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又點頭,小時候玩過火,一不小心把家裡的窗簾點着了,我奶奶把我按牀上拍了一頓板子,如果不是小叔叔護着我,我估計就一輩子和牀相親相愛了。
很快我就知道白老頭問這話的意思,他竟然篡奪我去火燒了我們學校的食堂,我迷糊的也去做了,還被食堂的師傅給抓了個現行,一百張嘴都講不清楚,我只是點了一張不到巴掌大的紙而已。
當救火車呼嘯着駛進學校裡時,食堂的火已經燒的昏天暗地,這下子大家的晚飯沒着落了。
火光映着白老頭笑嘻嘻的臉,我的手一擡指向他。
“是他放的火。”
“對,是我。”白來頭乾脆利落的承認了,還不忘從他揹着的大口袋裡翻出來放火的罪證,一個空的汽油桶和打火機。
我嘴角抽了下,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食堂的火明明就是我用幾張紙點着燒起來的,白老頭說那是火符,不管是什麼都不會是汽油潑的。
白老頭被帶走了,他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警察走之前大概還不放心,把我和食堂的師傅也給帶去錄口供。
等我錄好口供簽好字,已經是傍晚時分,警察讓我回校,我不放心白老頭,好說歹說的才被准許去看他一眼。
結果他已經在拘留室裡睡着了,抱着他的菸袋杆,呼嚕聲打的警察都嫌棄了。
我想去叫醒他,結果警察把我攆了出去,說他現在是縱火嫌疑人,不能串供。
杜明慧等在警察局外面,見我出來了立即衝過來檢查我有沒有被虐待。
我着急回學校,攔了輛計程車就拉着她上了車。
“灣灣,你怎麼就進了警察局了啊,一轉眼的功夫,白老頭竟然就把你帶壞了。”
“哦,我們是被誤會的。”
我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自從昨晚鬼司機的事情後,我就心有餘悸,總感覺身邊到處都充滿了鬼,並不是白天就能阻止他們四處招搖的。
杜明慧也發現我總是看司機,她拉了拉我胳膊,對着我眨眼,我搖搖頭,難道要告訴她我們喝的用的水都是帶着白蟲子的血水?
“對了,孟灣,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想先聽哪個?”
“好的吧。”
“學校的食堂燒了,本來還以爲我們晚上要叫外賣,學校竟然給我們從外面叫了晚餐,還是免費的,我給你也領了一份放在宿舍了。”
“嗯。”
“你就不想聽聽那個壞消息?”杜明慧發現我蔫蔫的,轉頭好奇的推了推我。
我強打精神看着她,讓她說下去,我洗耳恭聽。
“學校停水了,聽說是哪裡堵住了,我們今晚不但沒水洗澡洗衣服,連喝的水都沒有了,一會到了學校我們先買點水在回去,學校超市裡的水都被買光了。”
“什麼?”我一個激靈,是不是學校已經有人發現水出了問題關掉了。我心裡還是覺得白老頭有點古怪,他這算是自己把自己送警察局裡的。
計程車停在學校門口,我身上沒帶錢包,是杜明慧付的車費。
我站在校門口,這才發現整個學校都有些陰氣沉沉的,身邊來來往往的同學身上都有一股陰霾的氣息。
當一個提着一大桶礦泉水的男同學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我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沒錯。
他猛地回頭眼冒兇光的看了我一眼,我蹬蹬瞪的倒退了三步撞上杜明慧才站穩身體,剛剛我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幾條白色的蟲子,剛剛對視的瞬間那些蟲子衝着我竄了過來。
“孟灣,你沒事兒吧?”杜明慧扶着我,發現我臉色差的要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要去追上那個男同學理論,我急忙拉住了她將她拽回宿舍。
路過食堂時,我看見那裡的火已經被撲滅,燒的確實挺慘,此時已經關了門,裡面黑洞洞的,就在我移開視線時有什麼在裡面閃了下晃過去,我不確定是自己真的看見了還是看花了眼。
“我們走吧,這裡陰沉沉的。”杜明慧身體抖了下,反過來拖着我急匆匆的離開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杜明慧纔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我說着下午救活的時候,有人在廚房儲菜的倉庫裡發現了一個黑洞,不知道多深,陰嗖嗖的風往外吹,帶着一股腐爛的味道,裡面漆黑不知道多深,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
當時有消防員擔心有人誤掉下去,本來要下去查看的,結果老校長急匆匆的趕來制止了,並不需任何人靠近那個倉庫。
難不成那黑洞裡有什麼貓膩?那黑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回頭又看了一眼食堂的方向,這一次我看的清楚,一個身影站在食堂的大玻璃窗後面,影影綽綽的。
“杜明慧,你看見食堂裡有人。”
“有也是鬼,天啊,孟灣,你給我立即回宿舍吃飯睡覺。”
我能感覺出來杜明慧是真的在害怕,恐慌,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她也沒告訴我的。
宿舍樓里人並不多,我留意了下經過我身邊的同學,她們的眼睛裡都有白色的蟲子,她們的動作僵硬,臉色發青,而且性子都變得暴躁易怒,一點小事就會發生爭吵,甚至女孩子不顧形象的撕扯扭打,我們經過時差點被波及。
“天啊,她們好凶殘,灣灣,我怎麼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杜明慧的話讓我更加不安,突然我腦子裡一個打結的地方瞬間清晰了起來,白老頭讓燒廚房,是已經預料到了現在這個情況。
如果今晚同學們繼續吃食堂的飯菜,喝被污染的水,我不敢想下去,因爲我這幾天也在喝學校的水吃食堂的飯菜。
想想真是心塞,爲什麼前幾天我就沒發現這個情況呢?手指揉着眉心,我的心跟着一顫,腦海裡浮現一個畫面,昨晚蒼的手指點在了我的眉心上,也就是那時候我看見了之前看不見的畫面,難道是因爲這個?
想到蒼,我有點恍惚,連什麼時候被杜明慧按坐在牀上也不知道,我害怕這一切和他有關,也明白一切都是從他的出現拉開的序幕。
去找他,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