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東西還真管用!”曾明明一把拉下司機的鴨舌帽,這人三十多歲,一臉忠厚老實,再看看他的手,修長柔軟,五指關節分明,尤其食指和中指又細又亮,彷彿塗了一層油脂。
“摸客?”曾明明一怔。
普通的賊可沒這樣標誌性的手指,只有那些大賊,慣盜世家纔會從孩子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用特殊的藥水浸泡他們的手指,爲的就是讓食指和中指的骨頭更加柔軟靈活。
這種人已經不能稱之爲賊,他們有一個響亮而不失文雅的名字,摸客。
摸客們不僅指上功夫一流,而且最擅長僞裝,輕而易舉接近人還不被察覺,和槍道組織一樣,摸客也有自己的聯盟,只要有人出的起價錢,無論盜竊,抓人,暗殺他們都接。
先是槍盜的殺手,現在又被摸客盯上,看來自己真被黑,道盯上了。
黑鷹沒有撒謊,有人在黑市花了大價錢要綁架自己。
……
曾明明很快處理完眼前的事,又打了輛車找到施琅和譚美所在的地方。雖然自己處境不秒,可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先救他們兩個。
剛下車,就看到毛裕興立在路邊抽菸,見她下車,匆忙走了過來。
“師父,有發現嘛?”曾明明趕緊迎了上去。
“這是個老小區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個大型地下停車場,我過來的時候問過出租車司機,別說這裡沒有,附近幾公里都沒這麼個地方,譚美那丫頭是不是記錯地址了?”
毛裕興吐出菸捲,咂吧兩下嘴。
“那你發現別的什麼沒?”曾明明問。
“我從裡到外轉了三圈兒了,沒有鬼氣,也沒有發現怨靈,這大白天的,怎麼會被鬼打牆?是不是有人裝鬼嚇唬他們?”
“應該不會,譚美和施琅都不是沒經過事的,現在一個昏倒一個被嚇成那樣,肯定出了什麼事。”
“這事奇怪了,如果真在這片地方,我不可能沒發現啊。”毛裕興摸着下巴,皺着眉想了一陣,“要不把那個小鬼喊出來,大家分散找找看。”
“他們還沒回來……”曾明明低下頭,三小鬼消失的事她一直沒和任何人提過。
“出了什麼事?”毛裕興臉色一變。
簡單把事情講述了一遍,毛裕興臉色更難看了。
“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
“先別說這些了,趕緊找他們倆,師父,你熟悉這一片,咱們倆再轉一圈兒也許我能發現點什麼。”
“只能這樣了,明明啊,你也別太擔心,那個鬼差和我還算有點交情,等這事了了,我請他上來問一問,看看他爲什麼一直難爲你。”
“師父,他真的是鬼差?”曾明明跟着毛裕興進了小區。
“應該是啊,我請陰差的時候遇到過他,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打過交道,所以上次你下陰曹我才找他幫忙,按道理他不是不講理的鬼啊,爲何盯着你不放,我也想不通。”
兩人交談間已沿着小區走了半圈兒。
就像毛裕興剛說的那樣,這裡的樓羣比較陳舊,小區內的公共設施綠化也不怎麼樣,空閒的路面都停滿了車,根本沒有地下車庫。
曾明明開了陰眼,聚精會神的四處查看,兩人從頭到尾將整個小區轉了兩遍。
愣是一點異常也沒察覺出來。
“譚美告訴我的地址是這裡沒錯啊,她說他們發現了些情況找到一個地下車庫,就出事了。”
曾明明越走越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雖說現在天氣炎熱,可畢竟是大白天,怎麼逛了半天小區中一個行人都看不到。
“這地方真邪門,怎麼這麼安靜。”
毛裕興不住口的嘬着菸捲兒,眯縫着小眼睛到處瞅。
別說小區裡一個人都看不到,連個蒼蠅蚊子也不見,夏天這麼熱,路邊的蟬鳴聲震耳欲聾,可這裡,卻安靜的詭異,絕對不正常。
“師父,什麼樣的鬼打牆能屏蔽咱們得感知,還能讓人產生幻覺?”曾明明站住,身後總有一種被人盯着的異樣感覺。
“墓地,一大片墓地,還得是那種荒山老林中連成一片的那種。”毛裕興從口袋中摸出桃木劍,還抓了一大把符咒,心裡的不安感總算稍微有點緩和。
“剛死的鬼,除非怨念極強通常都不會影響到人,只有許許多多鬼魂聚集在一起,才能形成強大的磁場,改變人的腦電波,屏幕人的正常思維,讓人產生幻覺。這就是所謂的鬼打牆,只有那些死了許多年的怨靈才能施展,但也只侷限針對某個人,可這是居民區,人氣鼎盛,鬼氣自然湮滅,到底什麼樣的怨靈能控制這麼一大片地方,我實在想不通。”
毛裕興也覺得不對勁兒了,背後發麻,後脖子發冷,這明顯是被陰魂盯上的徵兆,爲何他覺察不出一絲的鬼氣存在?
“咦,那家有人!”
曾明明眼尖,一眼看到對面的陽臺上有人影晃動,連忙朝對方走去。
一棟五層的老式樓房,一排四個單元樓,靠近三單元一樓封着一個超大的鋁合金陽臺,一個女人穿着睡衣正在晾衣服。
“大姐,我打聽點事兒!”
曾明明敲了敲玻璃。
那女人正舉着襯衣掛衣服,好似沒聽到。
“大姐,大姐!”曾明明又喊了兩句,女人還是不回頭,沒辦法她用手扒開推拉窗,縫隙剛露出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心中一凜,曾明明後退了兩步,這時女人忽然回過頭來。
慘白的臉駭了曾明明一跳!
“嚇死我了!大白天你在我家窗子外面幹嘛!”女人手一鬆,衣服掉在地上。
曾明明吁了口氣,這女人臉上貼着灰白色的面膜,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看起來真是怪嚇人的。
“你好,我是市刑警隊的,想和你瞭解下情況。”
曾明明出示了工作人,女人猶豫了下,將窗子拉開。
“什麼事問吧,不過小點聲,我兒子剛睡着。”
“咱們這附近有車庫嘛?”曾明明上下打量着女人,她的臉貼着面膜看不出膚色,穿着長袖的襯衣襯褲,只有裸露在外面的一雙手,特別白皙柔軟,尤其十個指頭,嫩的和剝了皮的蔥白一樣,指尖塗抹着鮮紅的豆蔻。
“車庫?”女人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這個破小區別說車庫,車棚都沒有一個!你自己瞅瞅,統共這麼大點地方,還用的着問我?”
“我怎麼覺得咱們這個小區人這麼少呢,我都轉了大半天了,幾乎沒看到人!”鼻息間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順着鼻孔只往裡鑽。
曾明明踮着腳往屋裡邊瞅,毛裕興似乎也聞到了,正伸着脖子從陽臺側面的玻璃窗內往裡看。
“這裡幾乎全都是租住戶,大白天哪偷人去,不到晚上十點,沒人回來,要不是我兒子最近一直生病,我也沒時間忙裡偷閒。你以爲我們和你們一樣啊,沒事到處閒溜達,問東問西就有大把錢賺,我們都是勞碌命。”
女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問完我回忙乎去了,剛殺了一隻雞還沒來的及拔毛呢,沒時間陪你們嘮嗑!”
女人轉身進了屋,很快,一股開水燙毛的臊臭味便傳了出來。
曾明明看了眼毛裕興,他好似也沒看到什麼,兩人對視一眼,離開這家人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