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片刻,那跪在地上的清霜突然凝眉向夏雲朵稟報道。
“小姐,有件事兒,不知道奴婢該不該說?”
夏雲朵指甲磕在桌面,只一個單音落下,“說?”
“上一次,大小姐將那藍姑給……給藏到靈樂堂了!”清霜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說道,“關於將軍那邊的人,似乎就是因爲沒有殺死藍姑,所以才解決了那賣豆腐的大娘的。”
“什麼,她竟然將藍姑送到了靈樂堂?”夏雲朵明顯已經氣到青筋突起。
那南王殿下月靈塵是她喜歡的人,如果令他知道了自己當初那些事情,恐怕一切都毀了。所以她必須想辦法,殺了藍姑。但關鍵的是,她有沒有將那些事兒透露給旁的人呢?
“哎,我倒是想殺了她。可是在沱山的時候,她就威脅我說,關於曾經的那些事情,她已經告訴了旁的人。只要她一死,必定人盡皆知。清霜,你說,這樣,我要怎麼做?”
清霜搖頭深思,“小姐,藍姑真這麼說?”
“這話我還能騙你?”夏雲朵說着就嘆了口氣,“清霜,也就是因爲她早有退路,所以我纔不能出手殺了她?”
清霜狠下心,擡頭時,那雙眼卻異常堅定,“小姐,奴婢以爲,那藍姑是戲耍你的。如果她身邊還有人,只怕三夫人去世,她就不會被打發出府了。如此,不正好說明她走投無路了麼?而她之所以要去帝都找你,無非是趁着大好機會撈一把!你若信以爲真,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啊!”
“聽你這意思,那藍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清霜再次點了點頭。
夏雲朵頓悟,接着茫然無措,心道,自己來到水城江東,那藍姑便來到水城江東做廚娘,可見對方以爲自己好欺負,所以想時常用她所知道的那事兒來威脅自己。
這麼一看,那藍姑活着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但是,如今那藍姑已經被弄到了靈樂堂。要想殺她,似乎不那麼容易啊?
有什麼辦法呢?
思來想去,她決定將此事兒告知舅舅蘇護。
“清霜,將這事兒告訴舅舅那邊的人。讓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藍姑,以絕後患!”
發佈號令的時候,那雙瞳孔陰狠地如同鷹鷲鋒利的爪子,淌過厚重的雲層,壓迫而來。
這幾日,將藍姑送到靈樂堂一事兒,她還是不能全然放心。加之那晚聽演出的時候,衣廣泠所看到的那樣。
靈樂堂的人如此緊鑼密鼓地加緊演出,那麼於暗處殺手而言,就相當於一個大好的刺殺機會。藍姑是她握在手上唯一的籌碼,在沒有知道那些底細之前,她絕對不能死。
但是南王殿下月靈塵奸詐狡猾,那些事情,也絕不可能坦然相告。既然不能,那就得想辦法將藍姑給接回來。
最安全的地方是帝都。
至少還有月如笙替她看管此人。
想到這兒,她便決定晚上去靈樂堂接人,只是事情太過複雜。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即便將藍姑接到手,那麼她又要如何安然無恙地將她帶回帝都呢?
回帝都的路上就不會遇到危險了麼?
不,不可能的。
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哎!”衣廣泠近日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紫衣走過來,搭上她的肩勸阻,“小姐,歇息一會兒,再想吧。”
萱兒也湊上前,關切着說,“是啊,小姐,看着您整日這般苦惱,奴婢也心疼啊!”
拉過兩位丫鬟的手,衣廣泠勉爲其難地擠出一絲笑意,“沒事兒,紫衣,萱兒,不要爲我着急。我……一定能想出解決辦法的!”
那靈樂堂的……公子玉?
腦海裡忽然闖出那個溫柔的男人,衣廣泠不禁心生一計。
那個公子玉可不可以收買呢?
“紫衣,我們還有多少錢?”衣廣泠斜眸道。
“不多了。”紫衣回答道,“不過堅持個把日子還是可以的。”
“那好,將銀錢全部帶上,隨我出去。”衣廣泠想,先解決了現下的問題再說,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想辦法。反正那汝鶴仙師父總不能看見她餓死,也不出手相助吧。
紫衣收拾了所有的銀錢,然後聽從衣廣泠的命令,準備出門。
但是紫衣不知道她帶那麼多的銀錢,究竟是要做什麼?只是看小姐樣子,似乎非常需要錢。
三人來到一間樂器店。
剛剛踏進門坎兒,便有店老闆上前迎接,在看出衣廣泠瞧上一把五絃琴後,忍不住獅子大開口。
“小姐,這把古絃琴可是店裡最貴的東西了?”那店老闆說道,“您若要買,必須得出這個價錢?”
“五百兩?”見對方伸出五個指頭,衣廣泠驚詫地瞪着眼珠子。
倒是一旁識行情的丫鬟紫衣不樂意地扁了扁嘴,“哼,老闆,你做這個生意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萱兒也義憤填膺地跺腳,“是啊,老闆,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人嘛,竟然敢這麼做!”
“我管你家小姐是誰,反正要買就買,不買拉倒!”店老闆背手,做出轟人的舉動。但是這店確實是有名聲的,方園幾裡,都有人向她推薦這店。如果不是真的貨真價實,恐怕不會有人如此認可。
想着那公子玉主攻五絃琴,定然瞭解五絃琴的好壞。如果知道自己所送的五絃琴是市集上粗製濫造的玩意兒,想必也會質疑自己的誠心。
誠心可貴?
這是請求對方替自己辦事兒的唯一籌碼。因此,衣廣泠決定,哪怕是花血本,也要得到店中最好的五絃琴。
“紫衣,我們現在有多少錢?”衣廣泠將紫衣拉到一旁,詢問道,“夠五百兩麼?”
紫衣攤開荷包裡的碎銀,向其惆悵地搖了搖頭。
“老闆,這把五絃琴,我是真心想要的,但是人出門在外,難免有個困難。您看,這把五絃琴能否降個價?”衣廣泠好言說道,“你放心,我有很多的朋友,如果這一次,你能夠便宜賣給我,到時候你店裡的樂器,我全部都買下。你看……如何?”
那店長聽得有些心動,可是他依然板着個臉。摸着鬍鬚,上下打量着衣廣泠。見她衣裳華麗,一件橘黃色褙子繡着精緻的小花。裡間白色齊胸襦裙更是上好的材料。如果說沒錢,也不大可能。
“這……”
“爹,這位小姐如此想要,您就將它賣給她吧,再說了,平日裡,靈樂堂的公子來買,你不也大方得分文不取麼?”走出來的這位小廝特別像那晚在靈樂堂奉茶的人。
衣廣泠怔了片刻,脫口而出,“無寧,你怎麼在這兒?”
店老闆和他兒子聽罷,忽然愣了。雙眼明亮如珍珠。
“小姐……認識無寧?”
“自然認識,上一回去靈樂堂做客,同公子你有過一面之緣?”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朝着店老闆身旁站着的那位兒子的。
可是這眼神卻引來了笑話。
噗!
一聲大笑,那公子道,“小姐,您口中的那位是在下的哥哥無寧。”
“那公子是?”
“我叫無茗,是無寧的弟弟。”他尷尬地撓撓頭,“他好樂,所以選擇在靈樂堂當職。我沒那個本事兒,便在這器樂店裡,賣賣樂器?哦,這五絃琴……”他順手從牆上取下來,輕撥銀弦,“嗯,既然姑娘也是好樂之人,這東西便送給你吧!”
店老闆黑了黑眼,一把將五絃琴抱在懷裡,“人家忙活了半天的,你這臭小子,怎的就白送啊!”
“爹啊,人家姑娘都認識哥哥哎,這你都不表示一下麼?”那無茗從懷中奪回五絃琴,慢條斯理地遞出去,“哪,小姐,給你!”
看着對方真摯的笑容,衣廣泠微微欠身,“公子真是個熱心之人,若是不介意,可否同流嵐交個朋友呢?”
無茗聽了話,有些愣怔。但他耳尖,聽到的卻是衣廣泠的自稱。
“姑娘就是……流嵐小姐,留音齋的流嵐小姐?”
衣廣泠微笑地抿了抿紅脣,點頭應道,“嗯。”
“那姑娘跳舞應該非常好看咯?”
此話弄得衣廣泠一臉尷尬,可她又不好說不好看,只能垂眸輕點了下頭。
“那流嵐小姐,下一次留音齋演出,可不可以給小的騰個座兒呢?”無茗瀟灑地撲在櫃檯上,等待着衣廣泠的回覆。
衣廣泠點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好!”
但是隻有她自己心裡明白,藍姑一事兒做好了,她就返回帝都了。哪裡還會再繼續留在留音齋跳舞呢?
無茗見她應聲,就恭敬地擡手一笑。眸子裡承載着一夜的璀璨星光。
“多謝公子了!”衣廣泠命紫衣收下五絃琴,就告辭離開了。
然而,當她身子消失在門口,那無茗卻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意。
笑意裡雖未有陰險之意,可是卻充滿了玩味和安心。
他似乎早就認識她。
但他會是什麼人呢?
出了樂器店的三人,萱兒一個勁兒地誇讚自家小姐有名,說以後跟着衣廣泠,也不用愁吃喝了。在哪兒都能活!
紫衣隨之則笑話她。
說她腦袋裡不知道想的是什麼?
衣廣泠則坦言,說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沒人能夠知道自己。
所以那一切虛無的名聲,都來源於帝都那個家而已,僅此罷了。
傷感以後,衣廣泠就垂首看着紫衣懷中的五絃琴。檀木帶香,光抱着就散溢出一種濃濃的藝術感。
來到靈樂堂時,她向裡間的人詢問了一聲,就在門口等候了。
奴僕還未進門通稟,就同公子玉撞了個正着。他一身深藍色鶴氅,裡間是天藍色交頸錦袍。
立在石階上,沐浴着夕陽,彷彿是一個精雕細琢的美男。
衣廣泠停在門口,微笑着攔阻公子玉,“玉公子?”
公子玉屈肘,指着自己,“小姐……找在下?”
“不知玉公子有沒有時間,一起用用晚膳?”衣廣泠的話大膽而直接。
目色往身後丫鬟手中上好的五絃琴一定,公子玉就知道,這位夏流嵐小姐有事兒相求了。
“流嵐小姐,請!”公子玉伸手,將夏流嵐引進靈樂堂。
在後院閣樓處的第三個房間停下。推門而入,立刻便請小廝上前奉茶。
衣廣泠沉默地看了身後的紫衣,隨之紫衣便將五絃琴放在了桌上,進而推到了公子玉的面前。
公子玉薄脣微揚,“流嵐小姐這是做什麼?”
衣廣泠湊近,小聲翼翼地回答道,“想要收買公子!”
“收買我?”公子玉嘴角笑意愈發濃烈,“那麼,流嵐小姐要讓在下做什麼呢?”
“幫我保一個人!”衣廣泠言之鑿鑿,“在這水城江東,我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呵,在下同流嵐小姐也不過一面之緣,你怎的如此信任我?”
衣廣泠回答得斬釘截鐵,“因爲同公子毫無瓜葛,越是陌生人,就越容易進行交易!”沉默地看了一眼紫衣和萱兒,以眼神讓二人先出去。
片刻,屋子裡只剩下了衣廣泠和公子玉。
她閒散地起身,將屋門合上。
“玉公子,不知您可願做這個交易?”
公子玉沒直接回答她,只是手指停在五絃琴上,目光有些淡遠,“流嵐小姐只用這把五絃琴收買在下,是不是有些太小氣了?”
“玉公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衣廣泠霸道地斜眸。
剎那,身前的人已經立了起來,逼近道,“如果本公子想知道二十幾年前,嫁給你們陛下的冰雲公主的事情,流嵐小姐……也可以告知麼?”
一怔。
衣廣泠雙目大睜。
公子玉側身一笑,“看來流嵐小姐不願意同在下做成這個交易!”
“等等。”衣廣泠打斷他,深思熟慮,“玉公子也要打聽冰雲公主的事兒?”
公子玉聞言,忙道,“還有人向流嵐小姐打聽?”
“不錯,他們是東璃國的江湖人士。公子九……這個人,玉公子可聽說過?”衣廣泠雙目閃爍着光華,悠悠地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如她預料的那樣,平和的面容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震撼。他應該是知道公子九這個人?
憑姓氏而言,說不準兒是兄弟。
沒料想,衣廣泠剛這麼猜測,就從對方的嘴巴里聽到了九弟這個稱呼。
“你們真是兄弟?”
公子玉點點頭,“流嵐小姐,九弟現在何處?”
“帝都!”衣廣泠回道,“除了他以外,還有易公子和悟公子。他們三人也以冰雲公主之事兒同我做了個交易?”
公子玉驚詫道,“可有消息?”
“冰雲公主的事兒,我還在查探中,不過,倒是有些眉目。”衣廣泠說起這個就笑了,“玉公子,此事兒就算你不提,我也會繼續查探下去,畢竟我也非常好奇!”
“那好,流嵐小姐想讓在下保誰?”
“她曾是留音齋的廚娘!”衣廣泠直言不諱,“就是現下正在靈樂堂當值的廚娘吳芳。”
“她……很重要麼?”
“很重要。”衣廣泠點點頭,“她是一個線索,失去了她,我這一次來江東,可就白忙活了。”
“爲何不讓靈塵師兄幫忙?”
“他是南王殿下,是這北嶼國的皇子。玉公子覺得,我能讓他幫我麼?”
“可在下看流嵐小姐同靈塵師兄的關係……”
衣廣泠脫口而出,“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淚水充盈。能夠察覺到她心中的後怕。
但是公子玉並不瞭解她同南王殿下的瓜葛,只是從自己的眼睛看到,他們二人的關係不錯。但爲何這衣廣泠不願將自己的麻煩吐露出去,而告訴只有一面之緣的他呢。或許這是不合情理的。但是隻要能跟她做出關於冰雲公主的交易,那不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情麼?
公子玉這樣認爲。
於是他爽口答應道,“好,在下願意同流嵐小姐做這個交易。”
“哈,真的?”衣廣泠片刻,臉上便掛起了輕鬆愜意的笑意,如同浮在水面的浮萍終於有了路人的青睞駐足一般。
不過她和公子玉達成了交易以後,又要前去說服丫鬟藍姑。然而,那邊就有些麻煩了,無論衣廣泠如何勸說威脅,都百無一用。藍姑哪裡都願意去,就是帝都不行。
衣廣泠捉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地驚人,“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你寧願被殺,都不願意回帝都?”
“流嵐小姐,您別逼奴婢了。帝都奴婢永遠也不會回去的!”藍姑咬着雙脣,儘量讓自己的眼淚含在眶中,不讓其掉下來。
“哪怕是死,你都不回帝都是麼?”衣廣泠兜着袖子,一雙眼睛冷意逼人。攝人心魄的眸光裡,如同鋒刃般,無法直視,“可是,藍姑,我告訴你,這一次,你沒有選擇。你必須同我回帝都!”
“流嵐小姐,奴婢求求您了……”藍姑撲通跪在地上,雙手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緊拽着衣廣泠的手臂,“奴婢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帝都再也不會回去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衣廣泠語氣清冷,“是因爲夏雪瀅?”
“不不不……”藍姑哆嗦着,雙手禁不住地打顫,“奴婢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江東這個地方,我熬不起。藍姑,反正我已經做了決定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帶回帝都!”她說完這話,就晃開了藍姑拉拽的手。
可是藍姑卻突然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她比着自己雪白的頸項,“流嵐小姐,流嵐小姐……”
紫衣回眸看見,連忙喚住衣廣泠,“小姐,小姐,快……快啊,她……她要自盡。”
轉頭看去,果真看着藍姑拿着剪刀抵着脖子,脖子已經有淺淺的傷痕。
衣廣泠想着先前藍姑被人刺殺時的慌張,不禁想要賭一賭自己的運氣,“我倒要看看當初害怕地頹在地上的女人如何用剪刀結束自己的性命?”
“流嵐小姐,您別逼奴婢,您別逼我……”藍姑已經泣不成聲,但是她的手還是努力地緊握着那把剪刀。
看着她脖子上的那道傷越來越深,紫衣忍不住替其求饒,“小姐,還是先讓她放下剪刀吧,不然……會鬧出人命的。萬一……萬一一會兒把幾位公主引過來,您……您要怎麼向他們解釋呢?”
沉默回想了下,衣廣泠點頭同意,“好,藍姑,你先放下手中的剪刀,這件事兒我們慢慢商量!”
藍姑在衣廣泠的妥協下放了手中的剪刀,其實從她扭曲的表情和奪眶而出的眼淚來看,她做這件危險的事情,是特別害怕的。可是心中似乎有一個魔咒,將她這個膽小如鼠的人逼到不得不做的邊緣。但是衣廣泠卻頗覺詫異,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何這個藍姑態度會如此堅決,讓她回帝都,竟然會以死威脅?先前的她,不是也回過帝都麼,可不還是安然無恙了?
是因爲什麼呢?
衣廣泠垂在胸前的手用力地嵌進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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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推個文《妖皇盛寵:天命皇妃》作者:凡雲玲
帝都有雙絕,絕醜的靖西侯之女,絕美的瘋子太上皇。
前者醜的驚天地泣鬼神,後者美的人神共憤世所傳香。
——侍寢——
當身份有一日被揭露大白後,她怒了,他卻淡定了。
他魅惑笑問:“知道妃子要做什麼嗎?”
她冷笑答曰:“把您伺候到痊癒。”
他深深不悅:“孤,沒有病。”
她感嘆一聲:“寡人有疾,諱疾忌醫。”
他聞言,一口老血卡在喉頭,娶妻如此,何愁不早登極樂?
本文一對一,雙潔,男強寵女,女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