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女人一怔,手不由自主捂住了手腕,曾明明眼尖,她帶了個藏銀的鐲子,花紋古樸,線條流暢,像個老物件,只是這鐲子似乎和她時尚的衣着並不搭配。
“你怎麼把它戴上了!”男子一眼看見鐲子,也有些急了。
使勁抓起女子的手,將手鐲鋝了下來。
“這是我們剛買來打算送給我姐姐的禮物,這丫頭不懂事,自己戴上了,警察同志,您也喜歡這種老物件啊,嘿嘿,我哪裡有不少的,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你是倒騰古玩的?”沐言接過鐲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沒,倒騰那個犯法……我們都是老百姓,不能幹那個營生,我們就是收點民族工藝品賣給喜歡的人,賺個小錢,餬口,勉強餬口……”
男子訕笑着解釋,女子偷偷掐了他一把,卻被他一個狠厲的眼神遞過去,不敢吭聲了。
“看起來的確像個老物件,邊緣如此亮,肯定帶了許久了。”
沐言將銀鐲遞還給男子。
“對對,警察同志好眼力,我們收來的時候人家就是戴着的,說祖傳了,帶了幾輩子了,我琢磨着這是個好東西,正好家姐要過生日了,就打算送給她,誰知道她不懂事,偷偷帶了出來,讓您見笑了。”
男子點頭哈腰的接過鐲子,“飯沒吃上,發生了這種事,誰也想不到,太糟心了……對了同志,我們能走了嗎,剛纔聽你的口氣,這個案子和我們都沒關係。”
“恐怕還得過一會兒,這張銀色的菜單是誰點的?大家都過來看看。”
沐言將手中最後一章菜單放在圓桌上。
人羣聚攏過來,紛紛低下頭查看,女人面上露出輕微的駭然,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男子一把拽到了人羣后邊,兩人皆低下頭,誰也沒再吭聲。
“沒注意……”
“不是我,我們都快吃完了。”
“我也不記得了,點菜後我一直在看報紙喝茶。”那名老者拿着菜單皺着眉,連連搖頭。
“這餐單上的字跡不對啊,根本不是那個小姑娘寫的,莫不是有人在惡作劇,寒塘渡鶴影,這什麼菜,我都在吃了好幾年了從來沒聽說過。”
“對對,還有什麼貴妃醉酒,我也根本沒聽說過。”
兩個食客紛紛出言。
衆人七嘴八舌了半天,沐言好歹聽明白了,剛纔那對年輕的情侶是最後一個來餐館用餐的顧客,他們之後到事故發生之前,再沒人進來過。
聽完衆人的言語,沐言臉色如常,他沒說話,轉身對曾明明微微點了下頭。
“謝謝大家配合,請大家來這裡登記下,留下姓名住址聯繫方式就可以離開了,以後如果有需要,也許還要麻煩大家。”
曾明明面帶微笑走到一邊。
從揹包裡拿出筆記本和原子筆,這時,那幾名看守衆食客的警員也走了過來,衆人排好隊,一個個接一個的簽名離開。
那對男女站在人羣的最後邊,不時朝前面張望,偶爾觸及曾明明的眸光,立刻扭頭避開。
食客一個接一個離去,曾明明刻意注視着每個人的動作,和他們下筆的姿勢,沒發現任何異常。
不多時,隊伍只剩下兩個人。
年輕的女子慢騰騰簽下自己的名字,她的字寫的和蟲子爬一樣,和她光鮮亮麗的外表截然相反。
“不好意思,我的字太醜了。”
女子咬了咬下脣,臉色微微有點漲紅。
“麻煩你用左手再寫一遍!”曾明明微笑着注視着她,聲音卻冷冷的。
“你說什麼?左手?我又不是左撇子。”
女子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普通人帶手鐲通常都會帶在左手腕上,因爲人們習慣用右手做事,手鐲帶了不方便,而你,左手邊什麼都沒戴,右手上卻帶了三個腕飾,這不是很奇怪嘛。”
“我又不需要工作,不分左手右手的。”女子還在辯解。
“那你能和我解釋下爲什麼你會帶金手鍊,寶石鏈,外加一個厚重的藏銀手鐲嘛,你看起來很會裝扮,爲何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曾明明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剛纔不是說了嘛,這鐲子是送給他姐姐的,我因爲喜歡所以偷偷戴了出來,我喜歡怎麼打扮是我的事,警察也管不着吧。”
女子漲紅了臉,強詞奪理着。
“我確實管不着,但我有權利要求你用左手,再寫一遍。”
曾明明鬆開手,清澈的眸光中散發着淡淡的威嚴,女子用眼角餘光掃了男子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只好慢慢拿起桌子上的原子筆,咬着下脣,“寫就寫,反正我又不是兇手。”
周宇文一直靜靜佇立在一邊,看沐言和曾明明辦案。
他兩人默契十足,眼神交匯間那種心領神會,讓他微微有點惆悵。
不需要語言的默契,絕不是簡單的相處就能配合的如此完美的,這對男女,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女子飛快的寫了一行字,扔了原子筆。
那行字寫的凌亂異常,也亂的一塌糊塗,不認真看,還以爲是螞蟻蘸了墨水胡亂爬出來的。
“是你們非讓我寫的,我又不是左撇子,只能這樣了。”女子歪着嘴哼了一聲。
“羅宇文,你來鑑定一下。”
曾明明舉起手中的筆記本,喊。
羅宇文挺了挺胸脯,關鍵時刻,還得靠他吧。
羅宇文舉着放大鏡,對準餐單和筆記本仔仔細細觀察着。
這對男女越來越緊張,尤其是那個男的,額頭全是冷汗。
沐言對幾個下屬使了個眼色,四名刑警上前一步,將他們團團圍住。
“鑑定完畢。”羅宇文輕蔑的看了一眼滿臉蒼白的女子。
“這是一個人的字跡,我十分肯定!”
兩人臉色一變,剛要逃,前後左右的路早被封死了。
兩個刑警一人按一個,不多時,男女分別被拷上,而那個藏銀的手鐲也被曾明明重新拿在手中。
“我們沒有殺人,憑什麼抓我們,就算餐單是我們寫的,不過是個惡作劇罷了,誰規定惡作劇也要坐牢的,我們沒有殺人,我們一直在院子裡坐着,怎麼可能進廚房殺人呢,那麼多人都看着呢!”
男子一邊掙扎一邊嗷嗷大喊,女人也嚇的直掉眼淚,滿臉妝容都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