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去往的黎波里的飛機上
故事:開始“無影劍行動”
我和嫣嫣在北京簡短的休整了幾日,爲了放鬆心情,我們到“開心麻花”劇場看了兩場演出。我也給家裡的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現在已經開始賺美元了,老孃讓我立刻都給她寄回去,她要給我攢起來將來做嫁妝。
和大多數家長一樣,母親囉嗦了我半天,見不着他們想的要命,聽到他們囉嗦又很煩,好在我馬上又要去周遊世界了,這一次我們要去非洲。
“各位旅客,由北京途徑迪拜飛往的黎波里的飛機就要起飛了,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清脆的聲音容易讓人幻想她們的容貌也是美的,但事實告訴我們,聲音達到6個加號的人,容顏也可能讓你倒胃。不過聽着擴音器裡悅耳的聲音,我還是寧願相信,播音小姐一定是一個美人兒。
方未艾沒有老考利昂大方,她給我和嫣嫣買經濟艙的機票也就算了,爲了省幾個小錢,居然連直達的班次都不買。這架國際航班還算體面。我對要去的國家一無所知,昨晚還是通過手機流量查看百度,才知道這個國家前兩年所遭遇的苦難。
飛機上的乘客很多是石油企業裡派遣到國外去的,專業稱呼叫做“出國勞務”。因爲職業相近,乘客們熟絡的很快。
“您是要去哪兒?”
“俺是去迪拜啊,你呢?”
“您就好了,我是去利比亞啊。”
我聽着這些南腔北調,倒覺得很有意思,他們好像在說相聲、演小品似的。
一箇中年男子跟我搭訕:“小姐,您是去迪拜旅遊嗎?”
“這位大叔,你可以叫我美女,也可以叫我女神,你覺得小姐這個稱呼合適嗎?”
咱們中國人的語言就是太有內涵了,說不準哪個詞在什麼時候就被人們賦予了新的涵義,比如說小姐,又比如說農民,反正我聽着真不順耳。
“女神,你別生氣啊,是我說錯話了,你也別叫我大叔,我歲數還不大。”
“那麼男神,你是要去哪兒?”
“的黎波里,我是回去打工滴。”
“哦,巧了,我們也是去利比亞。你對那裡熟嗎?”
“我在哪兒呆了一年多了,每半年回國呆上一個來月。我不是正式員工,是俺家親戚給我介紹過去的,因爲俺也不會外語,除了工地,俺那也不敢去。”
“哦,利比亞聽說現在局勢又開始不好了,你出國打工,家裡人放心嗎?”
“哎,家裡娘們也不想讓我去啊,可是家裡賺的少,俺心思,多幹兩年給孩子攢兩個錢好蓋房子娶媳婦。當爹孃的,不都是爲了孩子嘛。”
他的話,讓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儘管他們不支持我的作家夢,但他們是愛我的,這次行動結束後,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們,給他們買點兒禮物。
“嫣嫣,方姐跟沒跟你說,這回的油水多不多啊?”
“沒說,估計多不了,上回是墨軒騙了瑪利亞的錢,這次我估計沒那麼好賺。”
“嫣嫣,咱們可是拿命在拼啊?你看網上說大使館現在還勸國人儘快離開利比亞呢,咱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起碼報酬多給些啊,勇夫當然要重賞啊。”
飛機起飛了,嫣嫣懶得再理我了,她帶上了耳機。靠,無言的對抗啊。
“你聽什麼歌呢?”
“靠,你懂英文嗎?”
“親,聽英文歌的人都懂英文嗎?主要是聽旋律和人家的嗓音好不好。”
這個丫頭說話最會噎人,聽了她的論斷,我無言以對。
嫣嫣說完就繼續享受她的英文歌了。夜間的航班,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睡覺,當然也有玩遊戲的,我還是決定睡一覺。
當飛機飛到迪拜的時候,我醒了過來,下去的乘客非常多,登機的人卻只有那麼寥寥幾個。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個高大的西方人,他個頭至少有一米八五,臉上有棱有角,算不上英俊,但他筆挺的西裝還是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兩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殺氣。
我隱隱地感覺到他絕非普通乘客,他登上飛機後,眼睛迅速在機艙內巡視了一番,這就很容易讓我對他的身份充滿了幻想。親,你們知道嗎?喜歡觀察的人,除了我們作家,還有警察、偵探,當然還有賊、間諜和殺手。
他臉上表情十分冷峻,經過我身邊,直奔頭等艙而去。
“親,你有什麼感受。”
我就說嘛,賊是喜歡觀察的,嫣嫣此刻早已偷偷將對方觀察了一遍。
“帥、酷、有錢。”
“感覺到殺氣沒有?”
“嫣嫣,你是說他可能要追我,我不愛喜歡毛髮比較發達的西方人。”
“我是說,他可能是一個間諜。”
“我贊成,但怎麼才能斷定呢?你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說話是需要證據的。”
“等下飛機後,咱們倆演一出好戲。”
“怎麼演?”
“我們倆……”嫣嫣把嘴貼近了我的耳朵根子,聽完了她的建議,我就再也睡不着了,雖然我的演技歷來不差,但這種情景劇我的經驗還是太少。看來方未艾說的對,特攻真有資格參選影帝和影后啊。
下飛機的時候,的黎波里陽光明媚,如果不是對這裡的狀況有一點兒瞭解,誰也不會想到,這座城市正沉浸在苦難之中。嫣嫣和我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跑到那個大個子身邊,用英文跟他打招呼,“先生,您是阿德里安·布勞迪吧?能給我籤個名嗎?”
男人用謹慎的眼神打量了我一會兒,他確信我沒有危險後,對我說:“對不起,您認錯人了,他沒我長得帥。”
就在男人打算離開的時候,嫣嫣突然撞了他一下。
“sorry.”嫣嫣用她蹩腳的英文跟對方道了歉。
爲了讓他不要注意嫣嫣的長相,我繼續騷擾他,“您真的不是好萊塢的明星嗎?”
“我不是,但我比他們都更會演戲。”男人說完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戲演得不錯。”嫣嫣突然蹦了出來,嚇了我一跳。
“英文真爛。”
“親,我會的英語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句,單詞也就幾十個,能夠讓對方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走吧,小逑應該到了。”
我們倆走出機場,嫣嫣給小逑致了電。
“別瞅了,在這裡。”
我們順着聲音看到小逑站在一輛破汽車前面。
我和小逑擁抱了之後對她說:“小逑,你確定這個車能坐人嗎?”
“只有你坐了才知道啊。”
的黎波里似乎比我想象的還遭。
嫣嫣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到底是江湖兒女更容易入鄉隨俗。“小逑,小羽毛怎麼沒來?”
“哦,她在陪小朋友玩呢?”
我好奇地問:“怎麼,改行當老師了?”
“見到她你就知道了,趕緊走吧。”
小逑拉上我們就往住處開去,這車實在是太有震動感了,我央求道:“小逑,拜託,能開慢點兒嗎?姐的屁股快顛成八瓣了。”
“學着慢慢習慣吧,這臺汽車將是我們在這裡唯一的交通工具,你就當是在遊樂場坐蹦牀吧。”
我繼續抱怨道:“靠,關鍵是座太硬了。”
總算到了他們的基地,這裡是一個國有大企業的營地,看到這麼多同胞,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小逑也不給我們介紹,她跟過往的人熱情地打招呼,我們倆傻乎乎地跟着她走進了一間移動板房。
小羽毛看見我們倆,像小鳥一樣飛過來抱着我們倆,“海棠姐,嫣嫣姐,你們終於來了,你們可想死我了呢。”
我見屋裡還有一個小男生,好奇地問:“什麼情況?”
這個小男生歪戴着一頂鴨舌帽,小眼睛、單眼皮,談不上帥氣,但很清秀,臉上的表情充滿了90後天不怕地不怕的精氣神。
“海棠姐,你可別誤會啊。他是咱們的幫手,我們倆沒什麼的。”
我小聲跟小羽毛說:“其實有什麼也沒關係,年輕人嘛,在一起碰出點兒火花很正常。”
“去你的,你要是喜歡,我給你牽線。”
小逑趕緊給我們介紹,“海棠姐,嫣嫣,這位是上面派過來協助我們這次行動的小益達。”
小益達用右手的兩個手指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就算是跟我們打招呼了。
我對這個小屁孩兒沒有興趣,“你們有什麼收穫了?”
小逑說:“別提了,我們在網上漫步了很久了,一無所獲。現階段,他們的網絡戰似乎已經硝煙散盡了。估計布什早就不在利比亞了,關鍵是我們目前毫無頭緒,不知道從何下手。”
我看着小羽毛,她攤開兩隻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看來還是我和海棠有收穫。”嫣嫣說完就把自己手裡的護照拿了出來。
小逑問:“這是什麼?”
我說:“我們在飛機上遇到的一個老外,嫣嫣懷疑他是個間諜。”
小羽毛接過護照,“我來查一查,看看他的身份。”
嫣嫣說:“小羽毛,在電腦上給姐放一首歌聽,卡薩布蘭卡。”
我說:“我去,嫣嫣,你真跟外語歌幹上了。”
“親,你知道嗎,這首歌可是《北非諜影》的主題曲,配合氣氛的。”
“靠,你還對美國的老電影有研究啊。”
“對不起,忘了告訴你,言哥可是一個超級影迷,不管是什麼國家的,只要是經典他都喜歡,我們在和平飯店的時候幾乎天天都看電影。哎,真懷念言哥和那些我們一起的那些日子啊。你說是不是,小逑?”
“是。”小逑說話歷來簡潔,但她的臉上寫着落寞。
小羽毛說:“嫣嫣姐,什麼也查不到啊。”
嫣嫣有些好奇,“怎麼會?你還是電腦高手,人肉搜索啊。再不行傳到北京,讓上邊給找一找。”
“好吧。”
電腦裡悠揚的樂曲,讓我完全忘記了危險和即將要執行的任務。
過了一會兒,小羽毛接到了反饋:“還是不行。”
嫣嫣抱怨道:“有沒有搞錯?這點兒問題都解決不了。”
這時候小益達搭腔了,“這也許是件好事。”
嫣嫣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小夥,“你的理論還蠻讓人好奇的,你倒是說說,怎麼是好事呢?”
小益達解釋道:“如果完全沒有記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就是一個普通旅客,我們就不必再費心思了;第二他確實是一個間諜,那麼他當然不會用真實身份來辦理護照。”
嫣嫣說:“廢話,你還不是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不是間諜。”
“沒辦法,除非能見到他本人。”
嫣嫣問:“怎麼,你是會看相還是會聞味兒?”
小益達沒有太介意,“不是,那樣就可以給他拍照,然後傳回去在信息庫裡比對照片,這個比姓名靠譜。”
“早說啊,剛纔我給他和海棠照了一張像。”嫣嫣說完就在手機相冊裡找到那張照片。
小益達接過手機,他拷貝到電腦上然後傳給了北京方面。沒有幾分鐘,小益達就收到了上級傳回來的郵件。
小益達打開郵件念給我們聽:“理查德,中情局第十三號殺手,是一位拳擊高手……”
嫣嫣自言自語道:“他來這裡要殺誰呢?”
小逑說:“管他呢,咱們自己的事兒還沒着落呢,等以後遇到他再說吧。”
嫣嫣點頭表示贊同,“咱們老在屋子裡呆着不行,明天開始出去逛一逛,線索跟運氣一樣是碰出來的。”
卡薩不蘭卡的樂曲依舊優美,但理查德,這個北非諜影的出現,卻讓我們心裡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不安。
作者的話:《北非諜影》很多人又稱爲《卡薩布蘭卡》,這部經典老電影不是影迷不要看,超級影迷必須看。老電影告訴我們經典是怎樣鑄成的,當然少不了美妙的音樂。《卡薩布蘭卡集市》這首老歌旋律優美,傳唱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