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鬼帝俊美的臉上神情不變。
覺空笑的依然燦爛,偶爾的小鼻子還用力的聞一下,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腿都站酸了時,周圍起了白霧,速度很快,只幾個呼吸間就將附近完全的籠罩,上不見天,下不見地,能見度不超過半米,我不敢出聲,挪着小步往覺空站着的位置走過去。
嗖嗖嗖!嗖嗖嗖!
一道道破空的聲音傳來,我感覺周圍的溫度瞬間就降了不止十度,我腳步一頓不敢再走了,因爲我的身前停了很多骷髏頭,最前面的一個和我的鼻子幾乎要撞到了一起,我看見他黑洞洞的眼眶裡漆黑的像兩個黑洞一樣,我的視線被膠着在裡面,根本就移不開。
屏着呼吸,我不敢在呼氣,生怕它聞到我的人氣張口就咬上我的鼻子。
我的臉憋得通紅,我慢慢呼吸了一口氣,那骷髏頭立即就向我逼近一分,我立即屏住呼吸不敢在吸氣,就在我再也撐不住時,身邊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笨女人,你在跟它比大眼小眼嗎?”
“我沒有。”
我一張口,眼前的骷髏頭也張開了口咬向我的鼻子,我嚇得尖叫都卡在了嗓子眼裡,我擡手就拍了過去,眼前一晃,那骷髏頭消失,出現的是覺空那張漂亮的小臉,我的手已經來不及收回,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我不是故意的。”
覺空瞪着我,小身體向後倒去。
我嚇得急忙抱住他,此時的覺空雙眼緊閉,小臉慘白,身體涼涼的,我嚇得一身冷汗,剛剛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他的,我把身上的外套脫了給他蓋上。
白霧已經散去,我看着周圍百米之內焦黑的土,整個人呆住了,剛剛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在距離我們十幾米遠處,我看見了一個小狐狸躺在那裡,那是胡小可,我沒找到鬼司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樣了。
我抱着覺空奔過去,胡小可也昏迷着,她的身體倒是暖暖的,心跳也均勻,我不知道該救誰,覺空的身體越來越冷,甚至到了最後我都感覺不到心跳。
難道真的是一語成讖,覺空要爲我而死,腦海裡閃過他倔強的小身影跪在臺階上懇求他師傅,我低頭張口對着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下去。
血順着我的手腕流下來,我另一隻手掰開覺空的嘴巴,讓自己的血流進去。
時間慢慢過去,我不知道自己的血流了多久,眼前一陣陣發黑,我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草木香,耳邊有腳步聲走來,我想轉頭去看看誰來了,是他嗎?
最終我的視線停留在一雙赤着的腳上,意識徹底的陷入黑暗,我倒向覺空的身邊。
“灣灣,孟灣,到這裡來,到這裡來。”
一聲一聲慈祥的呼喚,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誰在叫我,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朵蓮花上,周圍光影斑駁,那些流轉的光影裡似乎演繹着萬千世界,人生百態,當我想看清楚時,那光影已經遊弋着遠去。
“孟灣,到這裡來,這裡。”
聲音再次響起,我聽出來那是無尚法師的聲音,我急忙坐了起來,急急的大喊着。
“哪裡?無尚法師,你一定要救救覺空,他出事了,我不想讓他死,應該死的人是我,不是他。”
“你救了他,小丫頭,你沒讓我失望,來吧,到這裡來。”
蓮花載着我隨着光影而走,一直奔向光影流瀉而去的盡頭。
我看見了無尚法師,他的身影坐在那些光影之中,慈祥的目光看着那些光影最後傾瀉而下,就像是瀑布一樣,我不知道下面會是怎麼樣的景象。
“法師,你說我救了他,覺空真的沒事了嗎?”
無尚法師轉頭對着我點點頭,微笑了下隨後左手擡起,蓮花停在了他的面前,我立即要走下蓮花,結果我發現我根本就離不開那蓮花。
“小丫頭,覺空沒事,現在有事的是你,你不要着急,這九生蓮能護住你的魂魄,你失血太多。”
確定了小和尚沒事,我心裡也不着急了,直接坐在蓮花上,腦子裡有很多疑問,此時卻不知道該問哪一個。
“法師,這裡哪裡?”
“我不知道這裡哪裡,我只知道這是生和死的盡頭,你是我第一個帶來這裡的人,小丫頭,好好照顧覺空,他對你很重要,你現在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我沒想到自己還能幫神通無比的無尚法師忙,還有什麼是他做不了的,而我能做的。
我莫名的就想到肚子裡的兒子,貌似只有這個,我的手本能的就捂住了肚子。
“小丫頭,你想差了,哈哈哈,我只想讓你幫我看看這下面是什麼。”
無尚法師顯然是猜到我在想什麼,他笑着指向那些光影傾瀉而下的地方,我聽得有點迷糊,無尚法師不知道這下面有什麼嗎?探身過去看不就知道了。
“不是那麼容易。”無尚法師的眼睛出現了迷茫,失落,渴望......
他的眼神很複雜,蘊含了太多東西,交雜在一起,我看不透,我一直以爲他是世外大師,應該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難道還有他看不透的地方嗎?
帶着好奇心,我探身往下面看去。
霧茫茫的,下面根本就看不透,我疑惑的皺紋,不懂他要我看什麼。
“閉上眼睛,放鬆,小丫頭,用心看,我會藉助你的心窺其一隅。”
用心看?我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我不懂怎麼用心看,然後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耳邊似乎有梵音響起,悅耳至極,直接落在我的腦海最深處,梵音一聲聲響起交織成一曲天音,我徜徉在那片聲音的海洋裡,沉醉的不知道時光的流逝,再也不想離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聲音悠遠而近,那是蒼的聲音。
“灣灣,灣灣,醒過來,你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你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灣灣。”
我也知道不能在這麼睡下去,也想醒過來,可是好睏,眼皮也撐不起來,只想就這樣一直沉沉的睡過去,我想回應蒼,可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