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郎將腰側的錦囊打開,拿出火摺子和信號爆竹,將爆竹點燃,示意圍在小安府外面的一千精兵打進門,將安大老爺他們全部綁了。整齊有序地排排堆在韶園中,那處安三少特地開闢出來,作爲校場的大空地上。
因安大老爺、安二老爺等人不斷破口大罵,吵得無法和侄兒談心的岑大郎大怒,叫人拿乾淨的布,堵了他們的嘴。
隨後,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師一左一右地站在岑二孃身前,附身好奇地戳戳點點她的肚子,一本正經地自說自話,與肚裡的小寶寶談天,溝通感情。
岑大郎自顧自地與還沒有意識的寶寶說,等他(她)出生,他會教他(她)識字唸書,練兵打戰。
卜算子大師則頗有興致地掰着手指頭數,等徒孫出世後,他要帶他(她)學醫術、農術、毒術、易容術,以及玄術等,務必將他(她)培養成全能型宗師級別的人物,讓他(她)將隱雲門的各種秘術發揚光大。
岑二孃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對興致勃勃的師徒,口中唸唸有詞地說着,要如何強訓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對天翻了幾個白眼,道:“師父,大兄,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們也太心急了。”
“再說,如今還看不出他(她)的資質和興趣,你們就計劃讓他(她)學那許多,未免太操之過急。”岑二孃輕柔地撫着肚子,溫和道:“不如等孩子長到三四歲,再決定讓他(她)學什麼也不遲。”
“也是。”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師乾笑兩聲,動作一致地搔搔後腦勺,呵呵笑道:“那就等等再說。”
岑大郎目光寒冽地掃了眼被他綁了,仰面堆在地上的安家諸人,問岑二孃:“這羣妄自尊大,拿你當生育工具的老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置?”
“這個……”岑二孃有些爲難地蹙眉:“他們雖有不對,但歸根結底也是爲我……肚裡的孩子好。只是他們的做法欠妥,處處讓我覺得壓抑。讓他們再躺上一刻鐘,就把他們放了吧。都是長輩,也不好太過分……”
“什麼過分?!”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師異口同聲怒號道:“他們想把你囚禁起來,逼你做你不喜歡、不情願的事兒,這纔是過分!你是我妹妹(徒兒),怎麼可以這麼被人欺負?!今日,就要叫那羣老不修吃些教訓!”
“大兄,師父,你們冷靜一下。”岑二孃淡淡地掃了眼面露憤恨地怒視他們的安家衆人,對着怒髮衝冠的岑大郎和大師道:“反正我正打算回岑家養胎,往後也不打算和他們怎麼往來,不必和他們太較真。”
“你要回岑家?!”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師還來不及說話,氣喘吁吁地從大門口跑進來的安三少,看到一地被綁成糉子的長輩和安家護衛,瞪圓了眼珠子不知作何表情,就聽他家夫人說要拋棄他離家出走,驚嚇萬分地衝到岑二孃面前,抓着她的手急急問她:“夫人,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師一人伸出一隻手,一個打開安三少的手,一個拉着岑二孃將她護在身後,與安三少隔開。
師徒兩個都端着極度失望厭棄的臉,瞅滿頭大汗的安三少:“誰管你如何!二孃被安家人圍着欺負時,你在哪兒?”
“當初我們把二孃嫁與你,不是叫你和你的家人,處處爲難她、強迫她的!今日,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二孃還不知被你那些長輩欺負成什麼樣!”
“滾開。我會立即帶二孃回岑家……”岑大郎沉肅道:“至於她的行李和嫁妝,三日後我再派人來收拾。到時,會給你送一張和離書過來。你簽字印章後,就把它送去姻緣司,讓人登記造冊。往後,二孃與你,再無瓜葛!她肚裡的孩兒,也與你們安家無關。”
“大舅兄!”
“大兄!”
安三少與岑二孃同時衝岑大郎喊道:“何至於此!你先消消氣,讓我和她(他)談談。”
“哼!”岑大郎重重冷哼一聲,見妹妹堅持,不悅地與卜算子大師後退幾步,讓岑二孃和安三少談話。
“夫人!”安三少又急又怕地攬着岑二孃略顯豐腴的身子,有些用力地把她捁在自己懷裡,道:“我絕不會與你和離,讓你離開我的!這是怎麼回事兒?快和我說說。怎麼我出個門回來,天都要變了!”
岑二孃想起安家那一票長輩的過分言行,有些遷怒安三少,她抗拒地掙扎幾下,想掙脫安三少的懷抱。但他抱得很緊,她嘗試了幾次無果,也就隨他去。
只是扭着身子不看他,冷漠道:“安竹和安鬆沒與你說嗎?今早你離家後,你家那羣長輩就帶着護衛打進來,對我指手畫腳不說,還逼着我只準做這個,不許做那個的。”
“他們把我困在正房裡,我連出門散個步,去書房看本書都不行。還得用他們給我準備的奇奇怪怪的食物,味道奇差無比,還不准我吐……”
岑二孃一迭聲抱怨道:“你家長輩還自作主張地讓人給我收拾東西,說是要帶我去安府和他們一起住,好就近監看‘照顧’我。我哪裡需要他們照顧?”
“再說,那是照顧我嗎?分明是軟禁強逼我!更過分的,他們從始至終,只記得照顧我肚裡的孩子。根本沒問過我想不想,舒不舒服,願不願意。”
岑二孃說到這兒,氣悶得不行,掄起粉拳,砸安三少硬邦邦的胸膛:“他們的所作所爲讓我覺得,我只是你們安家的生育工具,根本沒有一點兒人權!”
“誰說你只是生育工具了!”安三少急忙辯解道:“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寶,比我的命都還珍貴要緊。夫人,你可不能因這個遷怒我、不要我!”
岑二孃聞言,嗔怪地橫斜他一眼,“誰說我不要你了。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我怕你爲難,不想和他們起爭執,只想安安靜靜地收拾行李回孃家住。誰知被他們發現,帶人將我圍在了這院子裡,對着我一通嚴詞呵斥。”
“說我也就罷了,還扯到了我的家教和父母,當時我真是氣死了!若不是大兄和師父及時趕到,我就要被他們押去安府關起來圈養了。後來師父說了句無心的玩笑話,被你家那羣長輩聽了,指着他的鼻子怒罵責備他。”
“大兄氣不過,才命人將他們綁了的。綁了他們後,他們還出言不遜,大兄便讓人堵住他們的嘴。你擺的這是什麼臉?我們也才綁了他們不到一刻鐘,也沒有傷到他們,只是讓他們閉嘴而已。”
“若不是他們自己作死,欺負我,怒罵師父,惹怒大兄,也不會被綁。”
岑二孃打了安三少幾拳,沒有打疼他,自己的手卻疼死了,她換成擰掐他,“都怪你!你自己倒是跑去外面輕鬆逍遙了,把我一個留在家裡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