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回來,就發現我們原先待的地方冒出了不少屍蟲,烏葛被屍蟲咬了一口,疼得臉色都變了。
東子見我沒事,這才放下心:“茴子,你他媽的去哪了,害得老子還以爲你被屍蟲運回老窩了!”
“沒去哪,去方便了。”
我躲閃着地上越來越的屍蟲道。
盤六爺意味深長地看着我:“伢子,你這泡尿撒的可真夠長的。”
我沒理會盤六爺,從揹包裡抓出一把麟粉,屍蟲一接觸麟粉立馬散開,我走了過去,見所有人都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幾個人還有些困,被屍蟲一攪和誰也不敢睡了,盤六爺吸了一口煙,說一會下第三層,我動了動嘴想要說要不等等,可看到盤六爺探究的眼神,我將話嚥了下去。
這盤六爺不可信,老陸也不可信,眼下唯一能信的只有東子和我自己了。
盤六爺噙着菸嘴,在前面帶路,我和東子跟在身後,烏葛拿着揹包追了上來,第三層雖然沒被水淹,可木板已經長毛了,盤六爺在前面走着,頭頂時不時漏水,我仰頭看了看,發現頭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過去,那影子又不見了蹤跡,東子推了我一把,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
下了樓梯,便看到第三層的房樑,上面掛着不少蜘蛛網,不過上面有極其精美的壁畫,我看着那壁畫覺得有些眼熟。
盤六爺沉着臉下樓梯,我們貓着身子下了樓,沒走幾步便看到兩尊造型怪異的鎮屍獸,和我們平常見過的不一樣,眼前的鎮屍獸很是兇狠。
東子扯了扯我,問:“茴子,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糉子,若是再出現糉子,哥可就歇菜了。”
我吞了吞口水:“應該沒有吧!”
這話我自己都不信,更不用說東子了,說實話,現在如果竄出來個黑毛糉子,那可就麻煩了。
烏葛跟在身後,兩隻眼睛緊盯着周圍,這時從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心裡一驚,心想這裡面難道還有其他人,忽地想起老陸說皮老七他們在第三層,難道這腳步聲是他們的?
正想着,東子踹了我一腳:“嘛呢,還不快躲起來,萬一裡面是端傢伙的鱉孫,你小子豈不是又當了靶子了!”
我快速爬了起來,躲在一根柱子後面,那聲音越來越近,當聽到裡面的說話聲我們頓時鬆了一口氣,果然是皮老七他們。
“七爺?”
烏葛興奮地衝了出去。
皮老七看到烏葛,驚道:“烏葛,你怎麼在這,寶爺他們呢?”
“七爺。”
我和東子走了過去:“你們怎麼也在這?”
皮老七見我們沒事,臉上頓時一鬆:“說來話長了,我和洋鬼子被水流衝到一個河灘,在那我們遇到了阿月這丫頭,走了一天一夜,纔來到這裡,我想着六爺肯定會帶你們來這裡,所以便和阿月他們在這等你們,沒想到還真讓我們等到了,對了,怎麼不見六爺?”
我和東子一轉身,發現盤六爺此刻不見了蹤跡,媽的,這老狐狸到底搞什麼,怎麼剛一見面就又跑了。
烏葛知道盤六爺不見了,臉上閃過一絲瞭然,我和東子問烏葛六爺哪去了,可這小子愣是不說,氣得東子將烏葛胖揍了一頓,我攔住東子,對他搖了搖頭。
吉恩受了點傷,脖子上掛着繃帶,看樣子着了埋伏,阿月倒沒受傷,我們歇了一會,皮老七給我們說他們這一天一夜經歷的事,當說到他們遇到了變成糉子的木尕,烏葛突然啊了一聲,見我們都看他,烏葛紅着臉沒再插話。
皮老七說,木尕雖然變成了糉子,可還有意識,他不想自己變成不生不死的怪物,便讓皮老七開槍將自己打死,皮老七雖然不願意開槍,可看到木尕祈求的眼神,他狠下心開了槍。
皮老七說到這,眼裡泛着淚花:“寶爺,木尕是個好伢子,要不是因爲六爺設的這個局,他也不會變成糉子,也不會被我開槍……”
“七爺,您別難過了。”阿月有些哽咽:“就算您不開槍,他也會找我們開槍,我知道您心裡難受,可要是不開槍,木尕就真成糉子了。”
皮老七甩了甩淚花,神色悲慼道:“作孽啊,我們的錯竟讓伢子來償還,盤老六,您可真行啊你!”
我們不敢說什麼,生怕觸動皮老七的傷心事,吉恩因爲傷口發炎,一個勁地拿手撓,阿月見吉恩撓傷口,心裡一驚,連忙將紗布取了下來,當看到肩膀上發黑的皮肉,她頓時皺眉。
阿月扭過頭看向我:“馬茴,幫忙按住他……”
“不用,這點疼我能忍。”
吉恩連忙擺手,我和東子一人按一邊,阿月拿酒衝了衝刀。
“你忍着點。”
說着便將刀尖刺入吉恩的肩膀,刀尖在皮肉裡旋轉,吉恩疼得直抖,我和東子死命地按住吉恩,過了一會阿月纔將旁邊的腐肉刮乾淨,來不及擦汗,將藥粉撒了上去,吉恩被藥粉蝕得直抽氣,撒完藥粉,阿月仔細包好傷口,然後纔將繃帶纏了上去。
我看着吉恩的肩膀,覺得那傷好像不是槍傷,看起來倒像是被糉子咬了,吉恩知道我在想什麼,看着我無奈道:“在裡面被一隻黑毛糉子咬了一口……”
我去,還真被東子這廝說着了,裡面真他媽有糉子?我盯着吉恩的眼睛問:“裡面真有糉子?”
吉恩點了點頭:“不瞞你說,這第三層好像是個迷宮,我們走了半天都沒走出去,要不是你們下來,我們估計還在兜圈呢?”
東子也湊了過來:“會不會是鬼打牆?”
“不是。”
皮老七插話進來:“若是鬼打牆的還罷了,我們也不會這麼狼狽的困在這裡,這第三層險象環生,每一扇門後面都有黑毛糉子,要不是剛剛洋鬼子替我擋了一下,恐怕此刻中招的就是我了。”
每一扇門都有黑毛糉子?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東子指了指身後問:“七爺,您的意思是這裡是糉子窩?”
“這陰古樓原本就是陸家宗祠,有糉子不算稀奇,可奇怪的是這第三層的每一間房間都停有兩口烏木棺材,而且上面佈滿了鎮鬼符,我瞥了一眼那棺材,發現上面有奇怪的花紋。”皮老七仔細想了想道:“那花紋好像是陸家屍匠銅牌上的花紋。”
這怎麼又扯上鬼隱符了,如果照皮老七這麼說,這第三層和那個神秘地域有莫大的關係,如此想着,我忽地打了個冷顫。
皮老七抽了一煙鍋旱菸,用力磕了磕煙鍋裡的殘渣,之後便將其放進揹包裡,我們胡亂吃了點東西,便起身尋找所謂的出口,我和東子打頭陣,烏葛和吉恩走在後面,剛開始並沒什麼,可沒過一會,迎面竄出一股惡臭,我和東子立馬捏住鼻子,然後讓其他人都緊貼着木板憋氣。
東子捏了一會,轉頭問我:“茴子,你說這裡該不會是陸家人拉屎的地吧,這味真他媽絕了。”
“放屁,這陸家人敢把茅房安這地方,難道就不怕半夜他家祖宗找不到回家的路,這不是扯嗎?”我白了這廝一眼:“再說了,這地也不適宜裝茅房,這叫晦氣。”
東子點了點頭:“哎,你還別說,這地確實不該裝茅房,可不是茅房那會是什麼,難不成哪個王八羔子在這拉屎?”
“滾蛋。”我踹了這小子一腳。
沒一會兒,那味慢慢飄遠,我們這才喘氣,媽的,憋死老子了。喘勻了氣,我們從右手邊開始進去,因爲第三層很大,房間也很多,因爲怕遇到黑毛糉子,我們便只能繞道走。
走了一會,又他媽的繞了回來,我和東子有些不甘心,又走了一圈,可結果還是一樣。
我盯着眼前的木柱子,邊走邊在上面做記號,一圈下來,我這才明白爲什麼我們老是繞圈。
皮老七見我有了笑容,便上前問:“寶爺,怎麼,你發現什麼了嗎?”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有眉目了。”我盯着面前的記號,扭頭看向東子:“東子,幫個忙。”
“什麼忙?”東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問。
我從揹包裡扯出一條布,示意東子將布條蒙在眼睛上,東子二話沒說直接綁好布條,我讓東子走在前面,手裡拿着半塊薰屍香,東子摸着黑往前走,而薰屍香燃起的白煙也跟着東子。沒走一會,東子忽地拐了個彎,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東子往柱子上撞。
東子感覺不對,伸出手朝前摸,本以爲會摸到柱子,可奇怪的是他摸到了一隻手,這時東子也叫了起來:“茴……茴子,你快給老子看看,前面是什麼東西?”
我往前湊了湊,忽地聞到一股屍臭味。
媽的,該不會是糉子吧?
“茴子,你他媽的哪呢?”
東子沒摸到我,急得哇哇大叫,手裡的薰屍香燃了快一半,眼前的柱子頓時變成一隻黑毛糉子,我倒吸了一口氣,拉着東子往後退,隨即拿着大砍刀往黑毛糉子身上招呼。
東子扯下布條,看到面前的黑毛糉子頓時開罵:“好你個黑毛,竟敢戲耍爺爺我,今個若不剁了你的腦瓢,爺爺就不姓於。”說着便抄起大砍刀衝了過來,黑毛糉子被我纏住,見東子的看砍刀要落了下來,它頓時急了,張口就咬住我的胳膊。
我疼得眼淚快飈了出來,東子見我被咬,大喝一聲便剁了黑毛糉子的腦袋,那黑血噴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