腳:“齊洛!你究竟向着誰?”
齊洛啊了一聲,道:“自然向着你啊,否則我管你死活。”
黑影不出聲了。
齊洛嘆了口氣。
黑影哼了哼,不甘不願的將陸北冥扔過來……
薄薄的一片跟風箏似的,夏時也當即便黑了臉!
陸北冥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想來也是不好受的。
齊洛尷尬的笑道:“……陸少爺體質特殊,無法被天人淨化,只是這身體……恢復的話可能需要些時日。”
那黑影不耐煩的吼:“我已將這廢物放了,你快些把齊洛給我!”
廢物?
呵呵。
夏時也平生沒這麼氣過,她猛地捏緊齊洛脖子,黑影怒喝:“住手!”
天人燥動,似是要撲上來。
夏時也冷聲道:“待我放了他,這鎮上的殺陣便會將我等三人撕成碎片,你當我傻麼,齊洛齊大公子。”
話言一出,就連將將來到幾人身邊的一眉也驚了驚!
黑影是齊洛,那她手裡掐着的又是誰?
那黑影靜默一瞬,自腳而起緩緩顯形,黑衣墨發,五官出色,與齊洛一模一樣!
與夏時也手中齊洛所不同的是,他的眉心有一道黑色線狀印記,眉目間戾氣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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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我纔不是齊洛那個懦夫!”
夏時也身邊的‘懦夫’齊洛扯着嘴角搖了搖頭,對夏時也等人說:“你們叫他齊老二吧……”
不知是不是夏時也等人的錯覺,對面人聽到齊老二三個字,臉龐扭曲了下。
齊洛顯然已經習慣,淡淡道:“他本是我的惡念,我殺了那些人後,卻不想,他有了自己的意識。”
一眉稍一思量便明瞭。
想必是惡念有了意識,善惡雙方出現爭執,最終反目。
齊洛道:“我受不了他四處作惡,他覺得我軟弱無能,但我和他又不能自相殘殺,我殺了他,我會消失,他殺了我,他亦會消失。於是曾有人幫他想了個法子,讓他找個合適的身體……奪舍。”
“他看上了陸北冥。”齊洛頓了頓,渾不在意自己正在出賣‘自己’,“事實上,他看上過許多人,皆被我破壞。只是在不斷重複過往的過程中,他的力量與日俱僧,我已鎮不住他。”
夏時也聽罷,手指在齊洛脖子上撫弄着,臉上帶着笑,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陸北冥瞅着她手指,有心想將她的手從齊洛脖子上抽回來,才一擡手,便瞧見自己薄薄的手掌:“……”
夏時也道:“這麼說,我只要殺了你,他便會消失?”
齊洛:“……是這麼個意思。”
齊老二怒道:“你個蠢貨!他們殺了你我也不會消失!”
“既然這般篤定,你怕什麼?”齊洛睨了他一眼。
齊老二:“我何時怕了?”
“你就是怕了。”
“我沒有!”
夏時也等:“……”這對善惡兄弟有點意思呵。
齊洛不再搭理他,渾不在意的問夏時也:“我這樣的若去了冥界,會遭受什麼樣的刑罰?”
夏時也答:“十八層地獄,全都走一遭吧,少說也得折磨個上千年。”
天人們開始燥動,齊老二暴跳如雷:“你敢傷他半根汗毛,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夏時也反威脅道:“那試試?”
齊老二:“……”
眼見雙方皆不退讓,一眉這時候插了一足,“陸北冥這樣的形態如何能解?”
齊老二冷哼:“無解。”
齊洛道:“我這裡有法子……”
齊老二:“……”
看着這兩人,就像看着一對雙胞胎似的,其實說白了,就是人格分裂,一善一惡,同時存在,又相互制衡,一旦平衡打破,必有一方被吞噬。
說來也怪,齊老二比之齊洛不知強大多少,他卻並未吞噬齊洛,這倒是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陸北冥顯然更關心其它,“聽時也說你們在這太平鎮被道士追殺時曾被人所救,救你們的人,便是將整個鎮子的人變成這般模樣的幕後者麼?”
齊洛與齊老二同時變色,一眉亦是心頭一緊!
夏時也倒是想,冥王不愧是冥王,說話就是這麼一針見血。她想附和兩句,一回頭,紙片人似的陸北冥眼珠子滾過來……
四目一對視,夏時也默默將腦袋扭了回去。
陸北冥:“……不準笑!”
夏時也肩膀止不住的輕顫。
陸北冥惱羞成怒,偏偏薄薄的身體風一吹便站不穩,除了乾瞪眼他什麼也做不了:“夏時也!”
一旁的一眉早就扛着劍坐一旁發愁去了。說真的,自小到大,儘管他這好友偶爾叨叨了些,可也算得上無論何時都泰然自若不卑不亢,炸毛的反應……生平頭一次。
這人啊,真是說變就變。
一眉苦惱之餘,忍不住多瞅幾眼,被陸北冥活捉,一眼瞪了過來!
一眉默了默,忽然鼓起腮幫子狠狠對着陸北冥吹了一口氣!
飄起來的陸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