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女要做什麼!楚鈺城悄悄地將右眼撐開了一道縫隙,一張大臉便赫然地出現在視線裡,驚得他差點兒蹦起來,若是這惡女還敢再次強吻他,他非得撕了她不可。
“想看就睜大你的牛眼看,偷偷摸摸地算什麼?”沐天賜用手指不斷地卷着胸前的墨發,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
楚鈺城仍是閉着眼睛,骨節分明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沐天賜的手臂,熟料掌心剛剛一用力,便感覺耳根被一股熱氣侵襲着。
“怎麼能翻臉便不認人呢,在南巫的時候還叫人家沐寶兒,這就想狠下手將我扔出去?你說我是該叫你程御,還是該叫你七王爺呢?”沐天賜輕笑着貼着楚鈺城的耳邊說道,右手的食指有規律地敲擊着地面,眼神中滿是戲謔。
躺在地上的楚鈺城仍是沒有睜開眼睛,亦是未開口言語,不過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卻是惹得沐天賜又一陣輕笑,心中的害怕和負罪感瞬間去了七七八八了。
“地上多涼,趕緊起來!”沐天賜食指敲擊地面的頻率變快,但依舊沒有得到迴應,倒是覺着他抓着她手臂的力道是越來越大了,沐天賜不由得心中一笑,若是放在當年,他怕是早就氣冒煙了吧。
“默數三個數,若是你再不起來,我可要吻你了。”沐天賜黑曜石般的雙眸中笑意越來越深,心中不由得數起來,“一、二…”
楚鈺城騰地蹦了起來,然後委屈地看了沐天賜一眼,轉身走到門檻邊緣處緩緩地坐了了下來,然後低下頭專心地對着手指,那意圖再明顯不過了,誰都別想繞過他走到屋內。
沐天賜心中一暖,擡首向屋內望去,裡面的擺設一如從前未曾改變,無論是書案亦或是牀榻皆是纖塵不染,想必定是有專人每日打掃。
剛剛搬着椅子走出來的月兒甚是驚訝,將椅子放到了原清鴻身邊後忙跑到屋門口,心下略帶感激地對着沐天賜說道:“還是公子有辦法,往日裡奴婢怕是要勸上好久呢。”
“月兒姑娘不必客氣,其實七王爺他挺‘乖’的!”沐天賜衝着月兒儒雅地一笑,微微地點了點頭。
“主子,你是不是冷了?”月兒有些心疼地蹲到了楚鈺城的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忙說道:“主子,你乖乖坐在這裡不要亂跑,月兒去給你取鞋子和披風,這春寒還是要防的。”
看着月兒越跑越遠的背影,沐天賜嘴角不由得勾起了輕笑,他那顫抖應該是氣的吧。不過這東楚的初春仍是有些寒意的,可不及四季如春的南巫那樣溫暖,他竟然還赤着腳在地上亂跑,真是年紀越大越讓人放心不下。
見沐天賜有動作,楚鈺城立刻調動起全身的感官,準備隨時進入到戰鬥狀態,但是令他不解的是,那惡女竟只是走到他面前站定,並未有任何言語。
沐天賜莞爾一笑,然後垂首開始解外袍的衣帶,動作好生地優雅而耐看。
“……”楚鈺城猛地搖了搖頭,他剛剛在想什麼,不對!是這惡女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做什麼!怎麼南巫國的女人都如此生猛麼!
隨着沐天賜抱着外袍一步一步地走進,楚鈺城在地上畫圈圈的手指的力道越來越重,隨時準備着出擊。卻不想沐天賜僅僅是將外袍披在他的背上便再未有越矩之行。
不遠處的原清鴻面無表情地坐於藤椅之上,靜靜地看着門口兩人的互動,心中五味雜陳,眼眶竟是不受控制地灼熱起來,楚鈺城縱是你已經傻了,你的世界也容不下我踏足嗎?
原清鴻深吸了口氣,將目光轉到沐天賜身上,雙拳狠狠地緊握着,爲什麼他允許沐天賜接近他,卻連一眼都吝嗇給她。
須臾,月兒抱着披風和鞋子跑了回來,蹲在楚鈺城身旁欲爲他穿鞋子,卻不想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給拉住了。
“公子,怎麼了?”月兒擡首不解地問道。
“月兒姑娘,你去幫公主準備房間吧,我來教她如何穿衣和穿鞋,他總得慢慢長大不是?”沐天賜儒雅地一笑,月兒竟是有些看癡了。
“月兒姑娘?”戲謔的聲音響起。
緩過神來的月兒臉頰一紅,忙將沐天賜的手輕輕地拿開,然後輕聲說道:“公子的好意月兒承了,但是月兒照顧主子這麼多年,非常地瞭解他,你是教不會他的。”
“那就得看公子我的本事了!”沐天賜摸着下巴輕笑道。
楚鈺城微微地擡頭偷看了沐天賜一眼,那目光滿是害怕和委屈,然後立刻拉住了月兒的裙角,死死地攥在手中不肯撒手,嘴裡喃喃着,“阿城怕!月兒姐姐不走!”
沐天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然後危險地眯起了雙眼,緩緩地俯身在楚鈺城的耳邊說道:“呦呵,中了忘憂散還記得自己叫阿城?七王爺真是不簡單啊!你這是欺負我讀書少麼,本少爺只記得忘憂散會致人失憶,但不記得會助人變天真,你說對嗎?”
楚鈺城像是屁股着了火般地竄了起來,蹭地躲到了月兒的身後,彆扭地嘟囔着,“阿城,不懂不懂!”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沐天賜嘴角一僵,正欲上前再說些什麼,便看到屋內有個身影晃晃悠悠地向着她而來,那速度慢得可以,但沐天賜卻笑着熱了眼眶。
見那人的目光不再黏在自己身上,楚鈺城頓時鬆了一口氣,但不知爲什麼心中卻又有些不悅,她怎麼又不看着他了,定是個喜新厭舊的女人。
“白火…”月兒激動地捂住了嘴巴。楚鈺城順着月兒的目光看去,整個人都怔住了。
與其說白火在走,倒不如說是在爬,兩條後腿無力地在地上拖着,兩條前腿半跪着往前蹭着,整條狼看起來狀況都不太好,但是它那雙亮亮的眼睛卻是露出了掩不住的欣喜,而欣喜的目標卻是門口處的沐天賜。
楚鈺城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養了白火這麼些年,說沒有感情那更本是不可能的,見它現在這副樣子亦是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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