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累了抱着阿懶坐在湖邊,顧水墨脫下了繡鞋,光着小腳拍打着湖面,驚散了水中覓食的錦鯉,濺起的水花兒打到了正在睡覺的阿懶身上,嚇得它嗚咽着在顧水墨懷中打轉兒。
顧水墨好笑地揉了揉阿懶的肚子笑道:“你膽子怎麼會如此地小?”
“嗷…”一聲滿含怒意的狼嚎在身後響起,顧水墨放在湖中的小腳都僵住了,機械地轉過了頭便看到一條深褐色的兇狼正齜着鋒利的牙齒怒對着她。
顧水墨來不及穿鞋,光着腳丫在青石板路上跑着,但是沒跑幾步,那狼竟竄到了她的面前,轉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個頭兒小,不好吃的。”顧水墨抱着阿懶倒退了幾步,嚥着口水說道。此時她懷中的阿懶有些激動地掙扎起來,鼻頭兒還一吸一吸地嗅着,地上的兇狼也焦急地在原地打起了轉兒。
這個動作怎會如此地熟悉,顧水墨詫異地看了看懷中的阿懶,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兇狼,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襲上心頭,她試探着將手中的阿懶舉高,兇狼的眼神果然也跟着太高,牙齒齜得更兇了。顧水墨輕輕地拽了一下阿懶的尾巴,氣得白火伸出爪子在地上直撓。
“原來阿懶你是一隻小狼啊!”顧水墨驚訝地眨巴着眼睛。心下明瞭,只要抱着阿懶,那條母狼就不敢輕舉妄動,遂大搖大擺地走回了湖邊繼續玩水,急得白火跟在身後嗚嗚地低叫。
站在牆上的楚鈺城忍不住撫額,那隻大蠢狼絕對不是他的屬下,它從前可不會如此沒用的,難道是因爲做了母親性子變了?估計自己不出手,白火能和那小丫頭對峙到天黑。
楚鈺城從牆上翻身而下落在了顧水墨的身後,伸手揪着她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顧水墨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黑曜石般的雙眸,她前世是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今生是顧家的掌中寶,何時遭到過此種待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藉着雙腳踢踹的慣性晃悠了起來。
楚鈺城有些汗顏地看着在他手中像盪鞦韆一樣的女娃,她這是自己玩起來了?她不是應該被他嚇到尖叫哭喊嗎?
顧水墨嘴角微微勾起,找準了時機,深吸了一口氣腳下一用力,楚鈺城月牙白衣袍的腰帶處便多了兩個水漬小腳印。
“這可是你自找的!”冷如冰錐的聲音傳來,顧水墨背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才仔細地觀察面前的男子。
男子着一身月牙白繡金絲長袍,腰間藏青色玉帶上鑲嵌着溫潤的淺綠色暖玉,剛毅的臉龐仿若上天神筆勾勒而出,一字眉下一雙狹長的褐色鳳眸不危自寒,高挺的鼻樑下兩片薄脣略帶輕蔑,不過最惹眼的莫過於他左臉上從外眼角延伸到嘴角處的刀疤。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水墨吞着口水說道,她好像闖禍了,這個男子身着華服還能在宮中自由行走,怕是身份不會低了。
“哦?”楚鈺城墨眉微挑將顧水墨提到了眼前,顧水墨忙點頭如搗蒜地證明自己的誠意,卻換來涼涼的一句,“不過好像是晚了。”
顧水墨一手抱住阿懶,另一隻手一把抱住了楚鈺城的脖子,雙腳還像八爪魚一樣盤住了他的腰,小腦袋討好地抵在楚鈺城的胸口滾來滾去。
楚鈺城嘴角微抽,鳳眸微閃,這個丫頭倒是有趣,好像並非如表面那樣怕他,他那些個妹妹們可是怕他怕得緊,避他如蛇蠍。
楚鈺城心情變得大好,剛剛彎起嘴角想要逗她一逗,只見她擡起了小腦袋閃着一雙黑曜石般的杏眸可憐兮兮地望着他,“叔叔,墨兒錯了,墨兒再也不敢了。”話落,她怕誠意不夠還堅定地握拳點了點頭。
wWW•ttk an•¢ o
楚鈺城剛剛柔和下來的俊顏頓時僵住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剛剛叫我什麼?最好想清楚再說。”
顧水墨的小乳牙咬着嘴脣有些犯愁,難道說是自己把他喊老了?遂討好地伸手撫上楚鈺城的眉頭道:“哥哥,你別皺眉頭,墨兒這兒疼。”話落用手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
楚鈺城看着顧水墨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細絨的髮絲,然後伸出手臂托住了她的小屁股,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深怕她手舞足蹈地掉到地上去。
“嗷…”不靠譜的主子,你是不是已經把正事給忘了,白火有些氣惱地一爪子拍到了楚鈺城的腳背上。
楚鈺城瞥了眼地上的白火,涼涼地說道:“你的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要要要!墨兒要爪子!”顧水墨連忙單手握拳給楚鈺城捶着肩膀。楚鈺城嘴角微微地抽搐,這丫頭還真會往自己身上聯想。
“白火,收起你的牙齒坐下。”薄脣微啓帶着不可反抗的意味。
在顧水墨詫異的眼神下,白火收起了鋒利的牙齒退後了幾步蹲坐下去。
“哥哥,它是你養的?”顧水墨開心地問道。
“恩”
“它一直跟着我是不是爲了它?”話落將阿懶舉到了楚鈺城的面前。楚鈺城嘴角一抽整個人呆愣住,只見巴掌大的狼崽身上穿着紅色的小錦衣,四隻狼爪上還套着類似於鞋的東西,甚至連尾巴上還繫着紅色的流蘇。
“沒錯,應是白火的狼崽。”楚鈺城應道。顧水墨拍了拍楚鈺城的肩膀示意放她下去,雙腳落地後一步一步朝白火走去,最後將阿懶放到了它的懷中,“想必你一定急壞了,阿懶應該回到你身邊的。”
得回了自己的狼崽,白火急切地想去舔阿懶身上的毛髮,奈何只能舔得到它的頭,因爲阿懶的整個身體都被布料覆蓋着,急得白火嗷嗷叫。
“哥哥,它怎麼了?”
“把狼崽的衣服脫掉吧,白火要給它舔毛。”楚鈺城有些好笑地說道。
折騰了一番後,阿懶安靜地窩在白火的懷中吃起奶來,顧水墨突然有種失落感,“哥哥,我以後可以來看阿懶嗎?”
楚鈺城先是一愣,後想到阿懶應該是指狼崽,隨即點了點頭。
“哥哥,那墨兒先走了。”三步一回頭地望着地上的狼母子,最終消失在青石板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