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一雙紅瞳 不知道是戴了美瞳,還是眼睛已經變了顏色,她張口冷冷的說着。
“你在找我吧,孟灣。”
“楊蘭蘭,你,你還好吧?”
我有點緊張,說話結巴,因爲我感覺到了一陣陣寒冷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是一個幕布繞着形成的空間,不大,站一個人還有些寬敞,兩個人就差不多要挨着了,我儘量拉開和她的距離,實在是太冷了。
楊蘭蘭扯了扯脣角,一個僵硬的笑出現在她的臉上,我看見一對尖牙從她的嘴裡露出來,我的心一下收緊,她現在是楊蘭蘭,不是雅子吧。
“我很好,孟灣,很快就到我的舞蹈了,我等了好久,期盼了好久,雖然我只能跳這一次,我很滿足了,因爲我已經絕望了,能有這個機會,我很感激他。”
“她?楊蘭蘭,我告訴你,你別相信那個雅子,她可是之前的藝妓,而且心機歹毒害過很多人的。”
“雅子?”楊蘭蘭的臉色變得鐵青,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冷硬。
“你誤會了,我說的他不是雅子,是另一個人,我不後悔用這支舞來換就此魂飛魄散,孟灣,我不怪你,因爲我是因爲私慾纔會和雅子做交易,只爲了讓自己變得更美跳的舞更好看。”
眼前的楊蘭蘭有些陌生,她對舞蹈的狂熱是我不能理解的,我也喜歡畫畫,可是我不會讓這份喜歡毀了我自己。
我張口明明想說點什麼,最後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只能看着楊蘭蘭,她今天真的很美。
“孟灣,如果可以,請去我家裡看看我的父母。”
這是楊蘭蘭最後對我說的話,她說完就轉身拉開幕布走了出去。
外面報幕員已經在開始播報下一個節目,舞蹈系的《刀尖舞者》。
我的心跟着一跳,忍不住衝到舞臺邊,我看見舞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了尖刀道具,那些刀刃在舞臺燈光下閃着寒光。
“這刀是哪裡來的,不行,這不能跳舞,會死人的。”
我大喊着要衝過去,一個男同學拉住了我。
“舞蹈開始了,你別鬧了,那是道具,你仔細看看,都是假的。”
假的?我看見很多穿着漂亮裙子的舞者從刀尖上踩過,確實沒有流血,也沒有危險發生,真的是假的嗎?我大腦開始暈眩起來。
不會的,這一定又是雅子在搞詭計陰謀,她怎麼會放過楊蘭蘭呢,她一定在哪裡伺機而動,我緊張的看着周圍,努力尋找着那個穿着和服的雅子。
“笨女人,放鬆。”
一聲稚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接着是溫暖的小手拉住了我冰冷的手,滾燙的溫度立即驅散了我心裡的寒冷和恐懼,我慢慢低頭和覺空對視上,我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勇敢。
我的心裡很恐懼,對雅子的恐懼,雖然上次她沒有在我心裡留下心魔,也留下了烙印,我害怕她的出現。
覺空小腳一擡踩在舞臺上,小身體一躍就跳了上去。
幸好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些婀娜起舞的舞者身上,沒有注意覺空,我卻注意到了,他的腳點在了舞臺上,一道道淡淡的金色漣漪就如同波紋一樣擴散開。
整個舞臺沒有人發現那金色的波紋,就連身邊同學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着舞蹈,我意識到只有我能看見覺空的小動作。
“她真的沒有辦法救回來了嗎?”
看着楊蘭蘭以着靈動的舞姿在刀尖上跳躍,看着那些舞者退到一邊,將整個舞臺都讓了出來,我的眼角就溼潤了,她說她不後悔,我真的不相信。
年輕的生命,剛剛開始的絢麗舞蹈生涯,怎麼會不後悔!只要她自己努力,十年後她定會是一個聞名於世的舞蹈家,而不是這樣過早的凋零,甚至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只能這樣了,笨女人,一會不許亂來。”
覺空叮囑着我,還不放心的用手拉着我的手讓我不許離開他的身邊。
曲子截然而轉,有人訝異出聲,這不是他們排練時的曲子了,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我卻聽過,我慢慢轉頭看向曲子飄來的方向,那裡只有一個紅色的和服在詭異的隨風而舞,我感覺那衣服有一種魔力般膠着我的視線,我用了很大的毅力纔將視線移開。
那是雅子身上穿過的,衣服在,人呢?
“別看,笨女人,那衣服已經不是普通的衣服,浸染過太多怨氣和女人的血。”
“覺空,你也沒辦法嗎?”
我不相信雅子這麼狠毒囂張,竟然收拾不了她,自古以來不是邪不勝正嗎?那現在爲什麼要眼睜睜的看着雅子作惡,卻不能除害。
“不是沒有辦法,是現在不行,笨女人,這裡人太多,而且你情緒不穩定,笨女人,你閉上眼睛,不要看。”
“爲什麼?”
“聽小爺的話,哪裡有那麼的爲什麼?”
覺空的話有些不耐煩了,我知道他是關心我,我裝作閉上眼睛,卻留了一條縫看着舞臺。
血!我竟然看見楊蘭蘭的腳下在滴着血,她的腳每踩在刀尖上,都有血順着刀身流下來,嫣紅的刺目,而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的看着她的舞蹈,沒有人發現。
我猛地睜開眼睛要衝過去,覺空一把抱住我,用力的按住我的身體不許靠近那些刀?
“放開我,覺空,你沒看見她都流血了嗎?”
“那你也不能去,孟灣,那是小白臉給楊蘭蘭最後的機會,流盡身體裡所有的罪惡,最後走的乾乾淨淨,再也不會被雅子找到,利用,如果你現在過去,你就會穿上那件紅色的和服,成爲雅子的傀儡,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知道?”
該死的蒼,又是他,爲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些?我看着楊蘭蘭,她的臉白色沒有一點血色,身影已經慢了下來,她哪裡是在跳舞,她是在踉蹌着在刀尖上前行,而周圍的觀衆都像是沒發現一般。
我的眼前一片血紅,已經看不下去,只能用力的用手握成拳頭,迷糊中我看見舞臺的另一頭站着林鑫,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一如曾經那樣俊雅的鄰家大哥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