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跟太夫人認了錯,齊妙便瞧見薛槿笑吟吟的領進來幾人,那不是高菲與她兩個妹妹又是哪個?
只是她也不敢貿然起身相迎,而是轉頭徵詢起了她祖母的意見。
見她祖母輕輕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站起身來,笑盈盈的迎了過去。
高菲此時也瞧見太夫人在呢,便不急着與妹妹們給齊妙見禮,而是忙跟在齊妙身邊,過來給太夫人請安。
太夫人笑着將高家幾個女孩兒叫起來,又笑問怎麼就你們小姐妹來了。
別看太夫人笑得慈祥,心裡卻是非常不高興。
高家與衛國公府是姻親,衛國公府與奉平伯府也是姻親,今兒是恭賀奉平伯府喬遷之喜,高家卻只打發了幾個孩子來?
虧她前幾日還跟妙妙說,高家與薛家宗房不一樣,高家好歹早前便是名門大族來着;這沒規沒距的,恐怕全是被那羅氏帶壞了!
不過等高菲張了口,說是她祖母已經風寒了半個月還不見好,她母親一直都在病榻前侍疾呢,太夫人也就瞭然了。
就算那羅氏沒病,這等場合沒那人也好!論起姻親和妙妙的面子來,她便該好好待羅氏,可那羅氏也實在不值得一個好臉,不來也好!
至於高諍的娘……別看相處時規矩還不錯,可那位夫人卻是個愛鑽牛角尖兒的,總以爲大兒媳比妙妙的身份低,便一直提防着妙妙,恨不得將那大媳婦早早捧起來,當她不知道?
這時薛夫人也在樂亭的陪伴下迎來最後一撥兒客人,一衆人等都回了後宅,花廳中立刻見禮的見禮,寒暄的寒暄,一時間熱鬧非常。筆`¥`癡`¥`中`¥`文 ~
外帶着好些人家早些日子就想來慶祝薛將軍得封奉平伯,卻礙於轉頭便得知薛家宗房走了水,便按捺了好些天,今兒好不容易能聚一聚了,笑語歡聲便異常響亮。
而那些本與薛將軍夫妻交好的人家,多半也都是軍中武將之家,更和衛國公府頗有淵源,太夫人被衆位夫人衆星拱月的圍將起來,也便越發理解了奉平伯府的夫人們爲何不來了。
之後太夫人便抽空替薛夫人做了主,打發女孩兒家另尋地方說話兒去。
薛槿笑着應了聲,帶頭跟衆位太夫人夫人們告了辭,就帶着齊妙等人離了花廳,一路往她的新閨房而去。
“若不是新搬了家,我原來住的那小院子還真不敢招待姐妹們,咱們這些個人恐怕站腳都站不下。”薛槿一路走一路笑道。
“瞧槿娘姐姐這話兒說的。”高家五小姐高薇年紀最小,接話兒也快。
“若不是因爲貴府的喬遷之喜,我們今兒也不會來呀!你又怎麼會在原來的舊宅招呼我們這些來客呢?”
高薇這話的確接得好,若不是因爲喬遷,誰也沒有理由來奉平伯府上門做客。
可這話卻令一衆人等都想起薛家宗房那場大火,女孩兒們頓時都沉默了。
還是高菲忙着打起了圓場,笑罵高薇嘴快:“難不成槿娘姐姐不搬家,我們就不行去老宅找她說話兒去了?”
薛家宗房着大火和薛家三房有何干系?不是早就分家了麼!
這大興朝數不盡的人家兒呢,誰家偏枝會因爲宗房過得不好,便不過自己的日子了,更不能過得風生水起了!
至於說那場大火究竟會牽連到誰,和她們這些女孩兒家又有什麼關係?家裡那麼些個長輩和兄長呢,叫他們處理去就罷了。
只可惜高薇或許是年紀小,心計也沒那麼多,更不會單聽高菲這短短一句話便了解高菲心中所想,隨即就哎呦了一聲。
“我可聽說前兩天有個御史胡亂彈劾人呢,還將我大伯父彈劾了,若叫那御史知道奉平伯府今日大宴賓客,會不會再彈劾起了奉平伯啊?”
齊妙的眉頭登時便皺起來。
她以前還覺得高薇蠻可愛的,有話從不藏着掖着,可這承安伯府是怎麼回事,御史彈劾高尚書的事兒也叫一個小丫頭片子知曉,還這般唯恐天下不亂一樣?
“薇薇你行了。”齊妙也不等高菲再開口,便非常不快的喊了停。
“且不論今日是奉平伯府喬遷之喜,就算是我們大家閒得無聊,隨便找個由頭聚聚,哪有女孩兒家妄論朝政的道理!”
奉平伯府可是薛槿的孃家!
本來高菲與薛槿也不是很熟,承安伯府與奉平伯府亦不是很熟,高菲能帶着兩個堂妹前來赴宴恭賀,多半是因爲她齊妙的關係。
那現如今她再不制止高薇,豈不成了她給薛槿添麻煩!
高薇聞言就是一縮脖兒,再也不敢說話了,甚至還慢了幾步,趕緊藏在高菲身後、躲過齊妙的目光。
等她看不見齊妙沉着臉了,她心裡忍不住埋怨起了她娘。
都怪她娘攛掇她,叫她今日來了定要想方設法試探未來二堂嫂的脾性兒,如今被未來二堂嫂這般當衆訓斥很好看麼?
二堂嫂脾性好與差,與她們房頭有何關係呢?難道二堂嫂若是個菩薩性子,高家幾個房頭便都能隨便撿便宜去?
齊妙見她老實了,也便將目光在人羣裡掃了一眼,這才沉聲對薛槿道起了歉。
“薇薇年幼無知,槿娘姐姐別生她的氣。”
“薛將軍征戰西南大捷歸來,得封奉平伯爵位都不曾大肆慶祝,如今搬了新府邸也只是宴請了三親兩好,這新府邸還是當今聖上御賜的,要規矩要情理又缺了哪一樣?”
“爵位是皇上賞的,宅子還是皇上賞的,奉平伯府若是一聲不吭又算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是不願意接着這些賞賜!”
“至於那些滿口胡言亂語的御史言官,若願意亂說話儘管說去,難道還能咬下誰的一塊肉去不成?”
“清苑縣主說得好。”一位年歲和齊妙差不多的女孩兒張口笑道。
“我父親這次隨奉平伯遠征西南,回朝後也得了萬歲爺賞賜,我們家可是辦了好幾天的宴席呢。”
“雖說做臣子的爲朝廷赴湯蹈火是理所應當,誰也不是爲了賞賜才辦差的,可若是萬歲爺有賞,不高呼幾聲謝主隆恩、不和親友同祝,又怎麼說得過去。”
齊妙認識這女孩兒,正是薛將軍麾下參將之一、辛保國辛參將之女,便笑對辛小姐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這時再將周圍的女孩兒又掃了一眼,見得一個個的臉色都輕鬆起來,看似是將薛家宗房那場火徹底拋到腦後了,她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薛家宗房早就灰飛煙滅了,總不能叫些死人再影響今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