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當然知道流音沒安好心,不過她更加註意的是何初晴管流音叫“那個人。”
原來那個陸皇后經常召見,又被內定爲太子良娣的,衆人一直在念叨的那個人,居然就是流音!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若離算是明白流音爲何敢在她面前這麼囂張了。陸皇后這個靠山,可確實不是一座小山呢!
“初晴,這些就是你的朋友?”若離友善地點點頭,繞過流音的那個話題,她現在知道爲何大家都不願意叫流音的名字了。她也深有同感,似乎提起認識這個人,都是她的一件恥辱一般。
比起流音如何,何初晴當然更在乎眼前這難得的相聚。
若離輕輕一帶,就將她的話題帶了回來:“沒錯,我就是時常跟她們幾個說起你呢!這位是李中丞家的嫡長千金,李渡。這位是田太尉家的嫡長千金田採真。”
何初晴一一爲若離介紹過去,若離記性一向不錯,很快就將這幾位名門千金記熟在心。
這幾人除了身份與何初晴門當戶對之外,性格也都算是爽快活潑的。她們早就聽說若離的許多奇蹟般的事蹟,一早都想一睹若離真人的風采。今日一見,雖有流音在前搗亂,但若離的態度她們也是看在眼裡的,並沒有將若離與流音歸爲一類。
“聽聞初晴說她能有今日,全都是拜若離小姐所賜。”李渡小姐率先開口道:“那我們也要替她謝謝你了!她從前那樣怪癖的脾氣,當真是讓人不敢領教呢!”
李渡半開玩笑的話,立刻打開了局面,原本大家就有很多事情想問若離。有了一個人開頭,大家全都圍了上來,一人一句也讓若離答得喘不過氣來。
衆女所探討的無非就是若離當時在安陽城。給何初晴定下的那幾套減肥美容的規定。但這些方法卻不適合所有的人,所以大家回去試過之後,都各有疑問。就等着若離前來解答呢!
若離簡直不敢想象,她們現在還是隻知道自己會這個方法。要是被她們知道了自己收上還有用不盡說不完的美容秘方。若離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被衆位貴女圍堵到天黑。
若離跟這幾人倒是投契,因爲投契,就難免多說了一些,待一一解答了之後,若離只覺得自己喉嚨發燒似得疼痛。便十分歉意地將自己聲帶受損一事告訴了大家,請大家原諒她今天不能再多說話了。
若離有病在身,衆人都十分體諒。何初晴正要問若離是否要回去歇息,便有一丫鬟匆匆來報。說是,跟流音小姐兩人起了爭執,似乎是要用比琵琶記憶來一決高下呢!
“怎麼會爭執起來的?”何初晴不耐煩地起身,“去問問究竟是因爲何事爭執?如果不是什麼要緊的,便替我出面規勸幾句,讓她們都消停些吧!”
何初晴之所以敢這麼說,那是因爲流音的身份不好。那大人的千金也不是什麼高身份。在京中官吏多入牛毛,登仕郎纔是個文官第二十七階,正九品的官員,說起來還不如若離這個縣主的品級呢。
“別去勸了。勸不住的。”若離拉着何初晴的手安慰她道:“這些人原本就是來互相攀比的,說是起了爭執,在我看來。卻是原本就想炫技罷了!你作爲主家,要是想消停的話,就速速去給她們這些人備上筆墨琴棋,這纔算成人之美呢!”
若離的酸話逗得幾位無需炫技的貴女紛紛笑倒。何初晴似乎也恍然大悟地明白了那些‘起了爭執的人’的意圖,轉身一邊笑着無奈對婢女說道:“這兩人要比什麼?你方纔說琵琶?那就去準備吧,找個中上等的琵琶給他們,不丟我何府的臉面即可。”
何府的婢女領命而去,原本衆人以爲這事情一笑就算過去了,誰知沒過多久。那婢女又回來了。
“啓稟初晴小姐。流音小姐,和那位黃薇小姐說了。既然是要比較技藝,就得有個人做裁決纔是。現在衆人都說要請您過去呢!”
下人的話音剛落,何初晴就憤憤拍桌道:“剛纔就不該送琴過去,這簡直就是得寸進尺欺人太甚!我又不懂什麼琵琶,如何能給她們做裁決!佔了我們家的地方也就罷了,現在還要佔着我的功夫,真是討人厭至極。”
何初晴生氣,與她關係挺好的幾個貴女都上前相勸。最終說來說去,何初晴確實是不得不走這一趟!
客人失禮,她作爲主家卻不能失禮。否則就是將這滿園子的貴女全都得罪了!
那二位的身份雖然不高,但這園子裡卻有幾位家中挺有分量的人物。因爲何初晴就算再不情願,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你們幾個誰懂琵琶,陪我一道過去吧!”
何初晴對琵琶一竅不通,她就算作爲主家也不可能將兩人分出高下,並且讓衆人心服口服。
可和她一起的那幾位貴女,對琵琶似乎也不精通。這一下大家立刻窘迫了起來,全將目光投向了若離。似乎就期待這若離自告奮勇。
若離內心狂喜,因爲她也恰好不懂琵琶!
她從沒覺得自己不懂琵琶是這樣美好的事情!笑嘻嘻地擺手道:“我曾跟家中的女夫子學過一兩天瑤箏的皮毛,至於琵琶我可是連雙彈、雙飛的指法都沒練習過。”
若離是真不懂琵琶,因此才能說得理直氣壯。
衆人見若離連指法都不會,也只能作罷,最後決定所有人都一道過去。
何初晴悶悶不樂地對若離說道:“她們要炫技,卻要連累咱們丟臉。一會兒如果非要讓我做出評判,我改怎麼說纔好?”
若離跟着何初晴和幾位貴女,一道往園子中的一個亭子走去。聽見何初晴的苦惱,若離笑道:“你雖然是裁決的身份,這事情到不該由你來做,我有個法子,你只管按我說的做,保證不會丟臉。”
何初晴正想找個人替自己過去當這個裁決,聽見若離的話立刻回道:“是誰?”
“瞧你那點出息,不是別人,仍然是你自己,只不過……”若離輕輕打了她一下:“一會等她們彈奏完畢,你便讓在場每個人都拿上一支花,然後投出自己心目中覺得好的那一位,最後誰得的花多就算誰琴技至上,這樣一來,誰敢說你裁決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