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鄒國昌不想和姜美娜要孩子,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至於這個原因是什麼,我還不知道。想必就連作爲妻子的姜美娜,也不明白自己丈夫的想法。
“那是別人家的事,咱們管不着。可蘇長龍拖欠別人工資,最後自殺在鄒國昌的餐廳,這算不算蘇長龍間接坑了漢水第一家?上次瘦猴的死,鄒國昌極力讓我們幫忙隱瞞,如今他的店裡又一次死人,他作爲受害者,一定非常生氣吧?”何丹鳳也開口問道。
說起這一點,我笑了笑告訴他們:“和你們的猜想剛好相反。當時鄒國昌得知有人在他餐廳自殺之後,並沒有顯得過分激動。雖然他後來嘴上也說自己很倒黴,但是他的第一反應還是讓我很奇怪。他上次生怕瘦猴死亡的事傳揚出去,現在冷不丁有個人死在他餐廳裡,他沒有馬上去詢問情況,反而還感謝章子波,說替他解圍,讓他不用和鄒世雄大吵一架。前後的反差,確實讓人搞不懂。”
吳二秀的社會經驗最爲豐富,她皺着眉頭想了想,隨後對我說:“按照我的想法,鄒國昌之所以前後有不一樣的反應,很有可能是他提前知道了消息,心裡有數,就不會表現出驚訝了。”
對於吳二秀的這個猜測倒是合情合理,不過,當時我們幾個人正在吃飯聊天,鄒家父子還因爲是要孩子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在那個時候,鄒國昌又怎麼可能得知漢水第一家死人了呢?
除非,除非他提前知道了奚武會在漢水第一家自殺,而且自己還能不爲所動。
“咱們就別瞎猜了,明天我去蘇家給葛豔紅做飯,承祖和我一起去,肯定能問個清楚。”何丹鳳說道。
孫曉燕走起路來還是不大方便,現在難得的清醒,癔病症狀有所緩解,只是走起路來還不大方便。她本來是想明天和我一起去蘇家,後來我堅持她留下來,讓吳二秀和錢胖子照顧,等到她的癔病性癱瘓好起來之後,再做打算。
我在雲中子的靈堂前三鞠躬,我不能讓他白白替我死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找到兇手,讓這個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第二天中午,我和何丹鳳來到蘇家,陳夢和蔣婷婷也趕來了。葛豔紅顯然對昨晚發生的事都知道了,她本來能夠很快好起來的病症,現在恐怕要往後推遲了。
“葉醫生,你們來的正好,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長龍從來沒有拖欠過別人的工資,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呢?”葛豔紅唉聲嘆氣,神情焦慮的說道。
我沒有說話,陳夢倒是先走過去安慰她:“蘇夫人,您就別擔心了,其實我也不大相信蘇總會拖欠別人的工資,只是章隊長一口咬定這是他們調查的結果,我們把這件事報道出來,也只能採取警方的說法。”
葛豔紅一聽,就更加緊張了。她知道蔣婷婷是警察,便一把拉過蔣婷婷的手問道:“蔣警官,長龍不會有事吧?你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蔣婷婷也拍了拍葛豔紅的手說:“蘇夫人請放心,我們警方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要是蘇老闆沒有拖欠奚武的公子,我們自然不會隨便抓他。”
“對了,蘇老闆怎麼沒有在家,他去什麼地方了?”我直接去問蘇長龍的去向。
葛豔紅又是一聲長嘆:“出現這種事情,他當然要去澄清事實了。今天早上出門之前,我還問他,讓他給我說實話。他苦笑着對我說,二十萬並不多,他怎麼可能會拖欠了兩年呢?好歹我也知道我們家的存款,不說別的,二十萬絕對是可以給他的。”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到蘇長龍這樣身家上億的大老闆,會拖欠跟着自己辛苦那麼多年的老員工二十萬。警方的調查僅僅是一面之詞,現在死無對證,調查的結果是否真實可靠,誰都說不準。
更讓我納悶的是,昨晚章子波對我說,呂善文還有事要找我。可當我們來到漢水第一家案發現場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呂善文。後來天色太晚,我就沒有去問,現在想想,確實不大對勁。
我給呂善文打去電話,呂善文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我不得不再給陶海翔打電話,詢問呂善文的情況。陶海翔在電話那頭告訴我,呂善文是去省裡面開會,明天才能趕回來。
這麼說來,章子波分明知道呂善文不在市裡,他還故意撒謊,說呂善文找我有事。這個刑警隊長章子波到底是什麼目的,他想幹什麼?作爲堅決反對調查警隊內奸的章子波,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揪出來的內奸?
種種疑雲在我心頭掠過,可又無法肯定。任何一種猜測都缺少證據,包括奚武的自殺原因,也都是警方單獨給出的結果。
“咱們別光說蘇老闆的事了,想來他在金融界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肯定知道這種事情該如何處理。蘇夫人,還是說說這幾年您的症狀吧。”我看了一眼手錶,知道蘇長龍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回來,就把話題引到了葛豔紅的身上。
葛豔紅聽我提起她的癔病性癱瘓,神色舒緩了一些,語氣也平靜了不少:“說起我這個病,還真是多虧了葉醫生和何廚師,要不是你們爲我忙前忙後,我這個病也不會好的那麼快。”
“所以說啊,咱們好不容易纔取得效果,所以您千萬不要多想,保重身體要緊。治病最忌諱半途而廢,常言道,行百里者半於九十,咱們不能功虧一簣啊。”我不得不再次囑咐她,作爲醫生,我不想讓蘇長龍的事影響到葛豔紅身體的恢復。
葛豔紅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想必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蘇長龍作爲她的丈夫,她還是會自然而然的擔心。
我們幾個人正聊着天,有人開門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蘇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