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把匕首就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放他們離開,我現在就自刎。否則……哈哈……”
說到這,夏思雪自嘲的笑了起來,眼淚迷糊了她的視線,“哈哈……沒有否則……”
“表妹!”夜風凌見狀,抽出剛捅進敵人胸膛的劍,擔憂的看向她喊道。
“表哥……我連累你們了。我對不起夜氏一族,對不起我腹中的孩子,都是我太過蠢笨,看錯了人,信錯了人,若是一開始我沒有遇到孤獨雍就好了……不,若是一開始我不出生在夏家就好了……”夏思雪語無倫次的說道。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她有這麼悽慘的人生。
“不,姐姐,其實你沒看錯孤獨雍,唉,有些事,我覺得,大家姐妹一場,那麼還是要讓你死個明白的好!”夏彩荷似乎覺得夏思雪還不夠傷心,不夠絕望,於是朝她道,“姐姐,其實,孤獨雍根本就沒有下旨讓你自刎以表忠貞,而是,我模仿他的筆跡,寫出來的假聖旨……對了,我還在你死後留了封遺書給他,說你的孩子不是他的親子,而是北周王的孩子,還說你心中有他,所以,孤獨雍大怒之下,剖開了你的小腹,取出自己的孩子送給了北周王!哈哈哈哈……真是精彩極了,你都不知道,看着你們互相仇恨,妹妹我有多開心!”
“啊……你胡說……”夏思雪聞言,一臉驚愕,淚水如斷線珠子般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眶。
她的心痛到麻木,原來,她和他居然都被夏彩荷設計了!她傻傻的恨了他那麼久,以至於明知他進獵場會有危險,都不去通知他……
她好傻呀!雍那麼愛她,怎麼會捨得殺她,若是殺她,又怎麼會費盡心思的從北周王哪裡救回她。
這些日子和他相處的畫面一幅幅展現在眼前,卻沒有一張是她溫和對他的,而他卻默默承受着。即使以爲她心裡還是愛北周王的,還努力的愛着她護着她寵着她。
她是世界上最蠢的人,將最愛她的人當仇人。
“姐姐,聽到真相開不開心啊?原來你的雍哥從來不曾背棄你對不對?他可真是愛你啊……居然在以爲你心有北周王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的將你留在身邊,寵你,愛你,而你卻恨不得他死,處處折磨他。直到他死,你都不掉一滴眼淚,絕!真再沒人比姐姐還絕了!”夏彩荷再說夏思雪,可是她卻笑着哭了起來,“我們可憐的皇上,居然愛上你這麼個蠢女人,哈哈……他也是夠蠢的了!……你們都是蠢人!”
如果皇上當初愛上的是她,她就不會這樣狠毒了。她就是妒忌嫡姐怎麼了?誰讓嫡姐擁有他的一切,而她到最後,也得不到那個男人半點注目!
“雍……嗚嗚……”夏思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忍不住哭喊出孤獨雍的名字來,“雍……”
癱軟跌在地上,她手中的捏着的匕首也開始顫抖起來,她腦子裡現在全是孤獨雍的面容,有朝她喜笑顏開的,有蹙眉心痛的,有咬脣落淚的,每一幅都讓她心痛致死。
原來,她的雍哥從來沒有變過。
這樣,就算死,她也是開心的了。
“哈哈……原來,雍哥不曾負我!”夏思雪一把捉住匕首,對着自己的胸口,朝夏彩荷道,“妹妹,原來我沒敗,敗得是你,用盡心思,使盡手段,也沒能走近他眼中,你好可憐!可憐的我忍不住替你可惜。可惜你愛錯了人!愛錯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註定了一生痛苦,一生不知被愛的滋味!”
“閉嘴!還不動手殺了她,我要她萬劍穿心!”夏彩荷聽到她說完,氣的身子發起了顫,手中的帕子都被捏碎了。
“不許動我表妹一根毛髮……”夜風凌聞聲,低吼一聲,精疲力盡的他又鼓起了力氣,揮劍砍殺了幾個靠近的侍衛。
“表哥,我走吧!我已經不想活下去了。我知道雍沒負我,就足夠了!求你,好好照顧我母親!”夏思雪擡頭看了眼夜風凌的背影,手中的匕首捏的更緊了。她想隨着孤獨雍一起離開,他們發過誓的,要生死相隨的!
“不要!”夜風凌聞言,忙轉過頭,只見夏思雪舉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他驚呼一聲,就快步衝了過去……
衆人見狀,都呼吸一滯,以爲夏思雪即將匕首插進胸腔而亡。
然而,就在匕首戳進她胸口處時,一隻手突然捏住了
匕首的刀鋒,隨後響起了一抹清冽的男音,“夏晴雨,朕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匕首是用來防身的,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早知道你這樣,朕當初就不該給你這把匕首!”
話末,只聽匕首摔地的清脆聲傳來。
頓時,處於驚愕中的衆人都恢復過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單膝跪在夏思雪身邊的絕美男子,“皇上……”
最驚愕的是夏彩荷,她驚得後退數步,“不,這怎麼可能!”明明得到夏府傳來的密報,他們與公主府的計劃得勝,雍帝死在了獵場,怎麼可能現在出現在養和殿內?
他難道一直沒有出宮?
不對,他的身上有傷,一定不會沒有出宮……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雍……”夏思雪擡起頭,正對上孤獨雍那雙心痛看她的俊眸,他的眸中除了她還是她。她在這一刻,彷彿覺得自己和他正在桃花滿枝的樹下,與他相擁而視。彼此眸中只有對方,再沒它物。
“雨兒……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堅強的人兒,原來,也會傻到要自刎來隨我……”孤獨雍想到剛纔夏思雪用匕首刺向自己時,心痛的無以復加,顧不得身上的傷,就不顧一切的衝出密道,將她救下。
“我們說過的,要生死相隨!我再不敢失言……”夏思雪伸手觸摸着他蒼白的俊顏,哭着笑道,“原來,匕首是你的,你就是那一夜在月湖畫舫中的人……”
“雨兒,對不起,我沒能及時告訴你這些,其實,我是想讓你不用這些牽絆,而重新愛上我。”
“我一直都是愛你的,我試過很多方法來忘記這份愛,卻始終不能如願。看來,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雨兒,我也一直愛你,這顆心從未變過……”孤獨雍再也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這一次,他再也不放開她。
看着兩個相擁而泣的璧人情侶,夏彩荷氣的站不穩,妒忌的眼紅似要滴血,“這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沒死!”
“這是真的!”突然,迎風和周長青從夏彩荷背後走出來,迎風伸手拍着她的肩膀道,“一個金蟬脫殼的計策而已,竟然就讓你們夏府和長公主府都信以爲真了,唉,這下可有的好戲看了!”
迎風說話間,周長青已經走到雍帝和夏思雪面前,單膝跪地稟報道,“皇上,末將已經捉住了密謀陷害聖上的兩位奸臣,並且絞殺了所有的同黨!”
周長青的話一出,夏彩荷忙四下一看,這才發現,她失神的時候,這些內侍已經都跪在地上伏法,而他們身後是周長青帶來的士兵,手持佩劍,將他們控制住了。
“周長青你怎麼會突然回京?”夏彩荷還是一臉不可思議。
周長青見狀,轉過頭,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早就回來了,只是一直沒露面,在等你們中計而已。沒想到,你們比我們想象的要着急多了!獵場刺殺,你們這計策着實拙劣!”
周長青說話間,孤獨雍掃了眼夏彩荷,隨即對周長青吩咐道,“夏氏一族,除了夏彩荷,其他人全部凌遲處死。至於公主府,駙馬凌遲,長公主送往清庵爲尼,西山郡王與此事無關,便讓他回西山郡封地,不得傳召,永世不得進京!”
“是!”周長青得令,命兵士將夏彩荷帶來的一干人,都押走了。
現場迅速的安靜下來。
夜風凌見狀,虛弱的跌坐在地,迎風忙跑過去探脈道,“嗨,夜大將軍白日看起來正氣凜然的,不似那夜鬼祟,着實讓人眼前一亮!”
“你……呃……”夜風凌被迎風這一奚落,面生惱怒,剛要伸手揍他,卻被迎風捏住手腕乘機把起脈來。
而夏彩荷看着他們,又看向雍帝,隨即癱軟跪地朝孤獨雍道,“皇上,臣妾錯了……臣妾……”
“你以爲朕留你下來,是想要網開一面嗎?”孤獨雍將夏思雪攙起,從她身上收回目光,冷冽的瞪向夏彩荷道。
夏彩荷聞言,擡起頭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這樣認爲的。孤獨雍見狀,冷笑道,“你假傳聖旨害死雨兒,又留下遺書矇騙朕,事後又經常陷害雨兒,朕豈能輕饒了你!”
話說到這,孤獨雍朝外一招手,一個御林軍走了進來,朝他跪地行禮。
他命令道,“將夏彩荷打入暴室,每日刀割一片肉,然後在火灼傷口!直到老死爲止!若中間她
死了,便讓暴室掌刑者自行了斷!”
“不……”夏彩荷一聽嚇得面如死灰。
雍帝的意思分明是讓她生不如死啊!他怎麼可以對她這樣狠烈!
“皇上恕罪啊……臣妾只不過是愛你而已……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臣妾?”夏彩荷在被御林軍拉下去時,死命的捉住門沿朝雍帝喊道。
而雍帝只輕蔑的掃了她一眼道,“可你不該害人!而且,不該覬覦不屬於你的一切!”
“……憑什麼夏晴雨就能得到你的愛,我哪點及不上她!”夏彩荷將厭恨的目光落在夏思雪身上,大聲哭喊道。
夏思雪見狀,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微凸的小腹,冷冷看着她,眸中再無憐憫。
“你哪點都及不上她!不僅是你,就是這世上所有的女子,在朕的心中都及不上她半點!”孤獨雍說完,就懶得再看夏彩荷,而是柔情的將目光落在夏思雪的身上。
夏彩荷怨恨的看着高高在上,滿面柔情的兩個人,直到被御林軍生生拽拖出去,才大聲笑起來,“哈哈……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是個失敗者,從未贏過……哈哈……”
殿內,聽着夏彩荷的笑聲越來越小,夏思雪深深嘆了口氣,將頭倚在孤獨雍的胸口處,“雍,這樣做會不會有點殘忍?”
“你忘了自己所遭遇的痛苦了嗎?”孤獨雍伸手將她摟緊,手敷在她的小腹上道,“你忘了,朕都不會忘。朕不能讓傷害你的人輕易死去!今後,你只需做好朕的妻子,帶好朕的孩子,無論國事還是宮中的事物,你都不必操心。朕要讓你和孩子活的安然快樂!”
“那,你呢?”夏思雪看着他身上幾處被狼咬的傷口道,“我可捨不得讓你獨自一人面對困難。”
“誰說我獨自面對的,我身後不是有你和孩子做支撐的嗎?”孤獨雍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臉蛋,笑道。
“雍……”夏思雪見狀,伸手反摟住他的腰。頓時,兩個人又被柔情蜜意包圍。
“行了行了……你們少在我們面前秀恩愛可好?成心欺負人是不是……”迎風在一旁和夜風凌看了好一會,這會見到兩個人膩歪的模樣,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夏思雪聞言,剛要轉過頭去看迎風,卻被孤獨雍一把按住頭進懷,輕聲道,“不想被我哥哥發現你是秦羽的話,就不要轉頭讓他看見你真容。”
“啊?”哥哥?夏思雪驚愕不已的擡起頭看向孤獨雍完美的下巴。
孤獨雍笑道,“他是我親哥哥,我是西魏長公主的兒子,生父是西魏國君。你不是一直好奇楚蘇前幾日遞給朕的信的內容嗎?其實,那就是一封關於我真實身份的信件,夏昀本來想以此來請西魏國君救我,哪知你卻先一步救我出北周國,所以,這封信就落到了楚蘇手裡。”
“可你的母妃不是周長青的姑姑嗎?”
“不,進宮前是,進宮後不是。我的母親只是借用了周長青姑姑的名號而已。她是先帝從西魏海中救出來的,而那時周長青的姑姑正巧病故,所以,先帝就李代桃了。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來母妃不讓我參與爭權的內幕。可惜,我一直不明白。直到幾年前迎風找到我,告訴我自己的真實身世……”
“呃……那麼說來,迎風其實也是個王子了?”
“嗯!”
“他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呵呵!”夏思雪笑了。
笑的孤獨雍看傻了眼,“雨兒,你終於笑了!你還是和以往那番美!”
夏思雪將頭往他懷裡鑽了鑽,“那好,以後天天都笑給你看!”
倆人又緊緊抱在一起。
迎風見狀,手撐頭無奈道,“得了,我看那,夜兄我們還是先走吧!”
說話間,扶起夜風凌,倆人真的連招呼不打就走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夏思雪道,“我們是不是有點太膩歪了?”
“不會啊,我們本來就該膩歪的,誰叫我們是夫妻呢?”話末,笑着將懷中人兒的脣瓣吻住了。
懷中人兒也迴應的吻了起來。
彷彿他們又回到許久之前,他們相擁在桃花飛舞的樹下,吻得忘乎所以,心中只有彼此,從未改變。
充斥在柔情蜜意中的兩個人相信,將來無論發生怎樣大的變故,他們都會一同面對,不離不棄!
(完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