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孃深以爲然地點點頭,“大兄你這話,說得很對。這西府,很快就是三郎的了。”
她幹勁滿滿道:“我得儘快把它規整一番。三郎是男子,不通內宅之事。也是時候收攏這管家大權,把它交到一個讓我放心的人手裡。不然,叫我怎麼放得下心,讓三郎獨自一人住在府中?”
岑大郎看着鬥志昂揚的岑二孃,失笑:真是個愛操心的小管家婆!
岑二孃沒閒工夫理會他,自顧自說道:“之前在大堂伯家裡,我聽兩個堂妹說,如今西府的中饋,由冷氏主管。”
“冷氏?誰呀?”岑大郎迷茫問道:“這西府,何時多了個冷氏?”
岑二孃答曰:“是大房伯父家的庶子岑玉廉的妻子。據說冷氏是個了不起的,管家很有一手,頗得三老爺看重。想來她當主母的這幾年,沒少撈好處。”
岑大郎回憶半晌,詫異道:“就是那個怯怯喏喏、膽小如鼠、從來沒存在感的冷氏?!她也能管家?”
“你也覺着驚詫麼。”岑二孃滿含深意地微笑:“我當時聽了,反應與大兄你差不離。誰能想到,咱們一家離開西府,高氏、馮氏沒了後,冷氏居然冒出頭,把這個家當了!還當得如魚得水。”
“若是高氏和馮氏泉下有知,定會死不瞑目。她們算計一生的管家大權,就這麼輕輕鬆鬆落到了冷氏手裡。呵呵,可真是諷刺呀!”
“三老爺和岑大爺不是還有許多妾室麼?那些女人沒爭過嗎?怎麼就叫冷氏撿了這個便宜?”岑大郎問岑二孃。
“這就是冷氏的本事所在了。”岑二孃伸手拂去肩頭的落葉,“據說那些女人當初爭得可厲害,鬧得西府雞犬不寧。後來冷氏出手,也不知她是怎麼做的,得了岑三老爺的青睞。這才執掌西府的管家大權,直到如今。”
“我們都小瞧了冷氏這個女人。”岑二孃寒聲道:“當初她多會裝呀!一直卑微怯弱地活着,儘可能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直到我們離開西府,高氏和馮氏出事後,她才露出自己的爪牙……”
岑大郎雖不通內宅之事。但也覺得冷氏可疑:“聽你這麼一說,我都覺着,當年高氏和馮氏出事,有這個女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不然。怎麼解釋,她成爲西府最大的得益者。”
“誰說不是呢!”岑二孃興致勃勃道:“我要奪回這西府的管家大權,頭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冷氏。也不知這個女人有幾斤幾兩?她可不要叫我失望纔是。”
岑大郎對這種你爭我搶的內宅權鬥不感興趣,他意興闌珊地踢踢腿站起身:“有用得着大兄的地方。只管開口。咱們走吧,也去族長那兒看看,他們商量得如何了。”
“也好。”岑二孃緊跟着岑大郎走:“對上冷氏之前,我還得叫咱們那親親祖父給我撐腰呢!”
岑三老爺作爲西府的主人,他不點頭授權給岑二孃,讓她代岑三郎管家,岑二孃師出無名,西府這些被冷氏收買調.教好的下人,都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
岑二孃和岑大郎一點兒都不意外,岑三老爺和族長會同意只讓岑三郎一人歸宗。
有他們兩人點頭。再加上岑家最有話語權的閣老岑墨山也贊成,那些族老也不好多作置喙,全都默認了這個安排。
因着岑墨山只向聖上請了五日的假,岑三老爺又心急給他家解元乖孫名分。族長翻書後,發現後日是良辰吉日,便打算在後天開宗祠,拜祭祖宗,把岑三郎的名字寫到族譜上。
時間一晃而過,這天岑三郎的歸宗儀式結束後,岑二孃帶着他去松竹雅居。與岑三老爺培養感情。
喜得文曲星乖孫的岑三老爺,心情一直很燦爛,整日笑容滿面。
岑二孃趁勢,支使岑三郎去求岑三老爺。准許她越過冷氏,代替他管理西府。
岑二老爺正怕岑三郎因當年被他逐出西府而記恨、疏遠他,一聽岑三郎的請求,被岑三郎嘴甜地討好一通,想着如今他們西府已經後繼有人,便欣然答應了他的請求。馬上就派柳大管事。帶岑二孃去找冷氏要對牌和賬簿。
岑三老爺想得很明白,他年邁不堪重負,大兒又是個敗家子,西府合該讓岑三郎慢慢接手。
顯然,讓岑二孃暫代岑三郎管理西府的後院,就是他接管西府的第一步。
而後,他會慢慢讓柳大管事與其下幾個管事,將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慢慢過渡到岑三郎名下。
岑三老爺清楚自己的身子,他沒多長時間過活了,得在他死前,把西府完整無缺地交給岑三郎。
岑三老爺這幾年雖除了睡女人,就在自己院子裡靜養,但他該知道的和該安排的,一樣也沒落下。
他明白冷氏管家幾年,早已賺夠了好處,又從旁支那兒過繼了一兒一女,後半生不用愁了;至於他的嫡子岑墨陵,手裡還有馮氏和高氏的遺留下來的嫁妝,名下也有他給他的兩個田莊、五個鋪子,也不愁吃喝嚼用。
大房的女兒,超過半數的,也早叫岑三老爺讓冷氏安排着嫁了出去,嫁妝還是他補貼的。兒子手裡那些錢財,足夠他嫁完餘下的四個女兒,然後揮霍一生了。
岑三老爺當年也是看着岑二孃和岑大郎長大的,他清楚他們的本性,知道他們不會佔岑三郎的便宜,沾染西府的家產。
所以,岑三郎提出讓岑二孃暫代他打理西府,以便他專心準備春闈,他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岑三老爺是答應得爽快,冷氏看到岑二孃和柳大管事出現在她院裡的花廳,聽柳大管事說,要她交出管家的對牌和賬簿,震驚之餘,卻連吃人的心都有了。
當年她察覺到馮氏與丈夫岑玉廉有私情,起初礙於形勢和缺少證據,便咬牙忍了,只想慢慢蒐集證據,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此事曝出,讓那兩個不顧倫常、不知羞恥的賤.人去死。
誰知馮氏和岑玉廉私會時一直很小心,她在西府默默無聞,丫鬟僕婦、護院小廝都瞧不起她,不聽她驅使。她又被孃家嫡母斷了經濟來源,囊中羞澀,拿不出銀子買通可靠的下人,爲她所用。結果一直沒有找到那二人通女乾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