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鋒利的指甲近脖子,桃子嬸嚇得瞳孔放大,雙腿軟。千鈞一髮之際,小然閃身出現,一腳踹中殭屍小然腰部,殭屍小然僵直的身體橫移出好幾米。
桃子嬸看不見鬼小然,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木訥的表情。
“啊……啊……天香……要……打……死……你……”殭屍小然走路依舊用跳的,說話的聲音也結巴。
殭屍輪着僵硬的胳膊,鬼拿着毛筆,兩女衣衫飛舞相對衝刺,眼看又要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火拼。我腳下發力衝到她們中間大吼:“都他媽的有玩沒玩,先別打了。”
“天……香……討厭她。”殭屍定格在我左邊,像做錯事的小孩低下腦袋,小腦袋瓜子都快埋進了胸前的溝裡。她委屈的放下伸直的胳膊。如果殭屍會哭,她一定哭了。
“老孃也討厭你。”筆在鬼小然手中消失,她哼了一聲,把頭偏到了一旁。
“天香乖,你不是說想睡覺嗎?那先睡覺。”
殭屍小然明顯只有小孩子的智商,我自然先安慰她。小然不爽的瞪了我一眼,嗖的一聲鑽進了我背後的箱子。“跟你美若天仙的殭屍媳婦睡覺去吧!老孃再理你……再……”
“有這麼誇自己的嗎?”我心裡剛想調侃,話還沒說出口,耳畔傳來一陣急促的風,接着又是轟的一聲響,等我回神,發現自己已經被殭屍小然帶進了巨大的石棺,棺材蓋也已經合到了一起。
“喵!”
小姑奶奶可能是殭屍小然蓋棺材的時候跟着跳進來的,它蹲在殭屍小然臉頰旁邊,做賊似的伸了伸爪子,每當要接近殭屍小然的臉,它又膽怯的把爪子縮回去,似乎怕再被沾上。
如果是以前,老子可能會被小姑奶奶的樣子逗樂,可是現在的姿勢讓我非常難受。
石頭棺材很大,足夠三個人睡了,殭屍小然好像怕我跑似的,她平躺在棺材裡,我趴在她身上,她兩條胳膊壓在我背後,老子怎麼用力都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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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浪費勁了,她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小然從木箱裡出來,與殭屍小然平齊的睡在一起,兩張一摸一樣的臉近在咫尺,我左看右看,即新奇又感覺自己快瘋了。我停止掙扎,弱弱的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你叫她天香吧,天魂只記得她是天香公主!老孃打的都快累死了,還是沒能把天魂打離身體,看來天魂已經和身體融爲了一體。”小然伸手觸碰天香額頭上的月印,手指和月印接觸的地方銀光一閃,手指被彈開了。“月印引天魂,天魂得了身體,借九龍聚*和你陰差陽錯跑進墳墓,讓她蛻變成了殭屍中的皇族。地魂與命魂以及七魄得了氣運成了陰神,也就是我。其實我們兩都不是完整的小然,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整……”
“陶天工這個老傢伙,在身體死亡後元神再次修煉到了陰神巔峰,如果他肯陰神入地府怎麼也是一個州城隍?好死不死的卻白日做夢。九龍聚*不是用來養殭屍的,他想九龍聚真,白日飛仙……”小然罵着她的老祖宗,我可不敢跟着罵,默默聽着她繼續解釋。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先不說修命,秦始皇定鼎九州,焚書坑儒滅天下所有教派,積天下氣運鑄造不朽皇庭想與天庭爭鋒,可惜最終失敗。風水就是天、地、人三勢風水,隋煬帝楊廣打通運河想重新梳理九州,想借地勢而成仙,結果被李唐易鼎……積陰德就是行善,讀書是考取功名得皇庭氣運籠罩……想長生的皇帝最後都鬱鬱而終……”
小然越說越憤恨,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陶天宮在四十歲以前打磨身體,並鑄造九龍聚*,四十六歲自殺,讓身體保持武者的強度轉而專修元神,身體和元神同修是修命。讓二爺爺招兵買馬,如今成爲了將軍是聚集氣運。九龍聚*是風水,爺爺父親以德行天下是積陰德,我這一代被該由男丁考取功名的……”
“天意如刀,皇帝都只敢碰一樣,哪能讓他積齊五種?到我這一代根本沒了男丁。現在好了,他被鎖在了九龍聚*,自己都出不來。如果不是劉雲萱瞎鼓搗,我也會跟着關進去。他白日飛仙的美夢,算計了陶家幾代人,最後害得老孃鬼不鬼,人不人,神不神……”小然吼着吼着,慢慢流出了眼淚,淚珠剛滑過臉頰就消失不見。
我被天香抱着,心疼的想幫她擦眼淚,卻連手都伸不出去。
同時陶天工的野心也讓我震撼不已,什麼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與陶天工自殺的氣魄,虛無縹緲的野望相比,簡直是渣渣。 wωω•tt kan•¢ ○
陶天工是讓人敬佩的梟雄,卻不是一個好祖宗。
“呼!說出來輕鬆多了。”小然轉頭溫柔的看着天香說:“如果不是我打通與她的感應,她也不會出來的這麼早。如今的智商與十歲小孩差不多,而且還是跳屍,連飛屍都不是。她如果感覺自己能出來了,最起碼也會成爲飛屍,與陰神一個境界,那時候智商不會比常人差,身體也不會半軟不硬的……”
行屍、跳屍、飛屍與元神的顯像、凝神、陰神,大概對應。其實兩者只是一種模糊的對照,就像電腦賣五千塊一臺,衣服也賣五千塊一件,雖然電腦和衣服價格相同,但作用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殭屍和元神的能力也是如此,沒有對比性。
我們聊了很多,直到我實在忍不住睡意才沉沉的睡去。
入夜,我肚子餓的咕嚕叫,好不容易等到天香睜開眼睛鬆開了雙臂。
“把你的蓋子打開。”小然不爽的命令。
天香動了動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看着棺材蓋子,好像在說,你自己走啊?小然看着天香的眼神差點沒被氣死。
自己被自己氣的發狂,古往今來,小然還是第一個。
這張巨大的石棺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小然的陰神之體也出不去,如果不是小然與天香本來是同一個人,陰神跑進這個棺材只有一個結果,被棺材自主的分解吸收,最後反補給天香,增強天香的靈智。
轟!
天香掀開蓋子,小然一臉晦氣的飄了出去。
棺材也就一米多厚,我能自己走出去,可是看到殭屍媳婦要哭的樣子,我也只能認命的被她用僵直的兩條胳膊架着,輕輕的放到棺材外面。
“相……公……小然欺負你,你在地上踩三下,天香就出來打她。天香好睏,繼續睡覺。”天香說話還不順溜,不過比之前好了不少,她說完躺回了棺材,棺材再次蓋合上,棺材嗖的一聲鑽進地下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看到平坦的地面,不管是誰告訴我之前這裡有個巨大的石棺,老子也不相信。
再次吃上三姐做的飯,我有種仿如隔世的感覺,在飯間聽花生香講白天發生的事情,老子頓時火冒三丈。
愧樹林的變化讓孫家臺和消家臺的人大驚,在白天豔陽高照的正午,兩個臺的人跟隨着兩個跑江湖的騙子摸進了愧樹林,他們看到大棺材都倒吸着涼氣。
村裡人聽江湖騙子的,往三張木棺和石棺上潑了黑狗血,當他們發現三個棺材裡睡着三女也沒說啥,集體對向了石棺。
他們砸過,撬過,搬過……都奈何不了石棺,我睡在棺材裡也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不是桃子嬸和花生香偷偷放了很多蛇,把他們嚇走,不定他們還會做出啥子。
白天人太多,光天化日的桃子嬸不好放蟲,放屍體,只能忍着。
桃子嬸倚靠在桌邊,藉着月色望着村子,她銀牙咬的吱吱響,是真的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