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事關人命,兒戲不得,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你今晚動身,只需要速去速回就好。相隔個一夜的功夫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若離在信中將莊子上發生的事情都寫進信裡,雖然沒有詳細分析那二人的死狀,但也極力引導老夫人明白,這二人是被全莊子人謀殺的。這些人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根本不受黎府約束,最好是請官府介入調查。
若離相信老夫人在看過這封信之後,一定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若離也相信老夫人絕對能夠將事情安排好。
踏歌在若離的強行要求下,當晚不得不乘坐着若離的馬車趕回安陽。若離則讓所有轎伕守在自己的房子外面,然後整夜閉門不出只等天亮。
事實證明,若離的謹慎實在是她能存活至今的最主要原因。
因爲天還未亮,南莊的人就在柳大湯的帶領下,一路鬧到了西莊上來。
“我們要見二小姐,你們攔在這裡做什麼?”柳大湯顯然沒想到若離早有防範。
從若離還沒來到莊子上的時候,他們南莊的人就團結一致地各自分工,早有人盯着若離的一舉一動。所以入夜時候踏歌駕着馬車回城這件事情,也已經傳到了南莊的耳朵裡。
他們做賊心虛,最先想到的就是二小姐派人回去半救兵了。
如果黎府派更多的人前來,萬一挖出他們殺人謀權的事情,他們全都別想活命了!
幾個人就地商量了一番,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事情的根源從二小姐而起,只要威逼利誘嚇唬住了二小姐。其他人自然拿他們毫無辦法。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們果真仗着人多勢衆,前來西莊上圍堵若離。居然想趁着若離不備。將若離先擒到手!
“給我攔住他們!”若離一整夜沒睡,清亮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轎伕們面面相覷。原本踏歌不讓他們晚上睡覺,他們還覺得若離小姐多事。畢竟他們白天也是全程跟着若離去南莊的,誰都沒有看出南莊上的問題來。
就算有問題,也絕對不會這麼嚴峻!
可現在看來,這些莊子上的家奴,居然暴動了!
這四人白日裡痛打過那個柳大湯,這時候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外加上若離小姐的命令,轎伕們當然不可能放柳大湯等一衆暴奴接近若離小姐的屋子。
“是!請小姐放心!”
四個轎伕人數雖然比不上對方人多。但一人守住四個人守住屋門窗前面一個扇形的區域,倒也不難。
雖然其他人都已經覺得若離智慧謹慎,可若離此時在屋中卻是心急如焚,只埋怨自己心懷僥倖,早知現在這樣,昨夜應該同踏歌一起離開,或者至少也要到秒果的梵音寺去躲上一躲。
若離之所以留下,是怕自己一旦走了之後,這些柳家餘孽就會立刻將那兩具屍體掩埋或者毀壞。這樣一來,若離就沒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們交給官府問罪。而是隻能在官府的幫助下,將他們一個一個的發賣了。
可這種家奴又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一下就能賣進那些永不見天日的地方。這種人就算賣出去。也無非兜兜轉轉又去給別家做工,簡直就是太便宜了他們!
若離輕輕敲了自己的頭,就因爲萬事都想周全了,最後反而忘記了自己。導致她現在完全沒有絲毫退路,只能坐在屋子裡等人將自己擒走!
若離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濛濛發亮。而柳大湯和轎伕們的口頭爭執也算是掙到了盡頭。因爲屋外已經傳來了嘶喊和踢打的聲音。
四個轎伕很難維持多久的,而這個時候誰知道府衙的那些官差們起沒起牀!?
只聽‘哐啷’一聲,不知是什麼人將一樣重物打在了若離屋門上。似乎是柳大湯他們硬闖不進來,就開始朝這邊扔東西。
這一招十分管用。不但若離的屋門晃動了一下,連帶着那四個轎伕也不得不躲開。
若離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叮噹亂響。知道這樣的防守肯定堅持不了多久。目光在屋內環視一番,卻一時找不到任何可以防身的刀劍之物。
正在若離心急如焚的時候。忽然聽聞外頭傳來大春的聲音:“師太快來!就是他們,他們要謀害小姐!”
若離聽聞大春請來了秒果,心中不知該悲該喜。梵音寺上除了孩子們,也就是十來個女尼。有她們下來幫忙雖然可以再多撐一會兒,但也僅僅是多撐一會兒而已。
而且梵音寺下來幫忙,只能使得這些惡人更加拼命。若離心中暗罵這柳家簡直專出瘋子,從老爺到下人,無一不是無腦狂人。一般人到了這種時候,最先做的就是銷贓滅跡。若離聽見屋外面打鬥的動靜,很快就變得更加混亂,而她在屋中卻連話都不敢亂說,生怕自己多說一句讓外面的人分心。
若離在心裡不下十遍地念叨着希望踏歌能快點出現。終於,就在若離屋子的窗櫺已經被砸破的時候,外面終於傳來了馬蹄聲。這馬蹄聲疾馳進院子,在靠近若離屋子的地方方纔停下。
“籲!”若離終於可以放心了。這樣的聲音,必然是踏歌從安陽城搬來了救兵。她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平復一下自己跳得過快的心臟。
外頭方纔亂鬥成一片的局面,很快就變成了單邊的壓制。
若離聽見幾個陌生男子渾厚有力的喊話聲,讓所有暴奴和其他人都原地站好不得妄動!違令者死!
有了‘違令者死’這一句話,場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若離這纔敢開門探出腦袋去看。只見院子中一片狼藉,各種農具都變成了兵器,還有滿地的石塊磚塊。簡陋屋子的牆壁都已經被砸鑿破裂了,更不用說衆人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
外頭的人聽見若離開門,不管是趕來的差役還是南莊的暴奴,都向若離看過來。
如果這些差役再晚到上一會兒,不敢想象若離會遭遇到什麼。不過現在的她倒是非常幸運地毫髮無損,正好可以從門口鑽出來頭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