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到正堂的時候宇文璨已經坐在一旁,見她出來淡淡的瞥她一眼,卻無言。
一旁的夏侯過在榮驊箏來到的時候頷首,態度依舊恭敬,“夫人。”
榮驊箏正好在一旁坐下,旁邊的丫鬟識趣的爲她奉上茶點,她微微端起飄着清香的茶,聞言不着痕跡的一頓,但還是淡淡的頷首。
她淡然的動作讓一旁的宇文璨眯了一下深眸,夏侯過平身的動作擱頓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不好奇本王爲何將你降爲妾?”興許是料不到榮驊箏會有這麼淡定的表情,宇文璨手裡捧着一個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開口道。
她輕輕地笑了,斜過眼睛看他,“妾身能將殿下這話理解爲殿下對妾身是感興趣的麼?”
榮驊箏略帶挑釁的言語讓宇文璨臉色顯現一股不悅之色,“隨你怎麼想!”
“隨我怎麼想?”榮驊箏也不想噁心的自稱妾身了,心裡含怒面目卻輕描淡寫的問:“如果我說我覺得是昨夜那句‘不能人道’激怒了殿下,殿下惱羞成怒遂將我降爲妾,殿下會怎麼想?”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榮驊箏身後的小翠和靈兒更是都抽一口冷氣,一雙腿瞬間軟了的跪倒在地上。
宇文璨面容冷然但眼睛卻隱隱有火光咋現,他從來未曾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女人,這女人太不識趣了,竟然三番四次的挑釁他的威信!
“這是第二次了!”宇文璨‘碰’的一聲將被子擱回旁邊的桌子,“本王警告過你,別想再妄圖激怒本王,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後果?什麼後果?”榮驊箏清然一笑,乾淨中透着一股清冷的微笑讓人不自禁想起山澗的清泉。“是休了我還是如何?”
他怒目而視,迸出的凌厲眸光卻在觸及她的微笑時怔了一下,但他當下就爲自己的行爲皺起了眉,狂傲而道:“有何不可!”
“可不可不只是殿下說了算的,這天下可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在成婚翌日遭人離棄,當然,我也不打算成爲這樣的一個人。但是!”她話鋒一頓,眼睛逼視他含怒的深眸,“我倒想做休夫的天下第一人!”
她說時站立起身,脖子微伸,神色狂傲而堅定,話語字字鏗鏘,句句有力,一言一辭出口後都在偌大的正堂上回響,像一場爲她舉行的盛典,旁人生來就是爲她朝拜爲她所仰視,生來就是要匍匐於她腳尖敬她若神明。
在場之人無不把她剛纔的話聽得真切,只覺得屋內鼎爐裡熊熊燃燒的炭火也帶不走的透骨的涼意!
宇文璨拳頭緊握,脖頸處青筋暴露,俊臉陰霾密佈,一雙冷眸淬上了冰渣子一樣冷漠,凌厲的眸光卻射向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女人,你再說一遍!”
如果說榮驊箏剛纔的話讓人不寒而慄那麼宇文璨則讓人頭皮發緊,若是一般女子被夫君如此一吼喝恐怕早已漲紅了臉,泫然欲泣了,但是榮驊箏依舊站立得挺直,她沒有一絲畏懼的直視那一雙黝黑深冷的銳眸,一字一頓的道:“我說,我、要、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