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飛奔至莫老將軍的門口,剛要擡手敲門,卻又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萬一伯雅只是有些他自己的事情呢?一旦將自己的憂心告訴祖父,按照祖父和大哥的性子定是要滿城去找將伯雅抓回來的。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若離收回了敲門的手,想了又想最終決定先不要讓莫家人知道,還是讓葛老再出去打探一圈吧。
葛老沒有找到伯雅,一直有些愧疚,聽了若離的吩咐,當下就決定立刻出門。可若離卻叫住了他:“你先稍等,我吩咐人備車與你同去。”
白日裡尋人,自然不能像葛老夜裡那樣到處扒開別人房頂。若離整理好衣衫又帶了白紗遮面,這纔在踏歌問月的陪伴下一起出了門。馬車已經在客棧外候着,若離並沒打算讓莫家人知道,於是仍舊讓葛老駕着車,一行四人漫無目的地在京城尋找起來。
葛老昨夜找過的地方,今日都不用再找,可京城如此大,就憑他們幾個用眼睛這樣在街上亂瞄,肯本就不可能找到一個人啊。
“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踏歌性子急,這滿大街的人晃得她眼睛都暈了,就算伯雅公子這時候出現在人羣裡,恐怕也難以一眼找到。如果對方在什麼樓閣店鋪之中,就更不可能被發現了,“小姐還是想一個範圍,然後咱們仔細地搜索一下?”
踏歌說得輕鬆,若離能想到的地方,葛老幾乎都找遍了,現在即使是再找一次,沒有還是沒有。
若離也知這樣找人十分渺茫,可她心中不安。也只能通過這種辦法來排解了。
若離已經是當局者迷,這時候反倒是問月支支吾吾地提出了一個建議。
“要不這樣,小姐最不希望公子在哪裡……我們將那些地方搜尋一遍?”問月越說聲音越小。她這個主意不但沒有實際的意義,而且聽起來還挺晦氣的。
“好吧。就這麼辦。”若離一點沒有遲疑地答應下來。
對若離來說,這樣做總好過繼續四處亂走。
“先去陸府吧!”
問月說得沒錯,如果把危險的地方都找一遍,然後找不到伯雅公子的話,若離最起碼能放心一些。
現在若離最擔心的就是陸家仍然有些漏網之魚,他們要是想要報復,倒是很有可能朝伯雅下手。
一來伯雅總是獨行,對付他一個。怎麼看都比對付宮中或客棧這一羣要來得容易。二來伯雅看起來就像是個翩翩風流的富家公子,要是換做若離,肯定也會選擇先報復他的。
若離這時候又擔心又後悔,在她心裡一直覺得伯雅那麼強大,就像他永遠也不會出事一樣。
她竟然都忘記多叮嚀他幾句,要他注意安全……
沒多一會兒,葛老就將馬車駛到了陸府的門口。陸府大門緊閉,若離仰首望去,石獅和門匾上都掛着宮制的白綢,看起來十分淒涼。除了這淒涼的景象之外。若離幾人還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門口有重兵把守,看上去無比森嚴。
若離略一想就能明白。陸家的人措手不及地被人拿下帶走,肯定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他們就算惦記着回來取些銀兩跑路,也總要在這附近露面。所以如果有閒雜人靠近這裡,這些侍衛就能很快地抓住對方。
若離看了看這個情勢,這樣一來陸家餘黨根本不可能藏在這裡。伯雅也不會被人傷害然後帶到這種地方了。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若離正準備叫葛老駕車離開,卻已經引起了那幾個守衛的注意。
“那邊的馬車不要動!”幾名侍衛飛速地圍了上來,手中的長槍泛着森冷地寒光指着馬車道:“車裡的人下來!”
“放肆!這是護國公主的車駕,你們還不速退下!”踏歌的聲音帶着幾分潑辣,喝得那幾個侍衛一愣。
要是別人。他們興許真的不怕,可景帝近來新封的那位護國公主。他們確實惹不起。侍衛們一時有些慌亂,互相交換着眼色。卻誰都不敢讓開。最終還是有一個侍衛大着膽子出來說他見過護國公主,只要讓他看一眼,就能斷定真僞。
若離倒是不怕讓人看,可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讓人用如此方式“驗明正身”。尤其對方只是幾個侍衛,就要她走出馬車脫下帽子,這樣無禮的要求,她是萬不敢從的。
可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踏歌十分不得已的掀開車簾子走了下去。
“護國公主之尊,豈容爾等這般查驗?”踏歌漂亮的杏眼一翻,瞪着那幾個侍衛。“你們還不讓開,難道是想要動手嗎?”
踏歌一句動手,果然是嚇住了幾人,可他們奉命在此看守,也不可能因爲對方一句動手就怕了。
萬一這就是陸家遺留的餘孽呢?
若離現在不脫下帽子讓人看的清楚,還真就沒法證明自己是護國公主,也沒法證明自己不是陸家餘孽。這一下她總算明白爲何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要浩浩蕩蕩帶上一羣隨從了。
如果莫家侍衛這時候都跟着來,不用太多,來上十個往馬車兩邊一站,那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若離十分頭疼道:“踏歌,去讓他們找個像樣的人來說話。”
若離已經算是妥協了,雖然不可能就這麼下車讓人查驗相貌,不過如果對方有個夠級別的首領,倒是可以互相套套交情,指不定對方能聽出若離的聲音,或者見過若離身邊總帶着的踏歌問月也行啊!
踏歌得令,立刻轉向那個之前說見過若離的侍衛,上前一步道:“你們頭領呢?只要找個在宮中當過差事的來,必然是熟知我家主子的。”
踏歌的意思很明白了,想看可以,不過不是人人可看。萬一你們說見過,卻只是遠遠見過而已,到時候主子掀開面紗難道還讓你思來想去細細打量,盯着臉分辨不成?
“我便是頭領了……”那個揚言見過若離的人有些閃躲,他這樣的身份,的確也只是遠遠見過那位護國公主,當時只記得是他平生僅見的貌美動人,可要讓他說長什麼樣,他還真記不清了。
踏歌見他那一臉倒黴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恨不得讓去擰着那侍衛的耳朵把他扔開。
可偏偏那侍衛還有骨氣的很:“吾等是奉了皇命在此守候,就算是護國公主到此,也得接受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