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下命令帶走了這對男女,並派了兩個幹警跟他們去所在小區的派出所覈實情況,搜查他們的住處,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方叔和服務員的屍體移走了,法醫徹底取證後封鎖了整個院子。
沐言最後看了一眼蒼翠環繞的小院,輕輕的將封條貼上。
方叔沒有親人,他的所有財產就只有這套房子,這個餐館,是他的家,也是他所有的回憶。
“別太難過,咱們一定找到真兇替他報仇的。”曾明明強忍着心酸安慰沐言。
“明明,你說人死了之後會去哪呢,方叔還能遇到自己的妻子嗎?他到底去哪了?”沐言好似在問她,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沒等曾明明回話,轉身慢慢朝小區外走去。
他的背影孤直寂寞,曾明明知道方叔在他的心裡的地位,也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若想沐言徹底解脫,第一,要抓住兇犯,第二,必須要他親眼看到方叔的魂魄得到安息,他纔會真正的心安。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堂堂的沐大隊長還是個有神論者,連靈魂這麼縹緲不實的東西都相信,還問人去哪了,難不成真的有天堂和地獄?MyGod,真讓我大開眼界。”
濃濃的京片子從背後響起,曾明明不用回頭,就知道誰跟過來了。
“你不跟着法醫院的車離開,跟着我們幹嘛?”曾明明回頭瞪了他一眼,快步朝沐言追上去。
“哎,等等我啊,別這麼無情好不好,我可是想幫你們。”羅宇文小跑着追了上來。
“你一個法醫能幫我們什麼?還是回去好好檢驗屍體吧,還有我交代給你的事,辦妥了沒有?”
曾明明停下,口氣還是冷冰冰的。
“我在擔心你,們,你卻這種態度,太沒禮貌了。”
羅宇文的話很嚴肅,表情卻依舊吊兒郎當的,“出了這樣的事,對他打擊很大,恐怕不能在理性思考問題了,只有你,一個人破的了這個案子嗎,我可不是單純的只學了法醫,我在美國讀過犯罪心理學的,不要小瞧我。”
“你?”曾明明白了他一眼,“跟我們一起破案?”
“錯,是我協助你們偵破,OK?”羅宇文走近了些。
“省省吧,我們可不想伺候不起您這樣的高端人材。”曾明明又白了他一眼,扔下他朝沐言追了上去。
羅宇文一怔,他實在想不到,曾明明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就直接否定了他。
他有點不甘心,從進了法醫院到現在,身邊所有的女性都用崇拜和愛慕的眼神鎖定他,還從來沒有哪個女警這樣無視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讓他極度不爽,但同時,也激發起他昂揚的鬥志。
掙扎了幾分鐘,羅宇文大踏步朝兩人追了過去,既然她不相信他的能力,他就要讓他見識一下他的水平。
……
曾明明追上沐言,沒再開口,兩人並排走着。
身後,傳來急速的腳步聲,曾明明眉頭一皺,這個羅宇文還真是不死心啊!
“讓他跟着也好。”曾明明剛要回走阻止那個狗皮膏藥,沐言忽然輕淡淡說了一句。
“可他是個大麻煩!”曾明明不解。
“以方叔和我的關係,再繼續這個案子難免落人口實,羅院長和刑警大隊沒有交集,他跟着,很多事會容易一些。”
沐言頓了下,壓低了聲音,“他叔叔是省廳的羅濟青。”
“司法部正廳長?”曾明明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羅宇文回國沒幾年就能做到這個位置,原來上頭有這麼硬的後臺。
“你別小看他,他可是在美國進修過多年的,這麼年紀就能做到這個位置,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他再厲害也比不過你。”曾明明哼了一聲,這句話絕沒有恭維的意思,她是發自於內心就這樣認爲的。
“刑偵方面他也許不如我,可對付局裡那些滿口官僚主義的傢伙,他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沐言看着曾明明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你小心一點就是。”沐言看着曾明明一臉懵懂,心裡暗自好笑,這丫頭似乎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啊。
“放心,我絕不會亂說話的。”曾明明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兩人說話的空檔,羅宇文已追了上來。
“上車。”沐言率先上了駕駛座。
曾明明拉開車門,“請進吧。”
“呦,改變主意了?知道我有用處了吧。”羅宇文大言不慚的上了車。
“那當然了,既然您這麼有用,就請先看看這個吧。”曾明明將那張銀色的菜單遞給羅宇文。
“給我看菜單幹嘛?”
羅宇文捧着紙條有點模糊。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兇手留下的第二個線索。明明,將上一個案子簡單和羅院長講述一下。讓他明白案件的前因後果。”
沐言的聲音從駕駛座揚起,發動機一陣轟鳴,車開動了。
曾明明應了一聲,將上一起命案簡單講述了一遍,那個兇殺案羅宇文也知道,一對夫妻被殘忍的殺害在家門外,聽說兇手已經伏法,案子已經結了。
“我們懷疑這個案子背後還隱藏着一個兇犯沒有落網,前幾天……”曾明明快速的把在兇犯家中遇到黑衣人的事簡單陳述了一遍。
當然,她一點沒提那些和靈魂有關的部分,從羅宇文的談話間能聽出來,他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有些事不告訴他更好。
“你是說那個案子還有一名兇犯落網了,而你們曾經遇到過他卻被他逃走,而這個人,就是那個催眠了我,拿走我檢測證據的人,也是他殺害了方叔,幾次三番留下了線索,引導你們進一步追查,這說不通啊,這幾個案子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關聯。你們看,兩起殺人案,襲警,竊取證據,外加毒品交易,這些案例,怎麼可能都和一個人有關聯呢,還有,他爲什麼要給你們留下證據,他到底想做什麼?你們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很難認同你們的判斷。”
羅宇文一改往常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