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鬼衝過來,一把揪着我的衣領怒道:“馬茴,這他媽怎麼回事,你敢騙我,媽的,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既然你不仁不義,那就別怪我不講誠信。”他扣動扳機,準備送我去陰曹地府。
在這一瞬間。
我想起了之前和東子的對話。
我知道自己這次孤獨冒險肯定凶多吉少,所以在最後拜託了東子,讓他在一鍋端了這幫孫子後,將我的屍體燒了,帶着我的骨灰回北京城,畢竟在北京城待了那麼久,我也得落葉歸根,如果死相太慘烈,那就包幾根骨頭給我弄個衣冠冢,大小我沒意見,只要他逢年過節給我燒點紙錢就行。
聽到我這話,東子罵了我一夜。
他還說要是我去了陰曹地府,他於曉東一定趟一次地府,也要將我拽回陽間,我那時以爲東子是說笑,可當看到東子一腳踢飛了黃毛鬼的槍,我信了。
那子彈打在我眉心。
我愣了愣,緊接着便看到東子震怒的臉。
兄弟,值了。
我仰面躺在地上,腦子不聽使喚,血從腦門流了下來,東子大喊了一聲,然後衝了過來,他顫抖着手,嘴巴一個勁地哆嗦着,說不出一句話。
“你小子哆嗦個什麼勁,老子又不是真要掛了,你別給老子掉尿騷淚,再說了,咱北京城的爺們流血不流淚,你別給老子倒勢,出去後老子這臉沒法擱。”我看着他紅了的眼睛,忍不住罵道。
他咬牙,回罵道:“你他媽別說話。”
我還想罵他。
可當東子眼淚掉下來,我突然覺得這些話太過刺耳,說好要一起回去,可現在卻讓他一個人回去,說好要看他娶瑤瑤的,喝他兒子的喜酒的,可現在我卻躺在這連自己的意識也控制不了。
“茴子,你……你別死,別留我一個人回北京,別讓我一個人守着北京城,行不行啊,你他媽不是答應過我,要喝我兒子的喜酒的嗎,你他媽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啊,馬茴,你他孃的就是個烏龜王八。”東子握緊我的手。
東子罵了好一會。
我想着這次估計又得躺幾個月,有可能是半年,可就在這時,我發現那疼痛感並沒有傳遍整個神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感覺此刻我的腦子無比清晰。
我動了動手。
東子依舊還在罵,並沒察覺我的異樣。
小吳爺從我中槍那一刻開始,整個人便愣住了,他不相信我就這麼死了,等他回過神,便撲了過來。
看到我手動了。
他激動地向東子喊:“寶爺活了。”
“活了?”
東子看向我眼睛,發現我眉心的傷口已經癒合,我將子彈摳了下來,那傷口竟然瞬間不見了蹤跡,連條疤都沒有留下。
黃毛鬼看到我坐了起來,眼睛瞪得那叫一個大,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氣得那張驢臉都綠了。
“馬茴,你他媽竟敢騙我。”
我站了起來,看着他說:“我沒騙你,那盒子裡的都是蛇人肉,只不過這藥已經過期了,大概有幾百年,所以你們吃了纔會出現這麼多毛病。”
“你……”
黃毛鬼估計快要被我氣得昇天。
他拿起槍就要開槍,我怕這王八蛋真他媽的發瘋,連忙讓東子和小吳爺後退,畢竟子彈不長眼,萬一東子和小吳爺中招,那情況就非常不妙。
東子盯着黃毛鬼,罵道:“好你個鱉孫,怎麼哪哪都有你這王八犢子,你他媽腦子是被驢踢了是不是,還是被車軲轆碾了啊,你那狗屁老闆已經被我們寶爺炸成燒雞,你他媽還蹦噠個什麼勁。”
“嘭!”
我靠,這鱉孫真開槍。
我攔住東子,讓他先別罵,別到時候激怒了黃毛鬼,我們可就一起上西天取經了,再說了,咱不能爲了過嘴癮就被這幾個王八犢子打成篩子,這有點不划算。
東子不情不願閉了嘴。
我擋在兩人的前面,緊盯着剩下的巫南人,這藥效發作的太早,要不然這幫孫子都他媽王八,可惜我辛辛苦苦布的局了,竟然還沒到精彩處就謝幕了。
“馬茴,看來你確實想死。”
他一槍崩了朝他衝過去的燕家人,李家和其他家也動手,沒一會,那些張牙舞爪的變異人便被收拾乾淨,而空氣裡充斥了一股子腥臭味,太他媽刺鼻了。
爲了東子和小吳爺的安全,我還是別惹這王八蛋,萬一他開槍,那可就死翹翹了,到時候我們真回不了北京了。
黃毛鬼一腳踢開地上的屍體,槍口對準我的腦門,沉聲道“馬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這次還耍花招,給我假藥,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有條件。”
他點了一根菸,冷笑道:“什麼條件?”
“李堂。”
不能惹黃毛鬼,可這李堂這老東西倒可以惹,這老東西害了我媽,又扇了我好幾個嘴巴子,這仇我得讓他血債血償。
黃毛鬼瞭然,然後讓手下將李堂押了過來,他揪着李堂的衣領,不知說了什麼,李堂頓時被激怒,破口大罵黃毛鬼不是東西,豬狗不如的王八蛋。
“馬茴,這人我可以給你,可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如果你再糊弄我,那我就讓人將這個胖子的屎打出來……”
“你他媽來動爺一下試試,媽的,你真以爲自己能耐了啊,我告訴你,老子在這地埋了雷,要是你他媽敢動我們一個手指頭,老子就算搭上這條命也要和你同歸於盡,也好過你他媽又禍害其他人。”東子被這句話氣得發飆。
黃毛鬼不怒反笑:“於曉東,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還是你覺得我的智商和你一樣,再說了,那個姓劉的已經死了,你們的靠山倒了,所以我奉勸你們一句,識時務者爲俊傑,要不然這子彈卡在骨頭裡的滋味可不好受。”
“狗東西,你敢!”
我攔住東子,看向黃毛鬼冷笑道:“東西我可以給你,只不過不是現在,況且如果我死了,那你們追求了幾百年的長生不老藥那可顯不了世。”
“你威脅我?”
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愛信不信。”
“馬茴!”
他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可最後還是將李堂丟了過來,東子走過去,將李堂拎了起來,他看着我,嘴上一個罵我不是東西,我們馬家不是東西。
東子揍了他一拳:“你他媽再罵一句?”
“馬茴,你有本事殺了我……”
李堂雖然話硬,可人不硬,看到東子拿出刀,他頓時閉嘴不罵了,而且那身體抖得跟個篩子一樣。
“我靠!”
東子突然捂着鼻子。
我下意識一看,只見這這老東西的屎尿都出來了,那臭味薰得人神經快失常,東子嫌棄的丟開他,並踹了他幾腳,然後走到小吳爺這邊。
看來李堂也不是硬骨頭。
我蹲在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臉:“哎呦,老舅,這麼就怕了,當初你威脅我的膽子哪去了,喂狗了難道,還有之前你不是說要收拾德爺坐首尊的位置嗎,來,你給我表演一個,我看看你這演技如何。”
“你爲什麼沒死?”
李堂看到我完好無損,更是害怕。
我摸出一根菸,點了火吸了一口:“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我這個人從小就命硬,這吃槍子挨大刀也不是一兩回了,再說了,這兩年我經了這麼多風浪,身上哪會不挨刀的,不過你可比不了我,我在刀尖上舔過血,可你卻只會在背地裡耍陰招,若論起命硬,你還不如我。”
“你……你想怎麼樣?”
我吐出煙,笑了:“不怎麼樣,就是想陪你們玩個遊戲,之前呢,是你們將我當猴兒耍,現在呢,角色對換,我們吶,也試試背地裡耍陰招是什麼感覺。”
李堂臉頓時煞白:“外面都是我們的人,要是你敢動我,或者是動巫南人一下,那門外的子彈可不長眼,到時候就算你死不了,可這個胖子和吳家小子可不行。”
“呦,又來威脅是吧?”
我吸了兩口煙,微眯起眼睛:“行,你們人多,我們三打不過,可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既然能死而復生,那有人也可以……”
“不可能。”
李堂嚇得渾身顫抖。
黃毛鬼臉色也白了,手裡的槍拿不住。
那個人不是被打成篩子了嗎,怎麼可能還活着,不可能,絕不可能,一定是馬茴詐他,況且屋外還有二十多個人,那個人肯定越不過屋外那麼多人而衝進來。
正想着,一個僱傭兵被踹了進來。
我和東子擡頭看,發現劉川揹着他那把黑刀走了進來,那隻腳還踩在僱傭兵的背上,手裡還拿着一隻雷-管。
看到我們,他臉色微微皺眉:“沒事吧?”
“沒事。”
我心裡大喜。
黃毛鬼和其他巫南人看到劉川,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般,而黃毛鬼神經有些失常,拿起衝-鋒-槍對着劉川就打,我和東子一左一右,上前就踹翻了黃毛鬼,東子一屁股坐在黃毛鬼身上,壓的他嗷嗷直叫。
劉川掃了一眼驚恐的巫南人。
這些巫南人都嚇懵了,都不敢上前,而李堂看到劉川,眼睛瞪得那叫一個大,彷彿再給點刺激,他就會歸西一般。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他盯着劉川,舌頭都擼不直。
劉川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道:“李堂,你們折騰了這麼多年,不累嗎啊,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們,可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怎麼,你們祖輩的厄運你們還想受一遍才肯罷休是不是?”
“劉川,你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是長生了,所以有資格說這話,可我們巫南人沒有,我們這些巫南人的後輩都沒有,再說了,蛇人是我們巫南人造出來的,你憑什麼享受這長生,憑什麼……”
劉川一把揪起李堂的衣領,怒道:“你別給我提資格,要不是你們巫南人貪婪,我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啊,上次我放了你們,可結果呢,你們窮追不捨,還想要那害人的東西,你們的腦子被狗啃了是不是?”
“我要蛇人肉……”
“滾!”
劉川一腳踢開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