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明獨自惆悵了一會,放開心事,趕回天台。
這時,整個警局內部都已知曉了這件事,局領導聽聞整個事件的經過後,很是震怒,立刻召開了內部加急會議,專案組所有的成員都已經到位,現在,只剩下曾明明沒有到場了,何宇宸正在滿世界找她,已經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了,可是一直無法接通。
“明明,可算找到你了,你到底去哪了?電話爲什麼不接?”見曾明明走上天台,何宇宸大步流星衝了過來,一把攥住曾明明的左手。
“快去會議廳,局長要見你。”
“見我?爲什麼?”曾明明頓時有點緊張,“不是韓隊讓我下樓去勘察現場嘛,我又沒亂跑,只是和毛警官單獨聊了回,我們沒等上電梯,就順着樓梯邊走邊分析案情,我不是不接電話,根本沒聽到鈴聲。”
曾明明一邊說一邊摸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可能沒電了。
“你遇到了毛裕興?真巧,我聯繫半天都沒找到他,本來還擔心你罵我呢,沒想到你們居然碰到了?”
“啊,不是你通知他到樓下的?”曾明明一愣。
“別說這些了,趕緊去會議廳,秦局對這個案子極其重視,千萬不能耽擱了。”何宇宸打斷她的疑問,拽着她一路小跑,曾明明見他着急麻慌的樣子,心裡更緊張了,秦局長這個人她聽說過,據說出了名的嚴苛,他這麼急着見自己,不會想斥責她什麼吧。
……
曾明明一路胡思亂想,直到跑進會議廳大門了,都忘記自己的手還被何宇宸拉着。
也許是他們的腳步聲太雜亂,會議廳太安靜,總之,當他們倆手忙腳亂衝進會議廳大門的時,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他們倆緊緊相握的手上。
“專案組何宇宸報告!曾明明找到了,她一直在樓下勘察事故現場,因電梯太忙所以步行上的天台,所以,回來晚了。”
何宇宸‘啪’得一個立正,身材筆挺,姿勢端正,說的話也朗朗順口,可惜他的右手一隻緊握着曾明明的左手,這樣的動作和解釋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行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冒冒失失,趕緊過來,秦局長正在開會呢,沒長眼啊!”韓宇狠狠瞪了何宇宸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譁衆取寵。
“是!”曾明明甩開何宇宸的手,面紅耳赤的坐在韓宇身後的椅子上,不遠處,秦局長側立在最前排,沐言纖長挺拔的身影輪廓清晰,就坐在離他幾米的一個空位置上。
曾明明使勁兒將左手在褲子上蹭了幾下,飛快擡起頭朝他看了一眼,剛要給他使個眼色,卻發現他的視線已移到了另一邊,看他的表情,淡然冷漠的依稀如常,好似根本沒將剛纔的事放在心上。
曾明明心中一滯,緊抿了下嘴脣,強行將頭扭向了另一邊。
“明明……”何宇宸嬉皮笑臉湊到身邊坐下。
曾明明心中憋悶,一股火積在胸口化解不開,再看見他這幅吊兒郎當的臉實在有些鬱悶。
“我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等開完會,隨便你怎麼懲罰我,我都……嘶……你真踩……”何宇宸齜牙咧嘴看着腳背上還在用力旋轉的高跟警靴,疼的臉都都變形了。
曾明明目不斜視的盯着秦局,一臉認真聆聽的乖巧模樣,右腳卻斜跨出一步,暗自將全身的重力都轉移到某人腳背上。
“疼……疼!”何宇宸險些大叫出聲。
韓宇回身瞪了他一眼,將視線移到地板上,這時,曾明明已飛速收回右腳,坐正了身子。
韓宇輕咳一聲,將視線落在最前排一位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子身上,“王隊,整個事件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這是現場的幾次筆錄和後期審訊的記錄,還有這些證物,都已經覈實無誤。”
他一邊說,一邊示意身旁的一個人將所有的證物一一成列上去。
“嗯,這次行動你處理的還算不錯,各種證物整理分析的還算及時,雖然在嫌疑犯自殺墜樓這件事上你處理的有些急躁了,可這也不完全是你自己的責任。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再甄選隊員的時候,儘量選一些有經驗,性格嚴謹的警員配合你,否則,秦局還以爲咱們刑警大隊成了烏合之地呢。”
王曉斌慢條斯理的說了韓宇兩句,將桌上的幾份證詞和物證推到了秦局面前。
“秦局長,根據韓宇同志蒐集的這些證物和這幾份筆錄分析來看,我想,這起肇事傷人案可以結案了。”
“王隊長,你覺得沈盈就是殺害李林海後,僞裝他被車禍碾壓致死的元兇?”
秦局長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證物,視線在韓宇等人臉上一一掃過,看到曾明明的時候,他的眸光閃爍了兩下,很快將目光移開。
曾明明一怔,這個秦局長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和看別人有些不一樣,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曾明明忍不住有點緊張,我早就聽說過秦俊明的大名,據說他曾是國家司法警官學院精英培訓班的導師之一。全國著名的心理學案件分析專家,不僅有着豐富的刑偵辦案經驗,尤其在
重塑犯罪現場這一課題的論述上有着自己獨特的視角和見解。
傳聞,他在沒接任警局局長之前,曾偵破過無數匪夷所思的案例。
其中,以閣樓白骨案最爲著名,曾明明曾認真分析過那個案例,對他辦案手法極其推崇,先前曾明明沒見過秦俊明本人,她對他的印象都來自警局內部的傳聞,傳聞中他是一個不苟言笑,行事作風狠辣,甚至有點獨斷獨行的領導。
綜上所述,曾明明自然在心底對秦俊明這個人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她一直以爲他應該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嚴肅,一絲不苟的硬漢。
沒想到他竟是一個如此斯文秀郎的男人,除了身材還算高大外,整個人並無一點傳說中的霸氣,英武。
甚至,還有些柔弱。
本來,曾明明也不願意用柔弱這兩個字形容一個傳聞中如此厲害的男人,但他給自己的第一直覺印象,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