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流,我從前是阿城的王妃,往後也會一直是,無論他成王亦或是敗寇,我能跟着的人便只有他。”沐天賜堅定地說道,然後走到了楚鈺城的身邊,淡笑着拉起了他的手。
原清流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不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局麼,爲何真正地聽到了,心還是會如此地難受,怪只怪先前那可笑的期待。
“撤退!”原清流無力地擺了擺手高聲吼道,輕咳了一聲翻身上馬,然後轉頭看向沐天賜,“他日戰場相見,希望你還能說得如此堅定,墨兒咱們後會有期!楚鈺城你可要準備好了!”
一衆人馬絕塵而去,濺起了陣陣塵土,惹得人眼極其地不舒服,待到塵埃落定便再看不到人影,沐天賜心中不由得感嘆,難怪此地會被命名爲絕塵坡。
“七嬸嬸,那個男人喜歡你!”楚尋久突然打破了沉默,惹得沐天賜狠狠地敲了下他的額頭,追着他好一頓打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看着追逐着的兩人,楚鈺城陷入了深深地自我糾結中,墨兒說過這八年中一直是有個人陪在她身邊,定是原清流無疑了,而他卻是生生地錯過了這八年。
楚鈺城面露愁色,心中早就已經亂成了花兒,不久前蕭沐說過的話又開始不斷地在腦中迴響,他已經三十歲了,比墨兒整整地大了十三歲,還和她錯過了八年!
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楚鈺城心中不斷地盤算着,若是再沒有個進一步地發展,等他漸漸地老了墨兒會不會嫌棄他!他應該行動了呀!
“阿城,想什麼呢?我們得趕緊回去了,要不然姐姐他們會着急的!”沐天賜伸手在楚鈺城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他們怎麼會突然便撤走了。”
楚鈺城本想隨便說些什麼搪塞一下掩飾着自己的心虛,卻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番話,使得沐天賜再一次地沉默下來。
“墨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阿城,他會撤走可能是因爲我,這些年我對他如兄似友,他也確實幫過我許多,但他也曾騙過傷過我許多,若不是他聯手沐家我也不可能被喂下忘憂散,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亦或是害怕,這個位置裡只放得下你。”話落執起楚鈺城的手放到了她心口的位置。
“墨兒…”楚鈺城激動萬分地一把將人摟在了懷中,輕吻上她光潔的額頭,心中卻是疼惜她到不行。
楚尋久看着忘我的兩人,在心中默默地將沐天賜剛剛說的那番話記了下來,看自家七叔叔的表情,那番話定是相當受用的,將來他也要對衣衣說!
龍藏門東楚分壇
正殿的金椅邊,四處散落着酒罈的碎片,偌大的殿中充斥着烈酒的味道,仿若只消聞上一下便會醉倒,更不要說靠近那個似是從酒池裡爬出的人。
原清鴻站在門口面色複雜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本想任他醉死在這兒算了,最後終是沒忍心邁步走了過去。
“流兒,要是想睡覺的話,姐姐送你回房,這地上太涼了。”原清鴻蹲身欲扶他起來,卻不想被他大掌一揮扇到了一邊,左手心正好覆到了地上的罈子碎片上,瞬時間鮮血染滿了左手。
“嗝…姐姐,你說她怎麼就認定了那個鬼王呢?我陪了她這麼久,還想爲她打下這萬里山河,我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原清流一邊打着酒嗝一邊含含糊糊地說着,然後還不忘記再灌幾口酒。
原清鴻咬着牙撕下了一截袖袍裹住了正在流血的左手,然後試探着接近原清流,見他沒有要反抗的預兆,方纔放心地將他架起,攙着他向着臥房走去。
一路上原清鴻不斷地哄着吵鬧的原清流,眼神中卻沒有任何不耐,好似還和他們小時候一樣,他無論怎樣鬧她求她,她都會毫無怨言地去寵他,所以後來她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他纔會義無反顧地隻身犯險入東楚爲質受苦。
“流兒,咱們倆都是求不得的可憐蟲,姐姐也不知道該如何將你從這條路上解救出來。”原清鴻苦笑着低聲嘆着。
“姐,我們先打東楚好不好?”原清流嗚咽着。
“流兒願意先打哪,咱們便先打哪好了,反正這天地對我們姐弟不仁,攪得這天下大亂又何妨?既然都不想讓我們過上舒心的日子,那大家就一起難受吧。”清冷的話道出了心中的淒涼,原清鴻忍不住放生大笑。
躲在角落裡的花絮本欲出來相幫,但是看到這樣的姐弟倆,她感覺陌生極了,腳下躊躇了許久終是沒有邁出去,只得暗中靜靜地看着原清流。
等原清鴻將他安置好離開,花絮才悄悄地從暗處走出,輕輕地坐到原清流的身邊執起了他的手,然後將自己的臉貼到了他的掌心,他只有徹底地醉倒了,她才能如此近距離地觸碰他,還真天大的諷刺。
“公子,你不要如此痛苦好不好,顧水墨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她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爲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花絮痛苦地低喃着,另一隻手撫着自己的小腹,然後擡眸看着原清流,嘴角露出了一絲決然,這個孩子只能是公子的!
念頭一起翻身便躺到了原清流的身邊,利落地扯下了自己和他的衣袍,然後緩緩地抱住了他,低頭在他的脣角落下了一吻。
宿醉的結果便是頭痛異常,原清流恢復意識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閉着眼睛去摸枕旁的面具,卻不想觸手的不是往日的冰涼,卻是一片溫熱。
原清流猛地睜開了雙眼,入目的卻是花絮淺睡的臉,心中的怒意再也壓制不住,揪起花絮的衣領狠狠地將她扔到了地上。
“唔…”花絮痛呼了一聲睜開了雙眼,擡首看到原清流那雙赤紅的眸子,她心下便已知發生了什麼,遂趕緊起身跪到了原清流的牀邊,將頭磕到到地上顫聲說道,“請主子治罪!”
原清流一把掐住了花絮的脖子,緩緩地將她從地上提起,咬牙切齒地說道,“花絮,趁着朕醉酒爬上朕的牀,你知不知道你該死!”
“流兒,你是不是瘋了!”正在這時,原清鴻滿是怒意地從房外衝了進來,一把彈開了原清流的手,將花絮護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