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打開了自己辦公桌後方的書櫥,清理出一個單獨的格子,將剛剛從許梓煜辦公室抱出的文件,通通放了進去。
她細心地將資料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後將書櫥關好。
坐好這一切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着手處理其他的工作。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猛然響起,打斷了秘書敲擊鍵盤的動作。
她快速拿起話筒:“你好,總裁辦公室。”
“我要找許梓煜。”聲音聽起來似乎是上了年紀的大叔聲音。
秘書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些耳熟,卻還是沒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了一下:“我是許嘉。搞什麼啊,許梓煜的手機是廢掉了嗎?”
秘書沒想到許嘉會聯繫到她這裡:“您等一下,我去告訴總裁。”
說完,她就快速的放下電話,走向辦公室大門。
許嘉在電話這端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雪茄,他點燃後吸了幾口,然後放到了一旁的支菸架上。
同時,電話裡也有了動靜。
他耐心的等待着,雪茄的味道在齒縫間遊蕩,滋味很不錯。
電話那端終於傳來許梓煜低低的聲音:“找我什麼事?”
“哦,沒別的事。”許嘉愜意的半躺在沙發上:“就是想知道,那扯淡新聞爆出來這麼久了,你那位小女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你關心她做什麼?”許梓煜皺起眉,他本就不想提起新聞的事情;此刻許嘉不僅提起,還直接道明詢問程陌薰的問題。
“哦?反應挺快哦?”許嘉嘴邊隱着一抹笑意:“不是已經和人分手了嗎?又和好了?”
許梓煜握緊了話筒,他的神色陰沉到了極點:“你的消息還真多。”
“沒辦法,我的關心一下家人嘛!”許嘉的語氣還是吊兒郎當的:“瞧瞧你,緊張什麼?”
“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要老是這麼不正經。”許梓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皺起眉說道。
“嘿呦,這句話你得有一個月沒和我說過了。”許嘉完全不在意他的話,反而笑的開心:“可惜你之前對我說過太多次了,現在我已經完全不受刺激了。”
你什麼時候受刺激過?
這句話忍在嘴邊,許梓煜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口:“你打電話到底想幹什麼?”
“就是問候一下你而已。”許嘉看了一眼放在眼前茶几上的文件,那薄薄的幾張紙被釘在一起,白紙黑字沒什麼美觀性可言。
“掛了。”許梓煜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他剛想把聽筒從耳邊拿開,卻又聽到許嘉的聲音:“沒事的話,帶你小女朋友來我礦場玩玩吧?”
“礦場?”許梓煜皺皺眉:“有什麼好玩的?”
“礦場這邊出了點兒特殊情況,”許嘉坐直身子,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眼神中有着複雜的情緒:“現在不確定是不是和你們有關係呢。”
許梓煜翻了個白眼:“你腦子還好嗎?你的礦場管我們……管我什麼事?”
他不自然的更改了稱呼,卻覺得更不自然了。
“怎麼說呢,數據異常是從你們拜訪之後纔出現的。”許嘉用臉和肩膀夾住話筒,他伸手翻動了一頁文件:“而且……算了,你們來了就知道了。”
“那可惜了。”許梓煜不爲所動,卻在下一秒又心痛起來,他皺皺眉頭:“程陌薰不在這裡。”
“哦?”許嘉將文件放在桌面上,視線卻沒有離開:“你又給她放假了?”
“呵……”許梓煜冷笑了一下,努力忽視自己心裡那抹抓撓的感覺:“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她了。”
“……”許嘉挑起眉毛:“你們沒和好?”
“我有說過嗎?”許梓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沒別的事我掛了。”
“你等等!”許嘉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個分貝,透過話筒竟聽起來有幾分嚴肅。
許梓煜挑挑眉毛,舉着話筒等他開口。
“我說怎麼這幾天的新聞不見你出手,原來如此……”許嘉嘆了口氣:“不是我有意偏袒,而是程陌薰這丫頭,絕對不可能是毒殺你的人。”
現在讓自己難受的點可不是毒殺案而已。
許梓煜抿抿嘴,沒有說話。
“我聽說你和那丫頭提出分手,我還很驚訝來着。”許嘉忍不住的嘆氣:“唉,你要是記得之前的一切,肯定後悔的要拍大腿。”
許梓煜皺皺眉,他不喜歡這種絕對的說法。
許嘉聽不到許梓煜的迴應,只好搖搖頭:“算了……說再多你現在也聽不進去啊。”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過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許梓煜閉上眼睛,他實際上已經不想繼續聽了。
“我調查了這次新聞來源,但是竟然一無所獲。”許嘉的聲音非常嚴肅:“而且怎麼看都是在偏袒夏妍楚的……可這女人,我是親眼看着你把她弄出國外的。”
“什麼?”忍住突然而來的劇痛,許梓煜一下子睜開眼,他只聽秘書說了隻言片語,卻因爲頭痛而放棄了繼續瞭解。
可現在,他很想知道真相。
哪怕那似乎拉扯自己大腦的疼痛還在蔓延,他也忍不住對着電話開口問道:“你也在場?”
“當時是夏妍楚意圖對你下藥……”許嘉輕笑了一下,似乎在嘲諷這種做法:“我可是從頭到尾親眼目睹了夏家,怎麼自作自受導致破產的。當然,我可幫了大忙。”
許梓煜的腦袋有些嗡嗡作響,那是過於疼痛的結果。
他一直沒有將夏家破產的事情當回事,也沒有將秘書所說的基本情況看的太重要。
在他看來,這就像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商業戰爭;而他早就有隨時擊敗夏家的打算。
至於夏妍楚,說是被自己送回國外,又莫名的出現在國內。
他也不過認爲這是,自己顧着和夏家的世交關係,頭腦一熱心軟了而已。
許梓煜知道自己做事的風格,若是肯讓除自己之外的第二個人蔘與其中,肯定證明這件事絕對沒有回頭的可能。
因爲他喜歡獨自處理掉一切決定,低調不引人注目,將自己的危險隱藏的極深。
這是他一直以來喜歡的風格。
可許嘉竟然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也不是那種半路插手進來的!
而且聽他的話,完全就是在其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許梓煜瞭解許嘉,不是滿嘴跑火車虛誇自己的人。
那麼這一切所說屬實的話,夏妍楚就很有必要引起自己的重視了。
“Hello?小子,你還在聽嗎?”許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喂,這種事情你還能受刺激不成?”
許梓煜甩了甩頭,那隱隱的疼痛還沒有消去,卻是比之前好許多。
他現在也不是像之前那樣,疼的無法忍受了。
“我知道了。”許梓煜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許嘉那端沉默了半晌,然後才緩緩開口:“這麼有禮貌,你真受刺激了?”
“放心,中年人。”許梓煜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我精神好得很。”
許嘉挑挑眉毛:“說的我都快要相信了……可惜啊,沒有程陌薰在,你就真的沒一點兒感覺嗎?”
許梓煜一時語結,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耐煩的說道:“年紀這麼大,少操心了!”
然後“啪”的一下將電話扣上。
許嘉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忙音,然後哈哈大笑。
他看着眼前桌子上的文件,笑容又漸漸收斂起來。
“哎呦,這算個什麼程度的麻煩事兒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那份文件。
看着上面的數據,他聳聳肩膀:“算了,那礦場值幾個錢?先留着吧。”
意大利的古堡內,艾鶴兒獨自走在長長的走廊上。
黑色的地毯上繡着大朵大朵金色的花卉,頭頂上是一排發着白色光芒的天鵝造型水晶燈,兩旁的牆面是常見的咖啡色,上面掛着無數人物畫像,以及部分風景畫。
這條走廊的裝潢風格,怎麼看都和城堡內的奢侈貴族風完全不同。
艾鶴兒第一次來到這裡。
這裡位於城堡的後半部分,屬於角落的位置;她即便在城堡內生活多年,也沒有想過踏入這個地方。
今天西索有事外出,走之前還囑咐她不要亂走動。
“如果實在悶的慌,就讓女僕帶你去花園轉轉。”西索當時的表情很溫柔:“但不要太久,早點回房間。”
想到這裡,艾鶴兒暗自吐吐舌頭,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能跑。
本來只是在花園裡溜達,她卻突然很想曬太陽,於是便打發兩個隨行的女僕去準備下午茶,以及找人搬來些桌椅。
女僕也沒有多想,便應聲去了。
但艾鶴兒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女僕回來,自己又不想早早回房間,於是便四處溜達起來。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時興起,溜達了好久。
最後她終於發現,得過去好一會兒,都沒有碰到路上的僕人向她問好了。
然而,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眼前的走廊,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走走繞繞,竟然過了很久都沒有看到熟悉的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