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能看出來,肖傑也鑽進了拳頭,因爲,這一切都太蹊蹺,本來是準備證明玉麟是鬼,可如今,被這麼二老一鬧騰,他也沒有底。
咯吱咯吱的聲音接踵而來,隨着挪移腐朽棺材板的聲音傳來,一道光速就照進了棺材內。
招娣捏緊了心臟,甚至不敢看。
直到咣噹一聲,棺材板被掀翻落地,招娣才睜開眼睛去看。
“空棺~!!”不知道是不是幫忙掀開棺材的人高呼一聲,驚醒了所有人,包括二老。
空棺?裡面什麼都沒有,連血肉都沒有?
肖傑的臉綠了紅,紅了黑,無視二老相互攙扶着前去看,就連老大爺都當場暈倒,空棺?老大爺明明記得當時入葬時,是一盒血肉,即便血肉風化,至少也會在棺材底留下一些印記纔是。
“……入土……”肖傑的眉心緊縮,他揉着眉心,喃喃自語——難道是錯了嗎?
可是,若是他猜錯了,二老何必受刺激到暈倒?站在二老的立場去看待,似乎這空棺來的蹊蹺,連他們都陷入了刺激過後的昏厥中,這中間的事情,真得找趙乾問個清楚。
線索斷了,不光是趙學明,本來沒有任何死亡證明的死者,任誰都無法得知他死了,若是排除玉麟整個人,那麼,正在被開棺的人就是趙學明,他的父母都認證了這裡面是他們的兒子,可是,他們爲什麼會受驚過度昏厥過去?
趙學明死沒死都還是個奇談,肖傑蹲在地上許久,臉色才恢復往常,車子已經將二老接進醫院搶救,畢竟年紀大了,他可不想揹負着什麼昧良心的責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肖傑喃喃自語。
“請問,是肖隊長嗎?我這裡是辭海醫院,有位叫趙乾的病人想見您。”肖傑的手機想了,將陷入深思的他拉回了現實,看都沒看就接了,接了之後,也沒說話,直接叫上招娣飛奔前往醫院。
趙學明是怎麼死的,亦或者是他根本就沒有死,也許,唯一知情者就是趙乾,他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動找上自己,有意欲何爲?難道,與他遇害的事情有關?
招娣每每離開亂葬崗都能遠遠的看到清水鄉,如今,已再無崔煙,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背上了不單單是家破人亡的包袱,還揹負了欠下整個清水鄉百姓的一個交代,她不想放棄任何這件案子的每一絲髮展經過。
醫院內,在這鄉上雖說簡陋卻是鄉鎮上最好的一家醫院了,至少有監護病房。
見肖傑火急火燎的進了病房,面色發青的趙乾本就年過四十末的臉,顯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二十歲,倒是有些像步入暮年的老頭兒,他卻看到肖傑突然萎靡的雙眼一怔,隨後又看了看身後跟着招娣,欲言又止。
“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事到如今,有話就說。”肖傑斬釘截鐵的說道,趙乾的目光略帶躲閃。
猶豫了少卿,似乎在思考問題,一會兒目光恐懼,一會兒目光躊躇,好像不知道該不該說,卻又不得不說。
“我要報警……我要傾盡所有,起訴他……”最終,趙乾的情緒激動,竟說出了這句話,肖傑與小迪面面相覷。
“起訴誰?是不是傷你的人?”肖傑挪了個凳子坐在牀頭,有板有眼的問道,他還能不明白,他之所以這麼恐懼,還不是因爲發現自己惹了硬茬子,因爲他要起訴的根本不是人,是隻鬼,如果他所見所聞的那隻鬼,就是玉麟的話,哈哈,那就有了一個重大目擊證人。
“不是……是的。”趙乾神情恍惚,驚慌錯亂,看來身體上的傷還不及他心靈的刺激大。
“說清楚。”肖傑一愣,沉吟了少許接着道:“你指的是,你是要起訴他,但是這個他,根本不是人。”
趙乾一聽,嚥了一口唾沫,挪了挪半躺在病牀上的身子,似乎很詫異肖傑是怎麼知道,這也讓他瞬間覺得心虛起來。
“好吧,你難以啓齒,我就替你說,你所要舉證的人是不是個頭一米八以上,面色如玉,長得還挺俊俏,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男人?”
肖傑看着趙乾,似乎不等他說話,肖傑就嘚瑟的要拍案定乾坤了,樂呵着,這回是抓住了那姓玉的把柄。
“不是。”趙乾說道,肖傑的臉一沉,又錯了?
“那日傷我的人確實不是人,但是,趙某早就聽說國家有靈異專案小組,小組成員各個都是玄學淵博的人,這回,若是趙某一五一十的交代,那得請肖警官答應趙某,替我解決麻煩,多少錢都行。”
趙乾說道,肖傑擡眸看着他,面無表情,心裡倒是翻江倒海,趙乾啊趙乾,果真有一手,拿錢來換命?關鍵是,有時候,錢還真買不來命。
“申請調派靈異專案小組必須得看案件的輕重以及對社會的影響力來判定,在我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定然是不知道這樁案子到底涉及面有多大,所以,這個要求暫時不能答應你。”
肖傑說道,趙乾一聽,沒了一句準信,他砸吧咂嘴,似乎在思考,若是不說,恐怕一點希望都沒有,因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除了錢,是什麼都沒有,更何況,想要他命的,那玩意兒可不是人,不會給錢面子的。
想來想去,趙乾長嘆一口氣說道:“好吧,二十年前……
解放初期,那時華夏鬧饑荒,到處屍橫遍野,隨處一個雪窟窿裡都能找到一具因爲飢渴而上山找食物被凍死的屍體,有時,那些屍體被大雪覆蓋,若是露出一隻半條的腿腳出來,興許大傢伙還能看到,不至於被埋在雪地裡頭凍得邦邦硬的屍體被絆倒。
那時,趙乾,還曾跟着關東老爺名下的,靠近東北馬場當個洗馬的工人,那時,趙乾已經二十快奔三的年紀了,一直靠着洗馬混口熱乎飯,當時關東老爺身邊有那麼幾個紅人,帶頭的叫老孫,關東老爺偶爾開玩笑叫他孫子。
他每次出山都帶着很多東西,看上去沉甸甸的,穿的也厚實的很,一去就是十天半月,長的時候,都要兩三個月纔會從東北山林子裡出來,每次出來,總會比去時少那麼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