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孃勸說他不成,又擔心他的傷勢,便對他說了她眼下無心男女之事,讓立柏給她一些時間,興許往後她開竅了,會喜歡他也不一定。
這番話倒是老實話。
立柏瞭解岑二孃的爲人和個性,知道她說出這番話,已是在認真考慮他了。頓時來了精神,開始全力配合大夫治傷養傷,準備儘快恢復,起碼得能下牀自由行動吧,好對岑二孃展開追求。
他時間有限,還有一月就要回漠北述職。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距離岑二孃和立柏談心兩日後,岑二爺、岑大郎和安大老爺、安二老爺,以及一羣安家護衛,結伴奔向了林安縣縣衙後院,來探望自家受傷的孩子。
安大老爺和安二老爺一看到幾乎全身都是繃帶,英俊的臉被揍得面無好樣的安三少,心肝肺都疼得火燒火燎的,恨不得把傷了安三少的人挫骨揚灰!
這幾日岑二孃已經哄好了安三少,也籠絡好了縣衙內所有知情人,讓他們統一口徑,說是安三少是被高家派來的土匪重傷至此的。免得安家開罪立柏。
安三少是個守信的君子,他答應了岑二孃,便沒有供出立柏,只把橫天峰那羣土匪罵得體無完膚。
高二老爺心疼侄孫,也跟着安三少一起罵人,還撈起袖子,就要衝去牢房揍人,被安大老爺拉住了。
安大老爺可是知道內情的。牢裡那羣土匪,只是被人當刀子使了,他們真正的仇人可是高家。他已寫信給清州內與安家交好的世家,讓他們暗中給高知府使使絆子,讓他沒法在清州做出政績,讓高大老爺升官無望。
安坪鎮這邊,他也會嚴格把控銀子和貨物的流向,絕不給高家分一文錢!他寧可把銀子都給馮家,交好馮家,再離間馮家和高家。等馮閣老徹底對高家失望。
以高家這般狠絕的行事作風,肯定樹敵不少。時機一到,不用他出手,多的是人痛踩高家。到時。他再痛打落水狗!
敢對他珍貴的金孫下毒手,他要讓高家付出代價!
安大老爺最擅長隱忍,然後一擊得手。如今的安家沒法和高家抗衡,商家怎麼都抵不過官宦世家。他會等到高家敗落了,再出手懲治他們。爲自己的孫兒報仇。
且不說此刻安大老爺是如何打算的,岑二爺和岑大郎見到岑三郎和岑二孃,看到他們都挺精神,懸着的心總算落地。
岑大郎關心立柏的傷勢,和弟弟閒聊幾句後,便抱着他去見立柏了。
岑二爺讓玉墨出去守在門口,他從懷裡拿了一封信出來給岑二孃看,是岑墨山的來信。
岑二孃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受了不輕的驚嚇:“大堂伯說馮家要在淮州,秘密給六皇子蓄養一批精銳之兵!”
她想起之前安三少偷偷告訴她。安家傍上了馮家和高家,他父親搭上了馮家的大船,帶着安澤等人去京裡大展拳腳了。
當時岑二孃聽了,只覺稀奇,想不明白高家和馮家怎麼會千里迢迢遠離本家,來安坪鎮謀利。之前她想不通的地方,因這封信,一下便明瞭。
“馮家和高家在這節骨眼上,與安家合作,壟斷了鎮子上的山貨和藥材生意。把整個安坪鎮納入鼓掌之中。”岑二孃邊思邊道:“莫不成,他們看中的,不僅是安坪鎮的藥材和山貨生意。馮家其實是選中了安坪鎮,作爲他們的練兵養兵之地!”
岑二爺無比自豪、滿心讚賞地望着岑二孃:“你與爲父想法一致。我已把我的猜測和馮高兩家在安坪鎮的動作。都寫在信裡,讓送信來的暗衛,將之帶回京城,呈與你大堂伯看了。”
“是得叫大堂伯知曉這些,以免他亂站隊,選錯主子。連累了他和岑家上下。如今朝堂風雲變幻,未來莫測。大堂伯和岑家,還是保持中立的好。”
二房雖被逐出岑家,但他們畢竟是在岑家長大的,受了岑家的恩澤,且岑家內不是所有人,都如她祖父、祖母那般不堪,還有許多可敬可愛的親人,她也不想岑家出事。
岑二孃忽地想起岑大郎,她心急地問岑二爺:“父親,你可把這封信給大兄看了?”
“不曾。”岑二爺道:“我出發前一晚才收到這封信,當時只顧着給你大堂伯回信,和趕來看望你和三郎,還沒來得及給他看。怎麼了?”
“這封信,暫時不要給大兄看。”岑二孃有些爲難地道:“大兄他,年輕氣盛,總想出去闖蕩,我怕他看了信亂來。”
“他爲何要亂來?”岑二爺不解:“這與他何關?”
“這……”關係大着呢!若叫岑大郎知道馮家要在安坪鎮爲六皇子養私兵,定會設法從中搞破壞。到時若被人抓到,他和岑家所有人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岑二孃煩躁道:“一時也說不清!等我們回岑宅,我再和您細說。大兄他,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大兄了。還有三郎,此番醒來,也有些異常。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等咱們回家了,我再一一和您詳說。”
“好罷。”岑二爺點頭:“我聽你的便是。”他還是很信賴自家閨女的。
安三少養了數日的傷,雖還不能下牀走動,但傷口基本已癒合,大夫看過之後說,他可以坐馬車回去了。
安大老爺和安二老爺再三謝過敬知縣,還留下了一大筆銀子,說是給敬知縣犒勞他的壯丁和衙役。又辭別岑家衆人,用馬車載着安三少回安家了。
岑二爺看安三少傷重,特別恩准他受傷期間不必溫習功課。等傷好後,再去岑宅學習。這當中自然有岑二孃的功勞。
安三少聽了,感動得熱淚盈眶,覺得他聽岑二孃的話放過立柏,也算值了。至少可以兩三月不用溫書,遠離先生的魔爪。
經此一事,安三少心中,對能左右岑二爺決定的岑二孃,更加敬佩。決心往後只要不違揹他的道義,無損他和安家的利益,他都唯岑二孃馬首是瞻。
經驗告訴他:跟着二郎師弟走,有肉吃,有假休,還能更加愉快地玩耍!
送走安家人後,得了大筆銀子的敬知縣心情甚好,手上又無案子堆壓,清閒得很。他聽岑二孃說岑二爺棋藝過人,便上門向岑二爺討教。
岑二爺是棋癡,加上岑三郎已無大礙,又不缺人照顧,他也無聊得很,當然不會拒絕。他和敬知縣下了幾盤棋後,便將對方引爲知己。
兩人整日不是對弈,就是吟詩作對,暢談人生。好不樂哉!
岑大郎這次來林安縣,被兩個消息震呆了:一是他的弟弟慧根覺醒,腦子裡還多了一長串前世沒有的、關於異世現代世界的記憶,那些記憶新奇有趣,他很愛聽;二是立柏居然一直心悅他的妹妹,還向妹子表明了心跡!妹妹居然也答應給他機會!
對於第二個消息,岑大郎森森地鬱悶了:好兄弟看上了自家唯一的寶貝親妹子,還想對年幼的妹妹下手。他是果斷打斷對方的腿呢?還是當做不知道,任其發展呢?
錯亂的岑大郎表示:好捉急!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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