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國企營地
故事:聽說郵件門
搶我包的這個小夥子叫安瓦爾,他頭髮的劉海兒幾乎遮住了眼睛,他臉上的一道疤痕清晰可見。他把自己的面部隱藏在頭巾下面,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才讓他變得如此冷酷。
我問他:“安瓦爾先生,他們爲什麼要對付你呢?”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的包我已經還給你了,我要走了,在利比亞,要看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小逑對安瓦爾說:“別走,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脫離險境。”
安瓦爾激動地說:“你們?當初如果你們不投棄權票,我們不會被打敗。”
他說的是聯合國在利比亞設立禁飛區的那次投票,從前,我們很少喜歡說不,因爲我們歷來嚮往和平,常常上了那些打着仁義之師的強盜的當。
王總說:“安瓦爾,從你的立場看,或許我們應該更強硬,但聯合國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發音筒。就算我們投了否決票,難道他們就真的會遵守嗎?禁飛區是給你們設的,他們的飛機橫行無阻。”
穆薩德老人用手拽了一下安萬爾的袖子,他跟安瓦爾說了一些話,他好像是在告訴安萬爾,中國人是值得信賴的,讓他跟我們走。安瓦爾熱淚盈眶,他捨不得離開老人。
王總能聽懂他們的話,在這兩位異國朋友交流時,王總告訴我們:“安瓦爾同意跟我們走了,咱們現在就回去。”
我們坐着王總的汽車返回營地,一路上安瓦爾一言不發,他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我們一無所知。
王總邊開車邊對我們說:“女士們,穆薩德老人和安瓦爾出於中國人民的信任,決定跟咱們來了。我不知道你們到這裡究竟要幹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你們都是善良、勇敢的人,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嫣嫣說:“王總你放心吧,在我們沒有剷除殺手之前,我們一定保證他的安全。”
王總點了點頭:“恩,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你們想從安瓦爾這兒得到什麼呢?”
嫣嫣看了看我們倆,她答道:“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且,我們想知道到哪裡才能找到照片上的那個人。”
王總欲言又止,他清楚我們可能不會再進一步回答他的問題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成熟男人的一個重要標誌就是知道什麼可以問,什麼不能問。王總顯然已經是個熟男。
我們回到營地,一進門就看到小羽毛和小益達在開心地玩着遊戲。他們倆有說有笑,眼睛直勾勾盯着電腦,我們進門了,他們倆頭也不擡,簡直把我們當成了空氣。
我說:“公司給你們配電腦是用來工作的,可不是給你們玩網絡遊戲的。”
小羽毛萌噠噠地看着我:“海棠姐,別那麼認真嗎?現在又沒有線索,就讓人家放鬆一下好不啦。”
我對小益達說:“口香糖小盆友,中午你弄什麼吃的了?我們幾個還沒吃飯呢。”
“大姐,我不叫口香糖,我們倆玩得正嗨,吃飯這種小事你們自己處理啦。”
對於這種懶漢,我必須讓他清楚殘酷的現實,“小盆友,你泡妞連飯都不供啊?現在流行的都是暖男,你知道嗎?照現在這個男女比例,你要是不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恐怕就只能到貧困國家或者女人比例超高的國家去找老婆了。”
王總說:“走吧,營地廚房中午肯定有剩下的飯菜,我給大家熱一熱,咱們就湊合吃一口吧。”
我接着給小益達上課,“小盆友,你要跟人家王總學,知道嗎?追我們小羽毛的男生一直排到北京三環,你要想俘獲芳心,得加把勁啊。”
小益達被我說的臉紅的像個猴屁股,小羽毛實在聽不下去了,“海棠姐,你不要東拉西扯的好不啦,小益達都不好意思啦。小益達,你別在意啊,海棠姐嘴裡不是輪船就是火車,每一句正經話。”
靠,這是對姐姐的正確態度嗎?在名義上我還是你的老闆好不好,居然在這個臭小子面前損我。不理她了,看將來吃虧的時候,你怎麼辦?
王總的確厲害,他到廚房裡三下五除二,就給我們整了幾個菜,我挨個過了一下目,除了牛羊肉還是牛羊肉。儘管溫補,但就不能換個口味嗎?我發誓,這一輩子絕不嫁給穆斯林,不爲別的,只爲能繼續吃酸菜豬五花。
安瓦爾截止到目前,還是繼續保持沉默,面對這樣的飲食,他很滿意,看得出,他吃的很香。
嫣嫣問:“王總,你們食堂現在有多少人吃飯?”
王總悵然地說:“別看座椅多,這都是前幾年置辦的,現在整個基地也就十幾個人啦,要是局面再繼續惡化,大家就都得撤回國去了。”
我突然想到了飛機上的那位大哥,中國的人口或許真的太多了,爲了生存和養家餬口,很多人不得不遠離家鄉,甚至是自己的祖國。我此刻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因爲說實話,我已經開始想念祖國了。
食堂人少了,青菜又不好買,王總給我們做了咖喱牛肉飯,吃這種東西蓋燒飯很親切。
小益達這個懶蛋現在不把吃飯當成小事情了,我們倆的眼神相碰的時候,他衝我笑了笑,趕緊低下頭繼續吃飯。
吃完飯,我們回到辦公的板房裡,安瓦爾終於開口了:“你們想知道什麼?”
小逑說:“安瓦爾,既然你知道布什這個人,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些線索,我們要找到他。”
“說實話,我們也一直在找他,據我們的估算,他不是在這裡就是在班加西。”
聽安瓦爾這麼說,我很興奮,“那你在的黎波里找到他的蹤跡了嗎?”
“沒有,穆薩德老人的孩子們幾乎幫我找遍了的黎波里的每一個角落,但都一無所獲。他應該早已經離開這裡了。”
我接着問:“那他就是在班加西了?”
“這我也不能確定,他會重新返回去嗎?”安瓦爾好像是在問他自己。
“這麼說,他去過班加西?”
安瓦爾說:“當然,我們差一點兒就把他幹掉了,但他還是逃脫了。”
我又問:“你們爲什麼要幹掉他?”
“難道你們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我們要幹掉他,自然是與他乾的那些好事有關。”
我們當然知道他是黑客,不過他在利比亞究竟做了什麼,我們無從知曉。我們都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安瓦爾問:“能明確告訴我,你們要找他幹什麼嗎?”
我不知道如何來解答這個問題,我能說是言哥留下的一個小說把我們帶過來的嗎?那樣安瓦爾一定會認爲我們是一羣女精神病。
我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有個朋友,他臨終的時候,告訴我們布什是個危險分子,讓我想盡辦法找到他,阻止他繼續破壞和平。說實話,對於他,除了知道他是一個電腦黑客,爲美軍服務之外,我們知道的不多。”
安瓦爾提到布什的劣行,有些激動,“沒錯,他確實很危險,他殺人從來不用刀,他用的是信息,他在利比亞期間攻擊我們的計算機系統,製造網絡謠言,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我說:“這麼說,他在電腦方面的確是個專家了?”
“哼,在美國他或許是的,但在我們這兒,他絕不能算是頂尖高手。”
安瓦爾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嫉妒人家呢?我不禁這樣想。但安瓦爾何其聰明,他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接着說:“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利比亞的電腦系統都是微軟公司的。想攻擊我們,對他們來說太容易了。但我們後來跟他們打成了平手。”
說起這段故事,安瓦爾眉飛色舞。他們在電腦上的防禦戰後發先至,對方的伎倆他們一清二楚。但是,他們卻無能爲力,一方面聯軍不是在空中打擊,就是通過遠程戰斧導彈攻擊,這種軍事科技上的差距,他們只有“望彈興嘆”。
另一方面,對於流言,儘管他們力圖用正確的輿論導向以正視聽,但他們卻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從古至今,人們更願意關注野史和花邊新聞,對於正史和機關黨報的新聞,卻少有人關心。
人們總覺得歷史是勝利者寫就的,可信度不高,而野史裡面宮廷私鬥、風花雪月,多帶勁兒,君不見《甄嬛傳》街談巷議。同樣,很多大的報刊雜誌也沒有八卦週刊火爆,人們似乎總喜歡瞭解事情背後的隱秘。由此看來,政府的公信力何其重要,必須加強對媒體和網絡的監管,當然小道消息的蜚短流長或許就是人性的弱點之一。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強大的對手之間往往會惺惺相惜,但安瓦爾和布什他們兩個團隊彼此間卻恨的咬牙切齒,都欲致對方於死地而後快。但機會並不好找,因爲他們都是各自陣營中的秘密武器。就像我們想找到布什有多難一樣,好像作者費勁了心機給我們設置障礙似的。
他們在交鋒上互有勝負,不是今天你讓他的系統中了毒,就是明天他讓你的網絡失了靈。每當這個時候,他們都會用最有民族特色的方式來問候對手的長輩。就像北京人喜歡說你大爺,而東北人喜歡說娘了個腿。
KZF徹底失敗以後,他的餘黨對這些隱形殺手更加深惡痛絕,決定要查出他們的所在,給他們致命一擊。
而這個任務談何容易,安瓦爾的團隊要想破譯美國軍方和中情局的加密系統與找到外太空的另一顆適合人類居住的地球一樣難。他們當然做不到,每次他們都被強大的防火牆擋在系統之外。
勝利是讓人高興的,但有時候勝利也常常讓人麻痹大意。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安瓦爾一次無心插柳的活動,竟然讓他查到了對手的行蹤。
2012年的一個下午,安瓦爾在網上無聊的找着線索,不知道當時他腦海裡怎麼就蹦出了個想法,他決定查一查美國官員的郵箱。這些郵箱的密碼對於他來說,破譯起來實在是小菜一碟。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他查閱了不少高官的私人郵件,正當他看的頭昏腦漲的時候,一個官員的私人郵箱引起了他的注意。
國務卿XLL女士的私人郵箱裡居然有大量的辦公郵件,他頓時來了精神。終於,他發現了一封言辭充滿了暗語的郵件。他立刻把同事們都喊來,大家經過分析,認定這份郵件就是發給美國網絡黑客的指令。
雖然他們無從瞭解郵件究竟想要說什麼,但通過查詢郵件地址,他們最終發現,接收郵件的IP地址竟然是美國駐班加西的大使館。
他們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在大使館附近進行了調查,根據當局外交部門人員的指認,有五六個人應該不是美國使館人員。對於這幾個生面孔,他們採取了獵殺行動。
一天中午,美國大使帶着五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使館,他們大概是要去餐館。在路上,安瓦爾他們用手槍對美國佬進行了射擊。其中包括大使在內的四人當場被擊斃,還有兩個人倉皇逃走,沒等他們追趕,大使館裡的武官就衝了出來。
安瓦爾他們只好撤退,在逃掉的兩個人中,布什的臉讓他印象清晰。後來他的同事告訴他,這個叫布什的人,是敵人中間的王牌黑客。從此他就牢牢地記住了這張面孔。
美國對此事十分重視,對整個事件展開了細緻地調查,結果最後發現導致秘密外露的居然是一個私人郵箱,這就是後來沸沸揚揚的“郵件門。”
“郵件門”讓國務卿備受國內政敵的攻擊,因爲郵箱中的公務郵件非常多,中情局決定儘快將安瓦爾他們消滅掉。
要想了解對手,最好的辦法是收買,錢這個東西常會讓人出賣靈魂。中情局很快就找到並拿下了安瓦爾的一個同夥,作爲交換條件,他交待了所有同伴的信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安瓦爾的老同事們一個個先後被暗殺。
最後就剩下三個人,他們決定要報仇,殺死這個叛徒。於是他們分兵兩路,另兩個人在班加西,安瓦爾則來到了的黎波里,他請穆薩德老人收留的孩子們幫助他尋找這個叛徒和布什,但到目前他並沒有任何他們的消息。
聽完了他給我們講的故事,嫣嫣跟方未艾通了電話,我們決定跟安瓦爾去一趟班加西,說不定在那裡我們會有新的發現。
作者的話:電影《死亡郵件》我並沒有看過,這部大陸作品,我沒興趣。這一章節名字完全是爲了契合小說章節的內容。和世界上所有影視產業一樣,大陸的影片也良莠不齊,我不想批評這部電影,我都沒有看過所以沒有評論的權力,我只是說出目前國產片的現狀而已。“郵件門”的故事肯定不會像我編的故事一樣,但我相信也不會僅僅像美國報道的那樣,究竟後面有什麼故事,暫時我們都無從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