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蕭絕兩人提高了警惕,草叢中有人。
“漫兒小心。”蕭絕下意識地將秋水漫護在身後,仔細盯着草叢的地方。他腰上的佩劍已經抽了出來。
但草叢中突然跳出來的人卻讓秋水漫蕭絕兩人大跌眼鏡。
那人環臂而立,手臂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口,臉型俊美如冰雕,出了冷峭,還會有誰。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兩個人,冷峭才放下了警惕。
“冷峭,你怎麼在這裡?”秋水漫幾欲抓狂,自己不在的這一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聞聽此言,冷峭的眼睛中閃過憤怒。
“落日堡裡殺機重重,白天我剛剛見過祁陽公主,晚上就被人追殺,可以確定,祁陽公主與這毒有很明顯的關係,但是能夠識別幽冥花的人都知道試毒的方法,所以,祁陽公主只是知道那人中毒而死,並不知道下了什麼毒。”
根據昨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冷峭很肯定地說道。
秋水漫鬆了一口氣,看來的確是祁陽公主做的手腳,此前她也確定祁陽公主與之脫不開關係。
現在她覺得在祁陽公主的背後,還有一種莫名的勢力利用着祁陽公主,甚至是所有人。
“嗯,我知道了,你沒事吧?”秋水漫回神,問道。
冷峭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區區幾個刺客,還沒辦法動我。”
幽冥山莊鮮少與外界有聯繫,但不代表可以任意被人欺負,如果山莊的守護者沒有一點本事,只怕這個山莊,早就不復存在了。
“那就好,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看看祁陽公主什麼反應。”秋水漫下定決心,一定要查明一切,將祁陽公主扳倒,不管她身後的勢力多盤根錯節,不可估量。
落日堡如同往常一樣安靜肅穆,清晨最後一顆星辰褪去,屬於太陽的光芒緩緩上升。
“特使大人。”婉容在外面等候着,看到冷峭的一瞬間神色很不自然,但很快地就恢復平靜。
秋水漫三人體察入微,卻裝作沒有發現。
“喲,這麼早,是在等我嗎?”秋水漫聲音平靜,帶着疏離。
“是公主吩咐了,如果蕭公子回來,立刻稟報給公主,蕭公子,你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婉容看着蕭絕,幾乎要把蕭絕看透。
她大早上的守在門口,哪裡是關心蕭絕的身體,分明是要看看蕭絕的盅毒是不是解了。
此時,蕭絕配合地一陣輕咳,之後冷漠地說道:“回去告訴公主,蕭某很好,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婉容一雙秀麗的眼睛閃過幾分陰毒,而後故作好心地說道:“蕭公子這又是何必,公主喜歡你,不願意讓你受苦,只要你好好跟公主在一起,整個落日堡都是你的。”
聞聽此藥,秋水漫的眼睛中閃過幾分玩味,蕭絕爲了自己連昭月國都可以放棄,何況區區一個落日堡。
“落日堡這麼大的地方,蕭某不敢奢望,你回去告訴公主,如果她肯放我們離開,蕭某自當感激不盡。”
婉容見公主的意圖失敗,當下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身後秋水漫冷哼一聲:“蕭絕,你還真是命好,好大一個落日堡,不心動嗎?”
她知道蕭絕是什麼人,說這個不過是玩笑話,但蕭絕卻聽得認真。
他將秋水漫的手握在掌心,溫言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讓我心動。”
第二個是她們的女兒無憂,至於無邪,勉勉強強算是第三個吧。反正那小子聰明絕頂,對這個老爹嫌棄無比,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冷峭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像他這種冷冰冰的人,完全受不了虐狗大法。
祁陽公主的寢宮裡,傳來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
窗戶開着,很容易看到裡面的場景,一片狼藉,青瓷瓶琉璃燈珠寶首飾嘩啦啦擺了一地,但祁陽公主並沒有泄火。
“你說什麼,冷峭沒死?”祁陽公主惡狠狠地問道,目光幾欲將婉容殺死。
“是。”婉容低着頭答道。
“你這個飯桶,從小我對你的教導都白費了嗎?最近屢次讓我失望,滾下去。”祁陽公主恨不得殺了婉容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殺了婉容,也不會更好。
她從小道消息聽說穆肖南給皇上的信裡對自己已經十分懷疑,這次冷峭沒死,勢必會查出來下毒之事跟自己有關,到底應該怎麼辦?
從小到大,她沒有害怕過什麼,做什麼事從來都是不假思索,卻不想最近屢次受挫。
這都是秋水漫到來之後才發生的,所以,她對秋水漫的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衡量了。
“公主,你的信。”密衛突然來訪,讓盛怒中的祁陽公主吃了一驚。
“是誰的?”祁陽公主沒好氣地問道。
密衛沒有說話,祁陽公主伸手接過信,打開之後,臉上的怒容頓時消失了。
說起來,寫信的這個人已經很久沒見了,從小她們就相識,只是後來那人爲了得到更好的發展走了。
不過她的很多本事都是跟着那個人學的,落日堡能有這樣的財力,也多虧了他。
落日堡外。
因爲天氣突然陰沉似乎有暴雨的緣故,街上行人很少,因而也顯得更加寂靜了。
路正中緩緩行過一個馬車,馬車很低調,但識貨的人都知道,裡面的人不簡單。
馬車頂部鑲着東海蛟珠,千年難得一顆,周圍用琉璃珠串作爲簾子,這琉璃珠看似不驚奇。
但在這個國家,能將琉璃珠燒製的沒有一絲裂痕,經風吹日曬不會變色有缺損的,就是極品。
“主人,落日堡到了。”趕馬車的車伕掀開簾子,恭敬地說道。
“嗯。”隨着平靜的聲音傳出,一雙手伸了出來,由車伕扶着,公孫陌下了馬車。
他穿着一身寶藍色長袍,用金色的絲線勾出花鳥,顯得他富貴不失氣質,反倒多了幾分神秘。
公孫陌看着這龐大的落日堡,眼神平靜,脣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距離上一次在這裡,已經有七年了。
“公子,我們公主有請。”密衛突然站在他的身後,公孫陌也不覺得奇怪。
他擡眸淡淡地說道:“知道了,請公主稍候片刻。公孫馬上就到。”
落日堡裡,已經開始設宴款待,從來來回回忙碌的家丁就可以看出來這次接待客人的隆重。
“公孫,你來了。”祁陽公主難得帶上溫和的笑容,少了以往的冷冽。
只見公孫陌淡淡一笑,從笑容中的精明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生意人,但他身上卻沒有一絲生意人的腐朽氣,只讓人覺得他身上的氣質澄明而神秘。
“祁陽,多年不見,看樣子你過的還好。”公孫陌拱手,高高豎起的發冠顯得他神氣十足。
其實祁陽看到公孫陌,除了開心,還有些憤懣。
他們兩人已經七年未見了,七年前她還沒有這麼重的功利心,只覺得人生還有很長,應該好好的幹一番大事。
“看樣子你過的更好呢,公孫公子可是風流的很,抱着這第一財主的名號,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羨慕呢。”祁陽公主故作生氣。
當年他們兩個相交也是因爲志同道合,他是不甘心只是一個普通富人的少年,而她也不過是不甘心像其他女人一樣一輩子只能依靠男人的祁陽。
“看來你是在抱怨我當初不辭而別。”公孫陌輕笑,也不解釋,只是看着祁陽,一雙銳利的眸子似乎要將祁陽公主看透似的。
其實祁陽公主這些年眼高於頂,很少有看上眼的男子,也很少有知心的朋友,公孫陌算是一個。
“之前倒還是怪過你,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祁陽公主抱怨道,聲音中帶着很少出現的屬於女子的嬌嗔。
“怎麼,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公孫陌聞言問道。
祁陽公主一雙無瑕的鳳目蹙起,淡淡地說道:“的確遇到了麻煩,你也知道我祁陽,做什麼都希望做到最好,其實我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是安分守己,只不過功高蓋主,或者說是勢力龐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會被懷疑,所以現在,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謹慎的。”
祁陽公主心中自有一番較量,論那個最高的位置,誰不想坐上去看看,但是她祁陽有一個原則,在一個位置上就要效忠,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別人的懷疑。
如果她告訴皇上自己沒有反叛之心,只怕大家看到蒸蒸日上的落日堡就覺得自己在說謊,所以解釋了不如不解釋。
“原來如此,祁陽,你太爭強好勝了,既然皇上忌憚你的勢力,你爲何退讓三分,削弱自己的勢力,最起碼讓皇上放心。”公孫陌一回來就指出了問題的所在,這是祁陽公主一直不曾聽別人說過的。
“那可不行,我祁陽行的端做的正,纔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我怎麼做,公道自在人心,並且現在這種狀況,我若削弱自己的實力,只怕皇上立刻就會找理由處置我,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