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家確實和睦了幾年,我慢慢的將這份家業傳給了柱子,他很會說話,對上門的主顧很盡心,加上他確實學會了我八成的本事,人們也逐漸認可了他。
我心裡安慰,漸漸的,就放鬆了對他的管制,讓他獨立接活。
我的放任和寬容縱容了他。
柱子的野心日益顯露出來,他現在的日子嗤之以鼻,他覺得他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住大房子,有數不清的錢可以揮霍,要女人有女人,要身份有身份,他覺得自己本事越來越大了,慢慢的,開始瞞着我接私活。
替有錢的人算命,斂財,甚至,幫惡人消災解難。
他再也不滿足在小巷子裡靠給別人看事收一點小錢過日子。
他想要的越來越多。
我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便開始讓老黑監視他的行動,老黑的耳朵類似諦聽,卻沒有諦聽那麼厲害,可以掌握三界的所有的事,可他如果想監視一個人,那個人便逃不出它的掌控。
我知道他揹着我所做的一切,又氣又惱,狠狠教訓了他一頓,警告他若是在任意妄爲就收了他的靈物,破了他的靈法,他的法術都是我教的,罩門在哪我一清二楚。
他害怕了,賭咒發誓說再也不敢了,我還是不放心,只好天天盯着他。
那幾個月,表面上他挺老實的,再也沒偷偷給別人看事。
原以爲他真的怕了,沒想到他卻揹着我和那個靈物開始修煉秘術。
我們家的靈物是通過香火獲得靈能的,這種方法雖然晉級緩慢,但靈力精純,是大道之術。
可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它們很快功力大增。
人的血肉魂魄,甚至各種怨念,執念都可以快速提高它們的實力。
它們實力高了,便能輕而易舉擺脫老黑和我的監視。
只是這個功法副作用很大,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它們會想癮君子一樣,需要越來越多的能量,最後,墮入魔道。
我早警告過柱子,可我沒想到爲了擺脫我的掌控,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那時候他還不敢殺人,吸收人的負面情緒爲他所控,快步提高靈能,是他必須着手進行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你的母親和舅舅找到了他。
他們年紀青青家逢鉅變,心裡有刻骨的仇恨和怨念,這樣的他們,正是柱子最需要的。
他替他們分別看了相,你母親有醫者之能,一生坎坷多難,而你的舅舅雖有經商的天賦,但沒有官運,一輩子也無法進入仕途。
他算的很準,你母親和舅舅爲之嘆服,當時他們倆太年輕了,走投無路,自然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柱子身上。
渴望他能給他們一條出路,好替父母報仇雪恨。
柱子說,若想報仇,你舅舅就必須要當官,這個世道,有錢的不如有權的,只有你舅舅進了官場,才能替家裡人徹底洗刷冤屈。
可惜,你舅舅沒有官運。
要想改變這一切,只能改命。
要有人心甘情願將一生的運氣貢獻出來,用她的一生,改變你舅舅無法入仕途的命,祝他平步青雲。
而被改命的人,則會一生孤苦,悽慘無比。
聽完他的話,兩個年輕人都沉默了。過了好久,你母親咬着牙說,她願意犧牲自己替弟弟改命,給父母報仇。
你舅舅說什麼都不同意,姐弟倆爭吵半天,最後抱頭痛哭。
你舅舅和母親的怨氣太重了,他們心裡的執念已經上升到了頂端,這樣的怨恨正是雙頭蛇需要的恨。
柱子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後來,他替他們出了一個主意。
成人之間轉運很難百分百成功,因爲人天性就是自私的,即使一個人甘願犧牲,可術法完成的過程中,只要被抽取運氣者產生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個術法就會自動終止,反噬力會讓施法者和被轉運者受到嚴重的傷害,甚至會危機生命。
所以,這是一門禁術,嫌少有人會瘋狂到不顧自己的生死替別人改命。
可我的兒子已經陷入了瘋狂的邊緣,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竟然獨闢其徑,想出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轉運法門。
這世界上有一種生命,擁有純淨的心靈,無暇的心智,靈力精純無比,卻沒有思想和慾望,不懂反抗。
這就是胎兒,他們從生命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擁有獨立的生命和自己的命格,可他們卻沒有支配自己的能力。
柱子的主意簡單又殘忍。
只要你母親能懷上一個孩子,他就可以替你就舅舅安全轉運。
你母親當場就拒絕了,她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陷入厄運之中。
你舅舅也堅決不同意這樣做。
兩人告辭離開後,柱子默默給刺蝟精下了一道命令,讓它潛移默化的影響這兩個人的心智,這兩個年輕人,心裡的積怨太重,手裡又握着一大筆財富,正是他可以利用的目標。
“孩子,不要記恨你的媽媽和舅舅了,他們之所以會這麼做,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刺蝟精的蠱惑,放大了心中的仇恨和執念。”
講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毛阿婆握緊了曾明明的手。
曾明明的手一直在抖,“阿婆,如果他們是被人蠱惑的,爲什麼不來找我?任由我自己在孤兒院自生自滅呢?”
“唉,他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啊,你不知道這個法術的陰毒,當年,如果他們不扔了你,恐怕你根本無法成年。你舅舅的運勢都是從你那來的,他離你越近,你的運氣就越差,甚至會危及性命,至於你的媽媽,因爲她是這個法術的間接作用人,自然也受了這個法術的牽連,也就是說,你們一旦靠近,其中的一個人必定受其影響。不是黴運連連,就是身體衰敗,弄不好,還會送命的。”
“可我最近一直挺順利的啊,身體也很好,這是怎麼回事?”曾明明心裡咯噔一下,秦局最近接二連三被上級部門清查,秦醫生的身體每況愈下,難道,都和她有關嗎?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我看你的面相,已經大有緩和,雖然說沒有徹底改變,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諸事不順了。雖然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這種改變勢必影響到一些人。我真的想不通,誰會有這麼大的能力改變這一切。丫頭,你最近遇到過什麼高人嘛,這件事很重要,你最好告訴我。”
毛阿婆擰眉思索了一會,很嚴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