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彤當然不敢說,她在桌上只顧得爲難齊妙,卻被齊妙反擊得羞臊難當,也便忽略了婆婆那裡究竟發生了何事,直到老夫人身邊人聲鼎沸了,她方纔納過悶來。筆%癡#中¥文 bi@
因此上別看她拿話搪塞着高謙,心裡卻將齊妙越發的恨上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本就令她頭大呢,如今又多了這麼一個難對付的妯娌!
她若不趕緊想個法子出來,在這妯娌才進門還沒站穩腳跟之際、早早將人打壓下去,以後哪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高謙倒是被他媳婦這一番捧他的話糊弄住了。
他還以爲他媳婦是不想管祖母,便索性連他娘都不管了,敢情就算他媳婦想管,還一直將他的教誨放在心上,也沒有二弟媳婦手疾眼快?
話說過去的高謙再自私,他也只是怕高諍搶了他的世子位,畢竟他這個二弟的書實在是讀得好,據父親說,比父親年輕時還要好。
外帶着因爲當初他媳婦小產,他二弟卻不但不替齊家賠禮,反而擰得他胳膊青了好幾日,他心頭一直都有些埋怨二弟。
可這又如何呢,這都是自家兄弟自己的事兒!
不過如今被他媳婦再這麼一說,他頓時便有些凜然,他突然就覺得這已經不是兄弟間私下裡的欣紛了,而是兩個小房頭將來誰的日子更好過這種大事了。
他祖母本就對他不如對他二弟好,他媳婦在他祖母面前更是沒什麼體面,這在過去也就罷了。
可現如今呢,二弟已經做了快兩年的庶吉士,又娶進個手疾眼快雷厲風行的縣主媳婦來,不是登時便將他和他媳婦比下去,兩個小房頭越發是雲泥之別了?
而他祖父在祖母跟前又向來是個耳朵根子軟的,若是這老兩口隨隨便便一合計,就將世子之位給了二弟那還了得?
不行,這一回他必須警醒起來,絕不能叫二弟兩口子再在祖母那廂討好下去!
就算祖母再不喜歡他,他也是長房長孫!在祖母跟前侍疾是理所應當的!
“你去將娘前些天給你的燕窩和老參挑出些好的來,再換換衣裳,隨我一起去祖母那兒!”高謙便這般叮囑吳彤道。(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吳彤卻是聞言便不情不願起來。
婆婆前些天給她的燕窩和老參是叫她養身子的,好叫她早早懷上個子嗣,如今卻要送給老夫人去?
“你真是哪裡都好,唯獨這個不好!眼睛只瞧得見眼前那麼點利益!”
高謙擡頭瞧見她一動不動,還一臉的不捨,便有些不快活的評價她道。
“等我們去將二弟兩口子擠兌走,好好在祖母跟前盡孝心,將來也多往她老人家跟前走動走動,她老人家還好意思攛掇祖父和父親不立我做世子麼?”
“我若是做了世子,這個家的什麼不是我的和你的?”
別看高謙讀書不行,從他媳婦進了門後他又一直不分青紅皁白的寵愛她,其實他也一直不贊成他娘總帶着他媳婦跟老夫人對着幹。
他祖父雖然將爵位已經傳給了他父親,只要他祖父祖母在一日,就得好好供養着祖父祖母不是麼?
哪有父親得了爵位,就不惜得罪祖母的道理?不衝孝道只衝父親、還有宮裡賢妃姑母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麼做不是麼?
可他卻從來不敢勸說母親一句。
因爲他從小到大也見多了,祖母實在沒少給母親氣受,如今母親要反擊,他根本就不捨得攔着,總想着等母親出出氣,再和和稀泥也來得及。
更何況他心裡清楚得很,他母親之所以迫不及待的逼迫祖母,全是爲了給他爭那個世子名分。
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他私下交代他媳婦那些話,不許她對祖母沒大沒小的,只要祖母不爲難母親,便不許他媳婦胡亂摻和。
那既然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和稀泥,便是眼下吧,眼下再不出手可就來不及了……更別提這個稀泥和好了,可是一箭雙鵰之計!
只是高謙到底沒想到,他這裡都能做出這個決定來,二房三房又怎麼會閒着?
自打大老爺高昌遠得了爵位後,二房三房便已經退出了一射之地,輕易再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要好處或是攛掇什麼。
只因那兩個房頭自己也清楚,老夫人既是不掌握中饋了,爵位也給了大房,他們再怎麼獻殷勤都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
今日卻不一樣,今日可是掌管中饋的大房夫人犯了大錯,在新媳婦進門的第二日便當衆傷了老夫人,他們兩個房頭不趁勝追擊怎麼行?
要知道就算爵位對他們兩個房頭來說已經沒戲,大份的家產似乎也沒啥指望了,老夫人手頭的私房也不少呢……
於是等高謙兩口子緊趕慢趕的來到了老夫人院門口,就瞧見二房和三房夫婦也都來了,衆人正在院門口走了個對臉兒。
二太太本就爲方纔來時的路上遇上三房的事兒生氣呢,如今更是難免陰陽怪氣的笑起來。
“我們家大侄兒還真是懂事!這是知道你媳婦之前錯過了什麼,便急匆匆的趕來替她找補了?”
之前在西花廳時被諍哥兒兩口子搶了功,先服侍着老夫人回來了也就罷了。
誰叫諍哥兒懂些醫術,又會配點丸散方劑,新娶來的媳婦也是個機靈的,莫說老夫人很給這小兩口面子,就連老太爺和大老爺也向着他倆。
路上又遇上三房也想來搶功更是可以忽略不提,總之有三房的便得有二房的,誰也別說誰。
可這謙哥兒兩口子又算怎麼回事?
要知道諍哥兒兩口子已經在老夫人房裡了,便已是給大房佔了好大便宜了!
如今這小兩口也來了,這是來比哪個房頭人多、回頭論人頭評賞的麼?還是欺負二房三房沒有哥兒成了親的?
二太太這話才一出口,且不論高謙聽懂與否,大奶奶吳彤卻是瞬間就紅了臉,隨即又有些惱怒。
若不是二太太當時在飯桌上幫着齊妙擠兌她,令她當衆出了大丑,她至於連婆婆給老夫人跪下了也沒瞧見麼?
若是她早早瞧見她婆婆那邊出了什麼事,也早早站到她婆婆跟前去,至於被才進門的妯娌搶了風頭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