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因爲有了襯托,才能更凸顯其與衆不同。
比如羅宇文以27歲的年紀接任警局局長這件事,在這個年紀就能坐上這個位置,可謂開闢了N市司法系統的先河。
原本,這是一件非常令人矚目的事。
結果,卻被另一個人的上任蓋住了風頭。
以至於最近一個多月,警局上上下下都在關注她。
就連羅宇文當任這件大事,都顯得有些風輕雲淡了。
羅宇文的秘書爲了這事沒少和其他科室的同事拌嘴,本來麼,她好不容易託門子找關係才進的這個位置。
原以爲怎麼也得跟着風光風光,說不定,運氣再好一點,還能近水樓臺先得月什麼的也未曾可知。
誰知道,現在整個警局都在議論新上任的那個九處處長,就連羅院長當選局長這件大事都被對方的風頭蓋過去了,更別提她走馬上任,小官三把火了,根本就沒人顧得上。
才二十歲!剛上班不過一年,怎麼就平步青雲上了這個高度!
她戰戰兢兢混了五年,還是靠姐夫託門子走關係才當上了局長秘書。
憑什麼!憑什麼啊。
這些天她窩夠了火,今天剛進辦公室大廳又聽到別人在議論。
隱隱約約好似聽到了‘曾明明’和‘羅宇文’這兩個人的名字,耿曉燕心口的火立馬竄了上來。
這些人,還把她這個秘書放在眼裡嘛!
背後嘟囔幾句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當着她的面也敢談論這件事。
她再也不能忍了!
“還沒有組織紀律性了,大白天的,一個個在這裡嚼舌頭根子,局長剛上任,多少工作等着他處理,作爲局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你們就這樣應付差事?”
耿曉燕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
“曉燕,我們沒說什麼啊,就是隨口聊聊的,別生氣,我們馬上工作。”
一個有眼力見兒的女警趕緊賠笑。
另一個卻有些不以爲然,都是公務員吃皇糧,只要不犯大錯誰還能開了誰,不就是個秘書嘛,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
這個耿曉燕,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以後指不定怎麼欺負大家。
打定了主意,臉上便多了一份不以爲然,眼角餘光瞥了眼緊逼的局長辦公室大門,淡淡開口,“呦,大清早至於這麼大火氣嘛,不就提了幾句曾處長,就這麼吃味,我們也沒說別的……”
“說閒話還有理?這可是上班時間!”耿小燕更來氣了。
“什麼叫閒話?”那個女警語鋒也挺尖銳,“曾處長是局裡剛提拔的第三個處長,雖說年紀青青,但架不住人家有工作能力,才一個月就破獲了三起懸案,我們崇拜一下也是自然,怎麼?多學學前輩的經驗也有錯了,某些人不也是整天羅局長前,羅局長後的喊着,怎麼就單單看我們不順眼!”
“她一個小小的處長能和羅局長比?”耿曉燕徹底急了,聲音不由自主也拔高了幾分。
“羅局長可是留美高材生,有三個學士學位!不僅個人能力出衆,而且履歷豐富,上任後屢破大案,她算什麼!不知哪個縣旮旯破警校畢業的大專生,憑什麼就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別以爲別人都是傻子。”
“英雄不問出處,組織部下達的委任令都說了,人家有特殊才能,我聽說,她剛畢業就破獲了好幾起懸案呢,拆遷藏屍案,還有什麼來着,反正很厲害。”
“屁特殊才能,我看就是狐狸精,先前抱着沐隊大腿,硬把沐隊的業績強加倒自己身上。現在,眼看沐隊沒戲了,誰知又投入了誰的懷抱,這才混了個處長的位置。這種女人就是靠着狐媚男人才走到這一步的,你們還以她爲榜樣,簡直笑死人了。”
耿曉燕說的吐沫星子亂濺,心裡的火似乎宣泄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憋悶了。
“曉燕,這話可不能亂說。”先前那個女警面露詫異之色,忍不住瞥了眼局長辦公室的門,她來的最早,有些事耿曉燕並不知情。
“我哪亂說了!我說的是事實!你們啊,別被這種女人騙了,什麼最年輕的處長,我呸,明明就是個下賤的只知道投懷送抱的野雞!”
“咣噹!”一聲巨響!
有什麼東西重重被踹開。
耿曉燕嚇得打了個激靈,回過看一看,羅局長一臉森然的立在辦公室門口。
大門,被生生踹塌了一塊,顯然,這一腳,絕對用了全力。
羅宇文無疑是英俊的,此時的他,挺立的彷彿一顆挺拔的青松。
嶄新的警服穿在他身上,令他原本俊朗深邃的五官多了幾分不羈。
而當他那對烏黑的雙眸看過來時,竟比耿曉燕見過所有的局領導,甚至省廳領導,還要威嚴清冷。
耿曉燕的心‘突突’跳的厲害。
羅宇文沒再發火,也沒呵斥她,就這樣,冷冷,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他的臉色似乎很平靜,只是這平靜的容顏下,卻讓她感覺到一陣陣深入骨髓的冰冷。
“羅局……”耿曉燕顫聲喊了一句,臉色突然凝滯!
一個纖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羅宇文身後,一樣一身筆挺的制服,很清瘦,容貌清秀卻不夠出衆,皮膚卻似皎月般通透乾淨,五官清淡柔和,獨獨那雙眸子比星光還璀璨。
只和她對視了一眼,耿曉燕就被對方的氣勢鎮住。
不知爲什麼,一個名字忽然從腦海中迸現出來。
她,就是曾明明,新上任的公安九處處長。
辦公大廳死一般沉寂,耿曉燕只聽到自己的心跳一陣強似一陣的狂亂。
深深的無助襲上心頭。
若不是最後一絲矜持撐着,她幾乎就要癱軟在地上。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容光,不疏於羅宇文的威嚴清冷。
甚至,比他還多了分從容淡定。
人如皎月,眸若星塵,耿曉燕心裡莫名其妙浮現這兩句成語。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心裡卻恨的咬牙切齒,那個女警絕對是故意的,她知道曾明明在羅局長辦公室內卻故意譏諷她,讓她失控。
“羅局,我……不是有意的。”耿曉燕聲音戴上了哭腔。
羅宇文看着她,臉上一瞬間浮現的冷意讓她渾身冰冷,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