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到屋後全長也不過十五米左右,女人她孃的聲音再次傳來,腳步聲依舊由遠而近,卻沒走到房門前。
我剛打算元神回竅,元神在神庭穴前停住。不對,這是夢蓮親孃的聲音,她娘在我九歲那年就死了。豆芽菜母親是她爹在城裡找的又一房老婆,夢蓮親孃死後,豆芽菜母親纔出現在孫家臺。
我控制元神飄出房外,過道上什麼也沒有,再次掃視整個院子一絲鬼氣也沒找到,這個院子裡沒鬼。
“吱呀!”
年近四十的婦人,戰戰兢兢的打開正房的門。她看了看院子,對着房內說:“聽到啥子聲音沒有?”
“肖家臺那邊鬧騰了半夜,吵得才睡。你就甭跟着瞎折騰了,哪有什麼聲音?”屋裡傳出豆芽菜父親迷糊的聲音。
婦人神經兮兮的看了看四周,臉色發白的說:“我好像聽到了大姐的聲音,她不會知道夢蓮回來,上來看閨女吧!”
豆芽菜父親害怕的睡意全消,眼神不停閃爍,卻強作淡定的寬慰婦人別多心。
“晦氣!”我在正房逛了一圈,瞬間明白是這女人耍心眼在裝神弄鬼。“看在小堂叔的份上,咱幫你一把,也算是敲你一板磚的報酬了。”
婦人是從房裡出來的,那麼發出聲音的人絕對不是她,她有同謀。
大部份風水師,大多憑藉經驗尋龍、點穴、查砂、問水、切相,最後才佈局!父親天賦異稟,玩風水只用最暴力的手段——觀氣!
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氣息夾雜在一起想要分別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天爲清,地爲濁。一氣陰陽分,陰陽化三才,人氣顯!”
元神飄到院子上空,摺扇在手中翻轉,對着元神額頭一點,院子裡混雜的氣息消散,只留下幾股陰陽相匯之氣,也就是人氣。
一,二,三……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正房兩個人,四個側房住了五個人,還有一股氣在廚房,一共八股人氣。
廚房的門半開着,夢蓮姑媽蹲在門背後,不時探頭看一下院子裡的動靜。
雨過天晴,院子裡一絲風也沒有。
不達到陰神境界,元神碰不到陽間任何東西,我用板磚輕輕碰了一下婦女的肩膀,她用手抓了抓,過了一會,我又碰了碰她,她還是沒在意。連續觸碰了她好幾下,她才發現不對勁,小心謹慎的轉頭,自言自語的說:“世界上哪有鬼?別自己嚇自己了!”
“沒有嗎?您不是在裝鬼想嚇人麼?”我吐槽着,用板磚輕輕撞動廚房裡一些東西。
不大的廚房裡發出亂七八糟的聲音,嚇得婦人瞳孔放大,她捂着嘴沒有出聲,慌亂的想離開。
吱呀!
她剛走到門前,我把半開的門給關住。用心念控制圍繞在元神外的陰氣,往她背後吹去。
“鬼啊!”
門被關上,我用板磚把她絆倒在地,婦女忍不住嚇的叫出了聲。
她拼命的拉着門栓要開門,我飄在上空用板磚壓着,她怎麼也拉不開。
“救命啊……有鬼啊……”
驚恐到了極點的叫喊聲,響徹了整個院子,好幾個人沖沖走到廚房外問怎麼回事?我依舊用頂着門,不讓他們打開。
“門沒有拴着……真的有鬼……”婦女着急的拉着門栓,門外的人嚇得不敢推門了,過了一會,豆芽菜父親說:“你讓開,我踹門了。”
吱呀!
吱呀!
女人剛讓開,我打開門兩扇門,把其中一扇來回的關合。
夢蓮的後媽原先還以爲是婦人故意裝的,眼底深處還精光閃動,當她看到門自動關合,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嘴脣張合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怎麼了?”夢蓮穿着長衣長褲出來,若無其事的發問。
看到她,我纔想起自己是來布六合陣的,前一刻,我是真的忘記了正事。
“氣運全無魂飛魄散於無形,最大的可能是你自己把自己玩死!”父親的話像一道晴天霹靂在我腦海中炸響,老子這才發現虛無縹緲的氣運有多麼恐怖。
“身體呢?”
努力讓自己冷靜,我飄回房間,自己的身體不見了。仔細找找,才發現被藏到了被子後面,用蚊帳擋着,看來是夢蓮做的。我來不及多想,快速無比的回竅,剛爬下牀聽到有腳步聲過來。
聽聲音不像是女人,我慌忙的把門栓插了進去。
“去她孃的,不管了……”我小聲罵着,用腳在地上踩了三下。“天香!”
最後一腳剛踩下去,轟的一聲大響,牀從底下被掀翻,在房間裡摔的四分五裂,巨大的石棺出現在了我面前。
“等等!”
棺材蓋剛要炸開,我躲過碎屑,慌忙的跳到了棺材蓋上。以天香風騷的出場方式,巨大的棺材蓋沖天而起再砸到地上,不定房子都能被掀了。
“唔……唔……”天香聽我的把棺材蓋拉開一些,我快速無比的鑽了進去。“由上而下,千萬別橫移。”
轟!
又是一聲大響,房間留下一片廢墟,棺材消失在了地面。至於他們家人看到房間的景象會怎麼想?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我自己就是六合陣的中央扭曲,只能從陣眼下去,從別的地方進入地下再橫移這裡,相當於把陣旗插在進入地下的那個地方,而不是這裡。
原本打算無聲無息的挖個洞把自己埋在牀底下,不給任何人添麻煩。現在看來已經不行了,只能選擇這種暴力的方式。
直挺挺的躺在棺材裡,天香聽我的讓棺材下移到三尺三,停了下來。她偏過腦袋,動了動可愛的小虎牙說:“光屁屁的都是壞女人,天香要去打她。”
“呃!打誰?”我愣了愣,過了一會才明白她說的是孫夢蓮。“你怎麼知道的?”
“天香一直在相公身邊睡覺啊?”她歪着腦袋,單純的眼中全是疑惑。
我走到哪兒,她的大棺材就在我腳下的地底移動,遁地是小天香的天賦。知道她這個天賦,我差點沒被嚇死,問她怎麼做到的?她說想到那就能到那。
看着她滿臉疑惑,我輕輕的扇了一嘴巴,暗罵自己傻逼。魚會游水,問魚兒爲什麼會游水?不是傻逼嗎?
“天生很喜歡這個!”
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天香聊了好半天,她翻身壓到我身上,用嘴巴咬出放在我胸口的刨屍刀。
“格老子的……”
在氣運的影響下,我再一次忘記了正事,如果不是天香本能對屍毒有感覺,老子可能睡在棺材裡永無止境的跟她一直聊下去,直到自己魂飛魄散。
“天香想要麼?”我拿過刨屍刀,像大灰狼一樣誘惑起了小紅帽。天香拼命的點頭,眼中全是歡喜。
“你還認識回墳墓的路嗎?”
“認識。”天香像做錯事的孩子低下了腦袋,可憐兮兮的說:“縛棺鎖都被天香拆了,嗚嗚,他們都不見了。”
九龍聚*裡那些石鏈全部被弄斷,陶天工他們的棺材集體消失,天香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裡?
“嗯……我想吃墓前的魚,你能帶着小姑奶奶回去抓嗎?笨蛇似乎也想家了,你帶它們一起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回來就把刀送你,好不好?”我繼續忽悠着,天香張合幾下嘴巴,想了一會,失落的說:“相公不去啊!那你在這等我們回來……”
她剛從棺材裡鑽出去,沒一會又鑽了回來,盯着小然的牌位說:“我走了,她也不能在這。”
只有十歲智商的小天香居然會吃小然的醋?
“封!”
我豪爽的讓她帶走小然的牌位離開,騙走天香,掏出六張紙符貼在了棺材的六面封住了棺材,以防天香從外面再進來吸收聚集過來的紅塵晦氣。
“五行散,六合聚,起!”
把刨屍體刀含在口中,六合風水陣終於自行運轉了起來,一絲絲淡淡的七彩氣息出現在棺材裡,慢慢的沿着刨屍刀進入我的身體又遊了出去。我緊閉雙眼,聚精會神的控制元神吸收進入屍體的紅塵晦氣,不讓晦氣再跑出體外。
是生是死,就此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