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當然不信齊妙見識過潑婦。筆%癡#中¥文 bi@
齊妙的祖母衛國公夫人是上京城有名的老派貴女,母親是大長公主府的獨女,先皇親封的樂亭縣主,外祖母更是先皇嫡姐,大齊朝唯一一位健在的大長公主。
這種出身的女孩兒家,去哪裡見識潑婦去?
就算她自己的祖母承安伯夫人,與潑婦也還相差的遠着呢,祖母會撒潑耍賴不講理不假,可也不會叉腰罵街。
齊妙聽得高菲這麼一說,頓時笑得不行。
都敢抄起痰盒、將媳婦腦袋打破的承安伯夫人還不算潑婦?
臨安侯夫人和承安伯夫人一比都得甘拜下風呢!
也就是這般說笑之間,外帶齊妙已經想透了自己的賜婚和縣主是怎麼來的,她又與高諍處出了一定的情份,心中還真是一點委屈都沒了。
她便笑着告訴高菲,不管她做得了做不了潑婦,總之她真的不委屈。
她甚至還跟高菲說了句心裡話:“我都想好了,等你二哥明年下臣個功名出來,過個三兩年我便求人給他謀個外放。”
之所以她當初得知皇上要給她和高諍賜婚,卻也沒什麼牴觸,一是因爲這樣她就可以不進宮,二也是她當時就打定了這個主意了。
前一生她雖然與高諍不熟,卻也知道他是有進士功名的。
因此上她便想着,若是兩人的婚事能成,等他高中後給他謀個外放,小兩口天高皇帝遠的遠遠離開上京城,可真是要多安逸便有多安逸啊……
至於高諍這人配不配做她的良人,她可不愁這個。筆`¥`癡`¥`中`¥`文
只要兩人成了夫妻又一起離開了上京城,慢慢調教他就是了;萬一調教不好也沒什麼可怕的,她既能給他謀到好差事,也能隨時將他掀翻在地。
她也想過,若是離開上京城,她會不會很捨不得祖母祖父和父親母親,也捨不得兩個哥哥。
可是女孩兒一旦嫁了人,甭管嫁到哪裡,就算嫁到隔壁,也不能再在長輩膝下承歡、朝夕相處了,捨得捨不得又如何?
而現如今既知道承安伯府不是個好去處,她這個願望就更強烈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必須儘早往承安伯府插手,早早按下那些葫蘆和瓢,她才能早些與高諍一起遠走高飛。
高菲這時也顧不得自己的眼睛了,一把摘下茶包坐直身子,滿臉都是驚訝:“你就知道我二哥一定會中?”
“他當年參加鄉試時不是你們老家濱州的解元麼?”齊妙擡眉。
“我聽我父親說,要不是你父親刻意壓他幾年,怕他少時了了大未必佳,他也許早就考中進士了呢。”
高菲滿臉是笑,彷彿一下子就理解齊妙爲何說不委屈了。
她二哥可是一表好人才,學問也好,若將來真能高中又能外放,那可是多少女孩兒家夢寐以求的夫君標準呢!
不過妙妙也真夠傻氣的。
她爹爹就是吏部侍郎啊,據說年底吏部尚書就要告老,到那時父親更會再升一步,給她二哥謀個好地方外放去還不簡單,還用妙妙再求別人麼?
齊妙聽高菲這麼一說,愣了愣便又笑起來:“對啊……我怎麼就將你父親是吏部侍郎給忘了?”
話既說到這裡,齊妙也突然想起來,她就算不跟高諍提前說一聲,便差遣富媽媽替她去承安伯府立威,她也有件大事要跟他商量呢。
之後等富媽媽要陪着高菲回承安伯府去,齊妙便先寫了個字條,叫富媽媽順路到前院交給高諍,約他明兒午後去四海茶樓見面。
富媽媽接過那字條,熟練的疊成了方勝放進腰間荷包,就與齊妙道告退,“小姐只管在家聽媽媽的好消息吧。”
……衛國公府離着承安伯府大概有兩刻鐘的車程,富媽媽陪高菲到了高家大門口,也就是午後未時末。
高菲下了車,便先打發月桂去正院回稟承安伯夫人:“告訴她老人家說,清苑縣主身邊的媽媽跟我來了,這就給她老人家請安去呢。”
高菲也怕若不提前回稟,指不定祖母那裡會有什麼人,會出什麼醜,到時候全都落在富媽媽眼裡。
最近這些日子裡,她爲了自己的一些小私心,的確是不介意更偏向齊妙一些,甚至給齊妙透露一些不該透露的秘密。
可是經由她口中的話,那都是被她想方設法美化過的,萬一被富媽媽撞上的卻是大實事兒,她也丟不起這個臉!
富媽媽當然明白高菲這麼做是最穩妥不過的,也就配合着高菲,放慢了往內宅去的腳步,又贏得了高菲感激一笑。
誰知等兩人終於到了垂花門處,就見月桂氣喘吁吁的迎了出來,臉色也不那麼好看。
高菲見狀立刻追問起來,一問之下頓時惱了。
她祖母那裡本來並沒人在,聽得說富媽媽來了,她祖母卻連連喚人將大姑母孃兒倆喊來,後來又喊了她二嬸和三嬸!
那她方纔叫月桂提早進來是爲了什麼!敢情反成了給她祖母提了個倒醒、叫祖母當面現眼了!
高菲氣得臉色通紅,一時間就想立刻轉身離去,回自己的房裡生一頓悶氣去纔好。
可她卻不能撇下富媽媽不管了啊,人是她帶來的,她就得再將人囫圇個兒送回去不是?
難不成她還能將富媽媽一個人扔到那虎狼羣裡去?
富媽媽本就清楚自家小姐叫她來是做什麼的,若依着她,承安伯夫人越想耍寶越好,她也正好能替小姐好好立威。
可剛纔高菲叫人先進來稟報,她又不能攔着,這是規矩和禮節;如今聽得月桂這麼一說,富媽媽的脣角立刻高揚起來。
她正發愁承安伯夫人得了月桂的通報後,就將屋子清空,只管獨自一個人見她呢!
誰知承安伯夫人卻喊了一屋子人來,這不是正中她下懷?
“高三小姐若是實在不想去見那場面,不如先回自己院子去也罷。”富媽媽笑道。
不論高三小姐出於什麼考量,總之還是個願意跟小姐說實話的,她就不能得罪這人。
那等她待會兒替小姐發飆,再叫高三小姐當面看見,豈不是影響了高三小姐和自家小姐的關係了?
“瞧媽媽說的這話!”高菲嗔笑起來。
“妙妙心疼我,才叫您跟我回來替她回話,如此也省得我祖母再三天兩次的逼我催我,我卻要做那不知好歹的不成?”
“媽媽也別以爲我是個膽子小的,我雖懼孝道壓人,卻也不會叫誰隨便欺負了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