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乙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醒來。
土地婆兒趕緊將學校對羅其益的處分告知真尊, 包括那個暗地裡造謠羅其益虐待妻子和兒子的代班班導何明成。
“真尊,何明成是c大里教導處的主任何明廣的表弟,原本何明成是在其他的學校當班導, 因爲睡了自己的學生,被發現之後他之前的學校因怕影響不好, 將這事隱瞞下去了, 何明成也花了不少錢才解決了事情,前兩個月利用他表哥的關係進來了c大教書,只是覺得單純當教師能得到的好處太少, 所以想利用當大四的班導,從學生那裡謀取利益,他在之前的學校, 也是利用班導的身份, 讓想畢業的學生必須給一定的錢才讓他們的畢業論文通過, 所以進了c大之後就一直想再次當大四的班導,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而羅其益住院的那些天,剛好何明成就找到機會, 當了幾天羅其益班級的代班班導, 現在真尊回去教書了, 他就想設法將羅其益的職位撤掉,從之前的代班班導當上真正的班導。”
“他跟他表哥就商量,得知羅其益住院的時候連醫藥費都欠帳, 而且沒有妻子和兒子都沒去看望照顧之後, 就決定利用這個來做文章, 造謠羅其益虐待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剛好羅宗又是學校裡的校草,又是羅其益的兒子,這事就鬧得很大了。”
“c大領導層考慮到這事對學校教師方面的影響和對學生的影響,最後就將羅其益的班導職位撤掉,保留了羅其益教師的職位,繼續在學校裡教書。”土地婆兒將這兩天感應到的事都告知了真尊。
清乙此時渾身無力,掙扎着起來,無視手機上一堆學校打過來的電話,將未接的電話全部刪除後,馬上在網上訂了很多的外賣。
半個小時後,門鈴聲響起,清乙戴上眼鏡就去開門。
“您好,您叫的外面已經送來了,要放在哪裡?”兩個外賣小哥搬着滿滿兩箱子的外賣詢問清乙,看到開門的人非常陰沉,也是嚇了一跳,本着職業精神,而且此次送的外賣多,得的錢也不少,對陰沉的客戶也沒那麼害怕了。
“拿進來放桌上吧。”清乙指着裡面的餐桌說道。
兩個外賣小哥聞言,便搬着兩大搬的外賣放到桌子上,打了招呼後就趕緊離開了。
清乙關上門後,就僵着身體坐到餐桌旁,手有些僵硬的打開外賣開始猛吃。
土地婆兒和陰陽兩小童,就看着真尊在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內,將兩大箱外面全部都吃完。
吃飽之後,清乙的身體纔不再僵硬,看着滿桌的狼藉,清乙揉揉眉心,起身將這些吃完的盒子都收拾好丟到外面的垃圾桶。
收拾完後,清乙有些犯困,躺到牀上睡了兩小時,直到被電話吵醒。
清乙接過電話後,聽到吃飯賒賬的事,纔想起他還沒有還錢。
“真尊,現在還有錢嗎?”雪童剛剛也聽到了,是真尊之前吃了霸王餐的那家店打來的電話。
“廢話,真尊怎麼可能沒錢。”剎童完全不覺得真尊會沒錢。
清乙從手機短信裡查看了下剩下的錢,便起身穿好衣服,戴上眼鏡準備出門。
只是看到牀邊上的那個護身符,嘆了口氣,將其拿起來,從桌上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將護身符放在裡面,拿着出了房間後,將紙和護身符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隨後出了門。
土地婆兒原本想告訴真尊羅宗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但是轉而一想,羅宗可能只是回來拿東西,就沒將這事告訴真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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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出了小區,便打車去了那天吃飯欠帳的餐館,將錢還清。
店裡的老闆就是剛剛打電話的人,見一個陰沉老頭進來時還嚇了一跳,等到老頭拿出一張欠條,是之前一個好看的年輕人在他們店裡吃飯賒賬的欠條時,馬上就以爲是那個年輕人的父親過來幫年輕人還錢了,便拿出之前留的底,“您好,這是您兒子之前在我們這裡賒賬的欠條。”
清乙接過那張欠條,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而是拿出卡,給店長付清賒賬的錢。
店長接過之後馬上刷了卡,在付清之後打印了收據給清乙。
清乙接過,看了下自己手機接收到的短信,卡上只有不到一千塊錢了。
“真尊又窮了。”雪童皺了小臉,數着真尊卡上那可憐的不到四個數字的錢,她可是知道凡界的錢,後面的0越多,就是越多錢,真尊現在一個0也沒有,只有三個數字,好窮啊。
清乙揉揉眉心,轉身出了餐館。
餐館裡的人見這個幫之前的年輕人,不,應該只是看着是年輕人的中年男人還了錢的老頭,看着背影忽然覺得這兩人有些像,頓時覺得不愧是父子,但是父子兩的氣質也差別太大了,也不知道這樣的老頭子怎麼養出之前氣質那麼純淨的兒子,四十多歲了還看着跟二十多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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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館的清乙已經有些暈暈欲睡,找了張大街上的休閒椅子坐上,扶正了眼鏡之後便閉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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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宗回到家裡,本來以爲那個身體弱得動不動就暈,又非常膽小的蠢貨肯定躲在家裡沒出去。
羅宗站在他名義上的父親門外,走了半天,終於敲門:“喂,你在不在裡面?”
沒有迴應。
這個蠢貨,害怕得連門都不敢開了嗎?羅宗再次敲門:“喂,你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去了?”
還是沒有得到迴應。
羅宗有些煩躁的按了門上的鎖,結果直接就打開了。
出去了?
羅宗有點不相信那個膽子小,動不動就暈的人會出去,直接推開門進去,結果看到牀上真的沒人。
嘖,出去了嗎,膽子那麼小,難道就不怕出去了碰到學校的人被罵?
想起那個人戴上眼鏡後陰沉的樣子,呵呵,那個樣子出去,別人也不敢上去罵吧。
他也不是回來看他的,只是回到看下他膽小的蠢樣的,人沒在也不關他的事。
羅宗這樣想着,臉上都是不爽的神色,出了清乙的房間之後就要回學校。
只是走過客廳時,忽然注意到桌子上有張白紙,還有一個他熟悉的,那個蠢貨之前要塞給他的護身符。
羅宗原本要直接不開,不知怎的就是走過去,看到白紙上面的“給小宗的護身符”幾個字。
嘖,他回來是看蠢貨笑話的,可不會收他的護身符。
羅宗根本不拿桌上的護身符,沒看到人了,直接就沉着臉色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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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婆兒感應到羅宗的情況,想了下,還是決定將這事告訴真尊,“真尊,羅宗剛剛回了家裡,看到您放在桌上的符咒了,只是他沒拿走。”
清乙睜開眼睛,指尖微動,算到了一些事之後,馬上起身,打了車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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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宗心情本就不好了,在回去學校的小巷裡,還被幾個拿着棍棒的人攔住了。
帶頭的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旁邊幾個小弟直接就拿着棍棒衝上去了。
羅宗沉着臉,速度極快的將其中一個人踹飛,奪下其的棍子後,轉身就將棍子砸在另外幾個衝上來的人身上。
“砰”的一聲,被羅宗棍子砸到的混混直接倒在地上哀號,另外沒砸到的那兩個,心裡有些發虛,見羅宗手上沒棍子了,又衝上去,結果根本看不清他們要教訓的羅宗是怎麼出手的,兩個混混一下子就被踹翻在地上。
帶頭的中年男人看到自己的手下都被打傷了,還朝着自己過來,馬上拿出他花了不少錢搞來的槍,“別過來,否則我就開槍了!”原本只是收了會所裡小姐的錢去弄個美人救英雄的戲碼,結果現在他的手下反倒都被打傷了,必須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教訓不可!
可是他都這樣威脅了,那個人還朝着他過來,完全不要命了嗎?
“別過來,不然我開槍了!”中年男人說着,慌亂的打出了一槍,結果根本沒有子彈出來!
“別過來。”中年男人以爲槍出問題了,趕緊打開查看,見到裡面有子彈後,馬上又舉起槍要對羅宗開槍。
“警察來了。”一道矮小的身影衝過來喊道。
中年男人以爲是那個會所裡的女人出來的,轉頭一看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陰沉老頭,嚇了一跳。
就在這瞬間,中年男人手上的槍直接被踢飛,“砰”的一聲,中年男人直接被羅宗踹飛到一邊,躺在地上哀號不已。
羅宗撿起槍,那些混混見頭子的槍被羅宗拿到了,都慌亂的逃跑。
帶頭的中年男人也是非常害怕,馬上爬起來就跑。
羅宗原本要去抓着人問誰派這些人過來的,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跟社會上的這些混混有過什麼過節,可是剛走幾步,旁邊那個矮小的身影直接就倒在地上。
蠢貨!
羅宗有些着急的衝過去,將人扶起來,將蠢貨摔掉的眼鏡撿起來放到口袋裡。
“喂,醒醒。”羅宗叫了好幾聲,見人沒醒過來,有些慌亂的將人託到自己背上,拼命的往醫院趕。
躲在暗處的蘇雲菲臉上都是憤恨,完全沒想到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她跟會所裡的打手商量好,讓他們先打下羅宗,然後她再出去假裝說警察來了,那些會所的打手走之後她再上去將羅宗送去醫院,讓羅宗以爲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完全沒想到羅宗身手竟然那麼好,直接將就那些會所裡的打手解決了,見到會所裡的程哥拿出槍的時候她已經準備逃跑了,原本以爲羅宗要死人,誰知道羅其益忽然冒出來說警察來了。
原本她以爲羅宗和羅其益都要死在這裡的,誰知道羅宗直接搶到槍了,如果不是羅其益忽然倒在地上了,程哥那些人還根本跑不了。
剛開始她看到羅宗身手好的時候,就激動得不行,覺得這樣的人不愧是豪門世家裡的人,可是等羅宗解決掉那些她叫去的打手的時候她就害怕了,害怕那些打手將她供出來。
當時她就在想如果羅宗直接用槍打死了會所裡的那些打手了,她再假裝出去說警察來了,讓羅宗快跑。
誰知道羅其益那個噁心的老男人竟然暈了,害得那些打手趁機逃跑了。
而且羅宗還一幅關心羅其益的樣子,將羅其益揹走。
明明應該是她纔是羅宗的救命恩人,羅其益那個噁心的老男人卻跑出來搶走了這一切!
想到她原本可以靠着是羅宗救命恩人的頭銜進入豪門世家,結果被羅其益這個噁心的老男人毀了,蘇雲菲心裡就憤恨得不行。
剛想拿出手機,讓自己校外的男友再去教訓羅其益,身旁就圍上來幾個人。
“程……程哥。”蘇雲菲沒想到這些會所的打手又返回來了,看到帶頭的程哥臉上猙獰的橫肉,嚇得要逃跑,結果就被用袋子套了頭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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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個廢棄的出租屋裡,蘇雲菲直接被一個馬仔狠扇了一巴掌。
“別打我,別打我,程哥我知道錯了……”蘇雲菲捂住自己被打的臉哭嚎。
程哥,本名程華光,此時臉上的橫肉都猙獰得可怕:“我不管那個羅宗到底是什麼人,你害我跟兄弟們受的傷,還有我丟的槍,總共五十萬,今天之內拿不出來,那我們幾個,就好心送你去黑會所,等你什麼時候賺夠五十萬了,我們再放你出來!”原本他以爲是平常的接個普通的賺小錢消磨下時間的小事,沒想到碰到了硬茬,單個人就將他們都摞掉了,他好不容易弄來保命的槍也被奪走了,這口氣他必須從這個害他們的女人身上討回來!
蘇雲菲一聽,馬上哭嚎:“程哥,我根本沒那麼多錢啊,而且這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羅其益突然冒出來,您要錢可以找他要啊。”蘇雲菲直接將事情全推到羅其益身上,這事本來就都是羅其益的錯,如果不是羅其益,現在程哥這些打手早就被羅宗打死了,她也不會被這些人誆詐。
“羅其益?”程華光想起那時忽然冒出來的陰沉老頭。
“是羅其益,他是羅宗的爸爸,有一套房子在我們學校附近,程哥,你去抓他,肯定能拿到很多錢。”蘇雲菲馬上將羅其益有房子的事說出來,想讓程哥爲了那套房子去抓羅其益,最好是直接殺了羅其益!
“砰”程華光直接猛踹了蘇雲菲一腳,“你當我是傻子嗎?今天拿不出五十萬,就押你去黑會所!”這個女人完全當他是傻子了,他現在可不想再惹上什麼羅宗,特別是羅宗現在還有着槍,讓他去搶人爸爸的房子,分明是讓他們去送死啊。
“咳咳……”蘇雲菲被踹,痛得臉都扭曲了,怕程哥再打她,連忙哭喊:“程哥,我沒有騙你,羅其益有一套房子值好幾百萬的。”
程華光覺得這女人腦子進水了,又狠踹了蘇雲菲一腳,“羅其益是羅宗的爸,羅宗現在手裡有槍,你讓我去搶他爸的房子,你當我是傻子嗎?”
蘇雲菲痛得不行,聽到程哥的話,馬上說道:“程哥,羅宗跟他爸的感情不好,你搶羅其益的房子,羅宗不會報復你的。”上一世,羅宗根本沒有帶自己的養父養母回世家,羅宗的養母甚至還跑到學校裡大吵大鬧了都沒用,所以她相信就算羅其益死了,羅宗也不會管,可是她忽然想起羅宗將羅其益揹走的事,馬上就害怕起來,就希望程哥不知道這事,趕緊爲了錢將羅其益弄死。
程華光根本不信蘇雲菲的話,“我告訴你,我不管羅宗跟他爸的感情好不好,今天你不拿出五十萬,我們就將你押到黑會所去!”就算那個什麼羅宗跟他爸感情不好,他也不敢對那個陰沉的老頭下手,誰知道那個老頭會不會像羅宗一樣有什麼手段,就算當時那老頭不知爲何忽然倒地,但是他直覺那個老頭不好對付,到時如果栽了跟頭,那還不知道有沒有命留着,那樣陰沉的老頭子,看着比那個羅宗可怕多了!
蘇雲菲聽到程哥這話,嚇得哭喊:“程哥,我真的沒錢啊,根本拿不出五十萬啊……”
“拿不出來?那好,我們現在就押你到黑會所。”程華光根本不跟蘇雲菲廢話,讓人將蘇雲菲捆起來。
蘇雲菲徹底怕了,連忙喊道:“程哥,我有錢,我家裡有錢,不要抓我到黑會所。”進了黑會所,她一切都完了,她可是見過從黑會所裡出來的女人,全部都被折磨得一身病,全是被一些有錢的變態花錢去虐待的,蘇雲菲害怕自己會跟那些人一樣,馬上說自己家裡有錢。
程華光見人識相了,便將蘇雲菲的手機交給她,讓她打電話給家裡要錢,如果敢讓家裡人報警,那就馬上被押去黑會所。
蘇雲菲非常害怕,根本不想被抓去黑會所,馬上打電話回家,讓自己的父母給她打一百萬,完全不管父母能不能拿出一百萬,反正上一世,她被齊老抓去黑會所,跟父母要兩百萬,父母都能拿出來,現在要一百萬,根本就是非常容易的事,要不是怕程哥這些人會逼她將錢都拿走,她肯定會直接要兩百萬。
蘇父蘇母接到女兒要錢的電話,原本要報警,可是女兒拼命的讓他們不要報警,說她現在被抓着,如果報警,就會被斷手斷腳,讓蘇父蘇母趕緊籌錢。
蘇父蘇母怕女兒被斷手斷腳,趕緊到處借錢,可是根本借不到一百萬,女兒又說讓他們在一天內將錢籌到,沒有辦法,夫妻倆只能匆匆的將住的房子便宜賣掉,手續都沒辦完就求人先給了一些錢後,趕緊將一百萬打了過去。
接到錢的蘇雲菲轉了五十萬給程哥之後,才被放了出去。
被放出來後,蘇雲菲怕程哥他們後面還會逼她要錢,趕緊坐車躲回學校。
回到宿舍的蘇雲菲根本咽不下這口氣,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爲羅其益害她的,馬上給自己的男友打了電話,說自己在學校被羅其益猥瑣了,求自己的男友幫她教訓羅其益,話裡全是讓校外的男友,找那些混混將羅其益的雙腿打斷,讓羅其益再也沒法去學校!
如果不是羅其益,她今天也不會被打,更不會那麼的狼狽,被那些下等人威脅。
想到敢打她的程哥和那些打手,蘇雲菲恨得差點將自己的指甲掐斷。
她以後可是世家夫人,今天打過她的人,等她進了世家,都要讓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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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婆兒感應到那邊的情況,原本想告訴真尊,可是現在真尊因靈氣使用過度還在暈迷中,只能將此事暫時壓下。
此時醫院的病房內,護士將病人的檢查結果交給羅宗:“你是羅其益的家屬吧?他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非常虛弱,缺乏營養,在這裡填寫下資料吧。”護士對這個病人印象深刻,這個好看的人出院沒幾天又住院了,出院前的檢查也是虛弱,缺乏營養,回去幾天了還沒補上,這次還因爲缺乏營養暈倒住院,病人的家屬也是太不關注病人的身體情況了,只是他不知道送病人來的這個高大青年跟病人是什麼關係,也就沒顯露出怪病人家屬不盡職的態度來。
羅宗接過單子,在上面填上自己的名字,在與病患關係那裡停了下,才寫上父子兩字,隨後將單子交給護士。
“你是他兒子?”護士是知道那個好看的人的年齡了,還知道他有一個老婆和一個年齡不小的兒子,所以一看到羅宗在上面寫着父子的關係,也是有些驚訝了,這兩人完全不像啊。
羅宗神色不自然的點頭承認。
反正那個蠢貨現在暈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寫的這些東西。
護士見羅宗點頭了,馬上叮囑道:“病人前幾天才住過院,現在應該是在家裡沒有好好吃飯,缺乏營養才暈迷的,作爲病人的家屬,以後要多叮囑他吃飯。”
羅宗聞言,看向病牀上躺着的明顯非常瘦弱的人,才說了句以後會叮囑他吃飯。
護士出去後,羅宗拿了張凳子坐到病牀邊。
換了醫院裡的病服之後,看着更瘦了,除了那張臉上有些肉外。
羅宗將清乙的手抓起來,將袖子往上提了下。
果然是太瘦了,他的手臂比這個蠢貨的手大了三倍了。
將那人的手心打開,真的瘦啊,手指好看還是瘦,所以才動不動就暈倒嗎?
那人拿着槍啊,你爲什麼不怕?
我又沒讓你出來,沒讓你說什麼報警。
你那麼弱,出來了只會連累我。
看吧,現在不就暈倒了。
明明那麼弱的,爲什麼連槍都不怕跑出來呢?
是想要我感激你,然後給你養老?
呵呵,一定是這樣。
蠢貨的想法一定是這樣。
旁邊病牀的趙老頭可是聽到了剛剛護士說的話,這個高大的小夥子,是牀上那個之前跟他借了老頭衣服的好看的年輕人,不,是着臉嫩的中年人的兒子。
“小夥子啊,家和萬事興,你爸前些天來住院,除了他學校的兩個同事代表他學校過來看了就走了,就沒一個人過來看這個小兄弟了,你是他兒子,有啥事跟自己爸爸過不去的啊。”趙老頭也是看那個好看的病友面善,不像是啥做壞事的人,所以就想勸下病友的兒子,畢竟他和這個病友,也是有些緣分,那個小兄弟兩次住院都住進了這個病房裡,也算是有緣了,只是因爲缺乏營養,也就是因爲沒注意吃飯住院啥的暈倒進來,那可就是家裡人不關注的原因了,所以他本着兩次病友的緣分,就想幫着勸下。
羅宗聞言,抓着清乙的手指擺弄,沒有理趙老頭。
是那次生病,沒人來看你,所以纔想起要對我好嗎?
如果沒有那次生病,是不是還是像以前一樣,只當我是個養老的工具?
蠢貨。
我不會給你養老的,我只不過是看你不順眼,送你來醫院。
羅宗有些氣悶的伸手掐了下清乙的臉頰,掐了兩三下才放手。
旁邊的趙老頭看羅宗的舉動,反而是覺得他們倆父子關係好,“我看你也是在乎你爸的,所以以後多勸着你爸,你爸送來那天,可是在重症監控室待了兩天啊,差點就沒了,送出來的時候,因爲沒錢啊,差點又停檢查了,一醒來就要出院,應該是怕浪費錢了。”趙老頭子說着都覺得這病友不容易,生病了除了學校派人來看下,家人朋友一個都沒來看,連醒來了都不敢住院要出院,肯定是因爲要省錢了,就算是大學的老師,生活也不易啊。
羅宗抓着清乙的手緊了下,臉色都繃了起來。
“你爸啊,想要省錢出院那天,還餓暈在醫院裡呢,這都是些啥事啊,你們作爲家人的,別讓他太累了,你看他多瘦啊,多監督他吃飯啊,我和我老伴啊,都是互相監督吃飯的,哪天不吃就要捱揍。”當然是他挨老婆子的揍了,只是這事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只是說下提醒下病友的兒子,以後多監督病友吃飯了,雖然病友看着臉年輕,可是瘦得跟竹竿一樣啊。
羅宗看着牀上像是穿大人衣服的蠢貨,的確是太瘦了,除了那臉蛋有點肉,可以捏捏外,其他地方都是排骨。
要好好養養了,這可不是給你養老,是你太瘦了會動不動就暈,連累我每次都要揹你。
羅宗這樣想着,又伸手捏了捏清乙的臉蛋。
只有這裡有點肉了,果然是太瘦了。
“壞蛋,讓你捏真尊的臉,打你。”雪童和剎童一直揍來揍去,對於這個每次趁真尊睡着的時候就捏真尊臉的羅宗沒有半點好感,完全就是個壞兒子。
土地婆兒倒是看出羅宗態度的轉變,只是雖然人看着是大人了,對感情方面卻生疏得很,舉止有些幼稚了。
只是此界的靈氣實在是稀薄,真尊之前強行將子彈阻止,耗費了不少的靈氣,看來要休息不少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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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清乙動了動手指,手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想掙扎可是卻完全沒力,只得睜開眼睛。
直接對上一雙泛着血絲的眼睛。
“小宗?”清乙有些不確定的問。
小宗看着瘦了些,下巴上還長着鬍子?
清乙想擡手去摸摸,結果身體根本沒有力氣。
“蠢貨,你終於醒了。”羅宗聲音沙啞,聽着足有兩天沒睡了。
這個蠢貨一暈迷就是兩天兩夜,如果不是檢查一切正常,他差點就要以爲……
果然是蠢貨,不然怎麼會身體虛弱到暈睡了兩天才睡。
旁邊的趙老頭見病友醒了,連忙說道:“哎,大兄弟啊,你兒子這兩天可都沒睡,就守在你牀邊啊,你以後要多注意補補身體了,缺乏營養啊。”趙老頭也是驚訝的,原本以爲病友睡個一天就起來了,沒想到竟然睡了兩天兩夜啊,病友的兒子第一天還不着急,第二天就要醫生各種檢查了,忙上忙下的,檢查結果還是缺乏營養不醒,那病友兒子可愁壞了,兩天沒去學校了,就一直待在這裡照顧病友。
清乙眼眸閃了下,剛想對羅宗說什麼,肚子一陣“咕——咕——咕——”聲響起。
“小宗,爸爸餓……”
清乙的聲音極低,羅宗卻聽清楚了。
“等着。”
羅宗匆忙出去買粥。
趙老頭看到羅宗這般着急清乙,語氣有些發酸:“大兄弟啊,你兒子可真孝順啊,我家裡那三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說忙,沒空來看我,過來也只是看下就走了,一點都不稀罕我這個老頭子。”如果他兒女跟病友的兒子一樣,那他早就到處吹了,哪個老人病了,小孩子來看,其他老人不羨慕的,都說養兒防老,他和老伴,是不指望他們兒女養老了,只指望有空多回來看看他們,只是看到病友的兒子連續兩天都守着,想到自己那三個兒子,就一陣發酸,也不是他想要兒女跟病友的兒子一樣一直守着,怎麼說都要一天隔一天來看下,哪像現在這樣,一星期就來看一次就走了,以前對比,現在病友的兒子可是連着兩天都守着,一下子就心裡有些不平衡了,怎麼別人家的兒子就是那麼好啊。
清乙菀爾,只是臉色蒼白,看着還是非常虛弱。
趙老頭看到病友這樣子,剛纔的酸氣頓時沒多少了,連忙勸道:“你兒子孝順,你要多注意注意自己身體啊,才能多享幾年兒……才能讓兒子放心啊。”趙老頭連忙將要說的話止住了,他原本是想說才能多享幾年兒孫福的,可覺得這話不吉利,趕緊換了個法子說,畢竟病友看着虛弱啊,動不動就住院,如果真沒幾年好活了,他說那話,可不就是詛咒人嗎,太不吉利了。
清乙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應了趙老頭的話了。
此時羅宗端着一碗白粥進來,將白粥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後,就將清乙扶起來半靠在牀上。
羅宗拿起旁邊的碗,見蠢貨的眼睛亮亮的,直盯着他手裡的白粥,馬上舀了一勺子粥放到清乙的嘴邊。
清乙用力張嘴吃下,亮亮的眼裡全是滿足。
羅宗是第一次正視蠢貨不戴眼鏡的雙眼,那麼純淨明亮。
有着這樣一雙乾淨的眼睛的蠢貨,爲什麼只有在病了之後纔想到他?
果然蠢貨不止臉會迷惑人,眼睛也會迷惑人。
“小宗,喂……”清乙只吃了一口,見羅宗一直沒再喂他,想擡起手自己拿來吃,結果身體無力,只能有些委屈的催促羅宗。
羅宗聽到清乙的催促,反射性的忙舀了一勺子粥過去,在清乙張嘴吃下之後纔回過神來。
果然蠢貨不止臉會迷惑人,眼睛會迷惑人,連聲音都會迷惑人。
雖然這般想,羅宗喂粥的手倒是沒停下來,一勺子一勺子的喂清乙吃完。
“咕——咕——”清乙的肚子還是直響。
清乙看着那個空了的碗:“爸爸還要吃。”
羅宗原本想說剛生病完,不能吃太多,可是不知怎的,就是馬上又幫蠢貨打了一碗白粥上來。
接着繼續喂蠢貨吃飯。
又一碗吃完。
“咕——咕——”
“爸爸還要吃。”
羅宗聞言,忙又去打了一碗上來喂蠢貨。
又一碗吃完。
“咕——咕——”
“爸爸還要。”
羅宗看着清乙,這次沒再去打飯。
“你剛醒來,不能吃那麼多。”羅宗義正言辭的拒絕清乙。
“咕——咕——”
“爸爸只再吃一碗……”他快有力氣了。
羅宗看着那雙明亮的眼睛,終是敗下來,又去打了一碗白粥上來喂蠢貨。
等吃完了之後,有了力氣的清乙終於忍不住擡手摸了下羅宗有些鬍渣的下巴,“小宗長鬍子了。”
羅宗直接抓住清乙的手:“我已經成年了,當然會長鬍子。”
清乙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驚愕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