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韓宇恍然,“難怪你剛來警局就死活要來我們這一組,還經常和沐言爭辯,我開始以爲你和他不對眼,原來你們早就認識。”
“是我認識他,他從來沒注意過我,你不知道沐言的個性嗎?當時在警校的時候他就是風雲人物,幾乎整個警校的女生都暗戀他,可他呢,對所有人,都一個態度,視而不見。”
蕭雅似回憶起了什麼,眸光中漸漸恢復了神采。
“所以你才選擇了和別人不一樣的方式,天天和他辯論案情,和他犟,甚至爭吵?”韓宇浮起一層苦笑。
“虧我還以爲你們天生不合拍不停幫你們調停,原來你另有打算。”
“若不是這樣,他如何能注意到我,他的眼裡心裡除了案子,還能放進誰?”蕭雅脣角浮起一層比韓宇還苦澀的笑。
“不管怎麼樣,他最終還是接受你了,以他的個性能當着整個刑警大隊的人那樣做,已經不容易了。”
“是啊,那天就像做夢一樣。”蕭雅昂起頭,陽光從窗外傾瀉進屋,籠罩在她秀美的臉頰上。
她的臉,好似在發光。
“韓宇……”蕭雅的聲音近乎夢囈。
“答應我,無論如何替我找到他,他已經在我生命中消失了一年多,如果他還活着,我一定會好好守着他,再不讓他離開我。”
“嗯。”韓宇重重點了點頭,將眸光中的眷戀收斂乾淨,脣邊泛起一絲淡然的微笑。
“他去做臥底了是吧,縝密的頭腦,完美無缺的推理,如果那個人身邊缺一個這樣的人,誰又比他更合適呢?”
蕭雅的眸子在陽光下晶瑩閃爍,柔和又清澈。
“你們如何聯繫?我想他這樣做之後一定會刻意疏遠你,可你們一定有自己的聯繫方式,還有,這次行動肯定有人知情,到底是那個領導在背後支持你們,告訴我!”
“我們用暗語聯繫,這是隻有我們倆才能破譯的文字,如果他發現了什麼,就會在警局的更衣室內留下一個便條,就算被人發現了,也以爲是信手塗鴉的痕跡,看不懂它的含意。”
“誰是你們的上司?”蕭雅眸光閃爍不定。
“秦俊明?對吧。”
“蕭雅,秦局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爲了打擊罪犯,誰也沒想到沐言會突然出事,本來他最後一次給我留言說他已經接受了那個人所有的考驗,馬上就要見到他真實的面目了,很快他就能獲取對方所有的罪證,將他繩之以法。”
“可偏偏那個時候,我父親受了槍傷,生命垂危,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照顧父親身上,這才忽略了他,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時候我多關心一下他,沒準,他就不會出事了。”蕭雅平靜的說着話,聲音平靜柔和,可眼角的淚卻再次淌下,一串串,好似檐下稀疏的春雨。
“這都是天意,你別太自責。”韓宇壓抑下內心的感傷,輕聲安慰,“沐言肯定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他。”
……
韓宇和蕭雅從辦公室走出,恰好看到周叔在給施琅脖子上藥,看着他喉嚨上青紫色的淤痕和慘白的面色,兩人頓時吃了一驚!
“出什麼事了?如何傷成了這樣!”蕭雅眉尖輕輕挑起。
“沒事沒事,我們只是做了一個實驗。”施琅咳嗽了幾聲,連連擺手。
“什麼實驗需要下這樣的狠手?誰做的?”蕭雅的眸光從幾人身上掃過,忽見李開明縮了縮脖子,眸光頓時一冷。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蕭雅冷哼。
“蕭處您不是讓明明看看存檔嘛,她發現了一些線索,卻和施琅的意見不合,於是施琅便提出讓我配合他一下,接過我一時失手,才讓他受了點輕傷,看起來嚴重其實沒什麼的,不過,我們還真的發現的重大的線索!很重要的!”
李開明眼珠子滴溜轉了兩圈兒,將話題輕輕帶開。
“什麼線索?”蕭雅一怔,將視線落在曾明明臉上,關於林筱簫自殺一案的文檔她看了數次,沒發現任何端倪,曾明明纔來了幾個小時,就發現了線索?她有些不信。
“就是……就是……”李開明接連就是了半天,卻就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剛纔的試驗是他親手做的沒錯,可這個試驗究竟證明了什麼,他實在沒搞太懂。
“我現在能肯定林筱簫不是自殺。”施琅見狀,趕緊站了起來,咳嗽了兩下,繼續說:“她很可能被人控制了意識,所有的行動都不是出於本心。”
“證據呢?”蕭雅不爲所動。
“證據就在這兒!”施琅指了指脖間青紫腫脹的痕跡。
“大家知道我的自制力,爲了抓住一個罪犯,我能不吃不喝在狹窄的空間內蹲守一天一夜,一動不動。有一次我在野外受了槍擊,擊中了大腿,依舊開着車追了三公里抓住那名逃竄的殺人犯。”
施琅表情異常嚴肅:“我這樣說不是爲了吹噓我的功績而是想證明一件事,我的自制力和毅力遠超於常人,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比所有的刑警都強,但我至少比一個從來沒接受到體能訓練和心智訓練的女人強多了。”
“你指林筱簫?”蕭雅面色微微一動。
“對!即使如我這樣的自制力在受到致命勒迫的時候尚且控制不住自己頑抗的慾望,她一個女人,如何能如此平靜的走向死亡,甚至,連一絲掙扎的跡象都沒有。”
“周叔,給我林筱簫的驗屍報告!”蕭雅一擺手,打斷了施琅的解釋。
周叔立刻將一份材料遞了過來。
蕭雅面色凝重的翻看了一會兒,眸光浮起一層厲色。
“催眠,原來是催眠!”
她視線轉向韓宇,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彼此的心思。
毫無掙扎的上吊自殺,義無反顧的衝向武警被擊斃,這一切看似簡單直白的死亡方式,原來背後隱藏着這麼大的陰謀!
“這些,都是你發現的?”蕭雅收斂的眸中的厲色,將視線再次落在曾明明臉上。
“我只是無意中看出了這一點,提議了一下,剩下的都是施琅,李開明的想法。”曾明明連忙解釋。
蕭雅淡看她一眼,輕聲開口:“依你之見,接下來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