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一直在等着養子回來, 擔心養子抓到老鼠又殺來吃了賺不到銀錢, 現在見養子回來了,直接上去翻養子放在地上的麻袋。
“洪忠啊, 怎麼沒有老鼠啊?”範氏將幾個麻袋子都翻了,裡面除了一些不值錢的幹掉的糠菜, 都沒有看到老鼠, 便有些不滿的問養子。
“今天沒有。”林洪忠說完, 就將腰間的水壺取下,去廚房倒水,只是翻了幾個水缸,裡面一點水都沒有, 鍋裡也沒有湯水了。
範氏原本因爲養子沒有抓到老鼠很不滿, 看到養子拿着水壺在翻水缸, 就知道養子是在找水了,今天她挑回來的水就一擔水, 還故意都搬到自己屋子裡了, 就等養子回來, 跟他說一點水都沒有了,讓他去打水, 現在看養子找水了, 便裝作辛苦的說道:“洪忠啊,現在井裡沒水了, 娘又一幅老骨頭了, 沒力氣挑水, 你也知道你二弟也殘了,連路都走不利索,今天一整天都沒水喝,只能等你回來挑水咯。”
林洪忠聞言,看了下清乙的屋子,拿了水桶和擔子就去挑水了。
範氏見養子去挑水了,心情順了一些,將養子放的袋子裡的糠菜都收了,拿進自己屋子裡放着,這些就算不值錢,攢多了,也能賣些銀錢給小兒子買糧食。
連續幾個時辰,外面都是挑水的聲音。
“真尊,好過分啊。”雪童很爲林洪忠叫屈。
“林洪忠或許是因爲沒有希望,得過且過。”土地婆兒忽然開口,凡界這樣的人還是有不少的,沒有想做的事,對生活沒有多大的要求,就是得過且過了,而且林洪忠還在年幼時經歷了雙親的死亡,或許心裡還有些陰影,甚至就像原來的世界裡一樣,患了瘟疫,被丟在死人堆裡,雖然還有意識,但卻沒有離開,而是等待死亡一樣。
“不懂。”雪童聽不明白。
“他沒有渴望的東西。”剎童很肯定的說,“真尊,我看不到他想要什麼,他沒想要的東西。”這是個奇怪的凡人,雖然此界的林洪忠跟原來的林洪忠身上陽氣不同,但剎童還是將林洪忠當凡人看待,畢竟如果是妖魔,哪會有那麼重的陽氣。
清乙待外面的挑水聲停了,便拄着柺杖起來出去。
在院子裡的林洪忠,剛好赤着上身,直接將水往自己身上潑,結實的肌肉一塊塊的相當明顯,那手臂也是很粗壯,清乙走到他旁邊一對比,發現這人竟然高了他近兩個頭,而且他現在的身體在他離開後會馬上死亡,再加上沒有營養的補充,現在瘦弱得像被陣風吹就能倒一樣。
林洪忠見林洪才站他旁邊不說話,自是沖洗了幾下,轉身就進了自己睡的柴房。
“真尊,林洪忠今天沒有抓到老鼠,你找他做什麼?”雪童不知道真尊出來站林洪忠旁邊又不說話是要做什麼,便好奇的詢問。
清乙不答,拄着柺杖走到柴房的門前,敲了兩下,“林洪忠,我有事跟你商量。”
門被從裡面打開,林洪忠居高臨下的看着清乙,“說吧。”
清乙仰起頭看向林洪忠:“明天帶我上山。”
林洪忠聞言,看了下清乙的腿,直接拒絕:“不行。”
“我能抓到老鼠。”清乙利誘。
“砰”的一聲,柴房門直接被關上了。
“真尊,以正常的角度來看,他不相信你會抓老鼠是正常的。”土地婆兒見真尊被拒絕,直接說出原因,真尊現在這樣,連上山遠點都難。
清乙繼續拍門。
拍了好一會,門才又重新打開,林洪忠直直的看着他,下一秒直接將清乙扛起,兩三步走到清乙的屋子,將他丟在牀上,轉身又出去了,還將屋子的門關得很響。
“……”
好一會過後,愣了半天的土地婆兒和陰陽兩小童,還有清乙都才反應過來,清乙頓時有些氣餒的躺在牀上,很是無力。
土地婆兒和陰陽兩小童也是完全沒想到林洪忠會直接來這招,真尊還沒說話呢,直接將真尊扛着,丟回屋子了。
因爲沒有感應到林洪忠的行爲有什麼惡意,他們幾個也完全沒警覺,除非是惡意的行爲,真尊和他們才能預知,像現在這種,他們只能說林洪忠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說扛就扛,真尊可是要帶着他抓老鼠吃肉的,也不聽真尊解釋下。
“真尊,那個林洪忠太不知好歹了。”剎童直接很不爽的說,這個凡人,簡直就是不識好人心,哼。
“我覺得真尊要重點,纔不會被他一下子扛起來,至少要兩下。”雪童的關注點,反而是現在真尊太輕了,才那麼輕易被林洪忠扛起來的。
“……”
清乙無奈的揉揉眉心,直接閉上眼睛休息,等待早上的到來。
。
第二天早上的早餐,都只有湯水。
林洪文有些嫌棄地將他碗裡的糠菜吃了,就不將湯水放在一邊,等大哥走了,他娘給他端白米飯吃。
範氏也覺得讓小兒子受了委屈,可是這也是爲了不讓白米飯浪費在養子身上才只能這樣,想到老鼠能賣銀錢的事,便趕緊勸告養子:“洪忠啊,你今天去山上,多看看,一定要抓到些老鼠回來,家裡現在沒銀子了,那些老鼠能拿到鎮上去賣錢,你抓到老鼠了,爹孃就幫你拿到鎮上去賣。”範氏說的好聽,賣到的銀錢,肯定一文都沒有養子的份的。
林洪文一聽老鼠,立即惦記起昨天吃到的兩塊老鼠肉,“娘,大哥抓到就別賣了吧,就那點肉,都不夠我吃幾口的。”林洪文聽到範氏說要賣掉,馬上阻止範氏,白米飯配糠菜在他看來已經完全無法下口了,必須有肉才能吃得香。
範氏聽到小兒子這樣說,馬上給小兒子使眼色,“洪忠啊,洪文說笑呢,家裡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你今天在山上多看看,抓到的老鼠都給爹孃,拿去賣了,也好補貼家用,現在鎮上肉貴,爲了給家裡多存點銀錢,肯定是都拿去賣的。”範氏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小兒子想吃,她肯定會留幾隻給兒子開葷的,只是不能讓養子和二兒子看到,只能私下裡給小兒子準備。
“真尊,範氏不想讓你跟林洪忠吃到肉。”剎童直接說道。
清乙看着碗裡連片菜葉都沒有的湯水,神色忽然堅定地看向林洪忠。
林洪忠一直沒回範氏的話,感覺到有視線注意他,便也將視線對上去。
只一片刻,他就將視線移開,那對雙眸裡的渴望太明顯,就跟前天喊着要吃肉時的一樣明亮。
“真尊,林洪忠知道你又想吃肉了。” 剎童覺得真尊視線太明顯,林洪忠看出來太正常了。
一旁的範氏見養子沒回她話,擔心養子沒聽進去,抓到老鼠又弄來吃了,不止賣不了銀錢,小兒子也吃不到幾口,趕緊又對養子說勸:“洪忠啊,你一定要聽孃的話,抓到老鼠就拿回來給爹孃,不然咱林家,以後連湯水都沒得喝了。”
林洪忠沒回話,將碗裡的湯水喝完,起身去柴房拿了隨身的麻袋和水壺就走了。
清乙趕緊也拄着柺杖跟着出門。
“洪才,不是讓你別出門嗎?還想去山上給林家丟人是吧?”林氏在後面大罵,卻見二兒子根本不搭理她,已經跟在養子後面出門走遠了。
範氏很生氣,可是她昨天出去挑水了,覺得丟人,根本不願再出門,除非逼不得已,範氏現在只想待在林家,哪裡也不去,怕一出去,就聽到那些人是怎麼嘲笑她的,她完全不想出去丟這個臉,現在看到二兒子還要上山去找食,完全就是告訴別人林家是窮戶,連瘸了腿的二兒子都要上山。
“你這婆娘發什麼瘋,現在林家都被傳成什麼樣了,洪纔出去就隨他出去,整天只會在家裡吃白飯,還不如上山找食。”林父覺得現在林家已經夠丟人了,反正林家窮也已經被傳開了,二兒子在家整天無所事事,還不如跟村裡那些窮戶一樣上山找食,不能只在家裡吃白飯了,林父覺得二兒子吃白飯,可是他自己更是從貪墨了元家錢財之後就再沒有出去幹過工了,跟範氏一起坐吃空山,還拿銀子給小兒子在外面充臉面,直到現在乾旱,沒銀子了纔想讓家裡除了他和小兒子外的人都出去幹工。
可是如果也將範氏逼去山上找食,那麼家裡就沒人做飯了,他跟小兒子從來都不碰這些,當然只能讓範氏做了,現在二兒子就是不上山找食,他也要逼他去的,反正昨天都去過了,林家也丟臉了,還不如一直去,找到吃的拿回來,也是便宜他們跟小兒子。
範氏不敢反駁,她不過是想讓林家體面的體面能挽回點,以後出門了,也不會被人說讓殘廢兒子上山找食,而且現在林父讓二兒子上山找食,如果以後乾旱不好,說不定也逼她出去找食了,別以爲她不知道這個只會指使別人幹活,自己享受的人是什麼想法。
範氏不說話,林洪文卻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爹,就二哥那樣,讓他出去找食只會丟人,而且還丟我們林家的臉,還不如等乾旱過後,再讓他跟大哥出去做工,只要不在村裡讓人看到就好了。”林洪文想起昨天那些人說的,說他家讓他吃得好,讓瘸腿的林洪才上山找食,這完全是誣衊,家裡又不缺二哥吃的,二哥自己要出去,卻害他被人誹謗,這讓他怎麼忍。
林父這次卻不同意小兒子的話:“家裡無糧了,你二哥如果在山上碰了運氣,捉到只老鼠或者其他的活物,那麼就能給你換糧食,你自己問問你娘,家裡的糧食,還夠你吃多久,不是爹想讓你丟人,是我們家沒銀子了,連給你吃的糧都快沒了。”
林洪文一直吃白米飯,對這些完全沒管過,聽到林父這樣說,便問範氏:“娘,家裡糧食還有多少?”他雖然知道家裡沒銀子了,可是沒有肉了,還沒有白米飯,讓他在學堂裡只喝湯水,那麼他寧願不去學堂了,林洪文覺得自己完全丟不起這個臉,現在學堂裡能吃白米飯的沒幾個,他一直以這個爲談資嘲笑那些窮酸書生,他可不想也變成那些窮酸書生一樣。
範氏卻沒想讓小兒子擔心,“別聽你爹的,糧食還有不少,而且乾旱應該快過去了,到時讓你大哥和二哥出去幹工,賺到的銀錢又給你買糧,根本不缺的。”範氏的打算很好,只要乾旱過去了,養子和二兒子都出去幹工,一個月單單養子的就有一兩多,到時的米價也不會像現在那麼貴,她的小兒子也不會吃苦了。
“多?你眼瞎嗎?再過不用半個月,乾旱還是沒過去,洪文只能喝湯水了。”林父直接指着範氏的鼻子罵,他更擔心小兒子現在這樣只吃白米飯下去,都撐不過十天就只能喝湯水了,家裡的糧根本沒多少了。
“娘,是真的嗎?我不要在學堂喝這種湯水!”林洪文直接驚叫起來,讓他在學堂裡只喝湯水,連那些窮酸書生都不如,他根本沒臉在學堂待了。
範氏怎麼可能讓小兒子在學堂喝湯水,她都算計好了,只要養子這幾天能抓到老鼠,拿到鎮上去賣了,小兒子以後的白米飯就有着落了,根本不用喝湯水啊。
“兒子,只要你大哥抓到老鼠,咱家就又有銀子了,到時照樣有糧給你煮白米飯吃。”範氏說得肯定,覺得山上抓只老鼠不難,肯定能在小兒子的白米飯吃完前重新買的。
“如果抓不到呢?你讓兒子在學堂裡只喝湯水?”林父直接質問範氏。
範氏卻沒想過這個問題,“山上抓只老鼠那麼簡單,哪會抓不到?”
林父立馬指着範氏破口大罵:“那麼容易抓到,現在肉還那麼貴嗎?如果洪忠和洪才都找不到,你也給我上山去找,別想在家閒着。”
範氏怕林父真的逼她出去山上找食,終於不敢再多說,昨天被趕去挑水,已經讓她夠丟人了,如果再讓她跟個流民一樣上山找食,她就徹底沒臉見人了,還不知道以前巴結討好她的人,會怎麼嘲諷她。
林洪文擔心自己以後沒白米飯吃,只能喝湯水,就不幫範氏說話,他寧願被人說二哥上山找食,也不願被人嘲笑連白米飯都吃不起,如果連白米飯都沒得吃了,他就跟學堂裡被嘲笑的窮酸書生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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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婆兒將林家的事告知清乙。
“真尊,在原來的世界裡,林家就是靠林洪忠在山上抓到的鼠蛇拿去賣,林家纔有銀錢給林洪文買糧。”剎童直接說道。
“恩”清乙應了聲,繼續拄着柺杖跟在林洪忠後面。
村裡因爲乾旱沒事幹閒着聊天的人,看到林家的二兒子一直跟在養子後面,往山上走,大家都猜測是去山上找食了,這段時間去上山的人多,基本都是空手而歸。
現在林家的養子和瘸了腿的二兒子也上山找食了,大家都覺得林家很不厚道了,養子不是親子還說得過去,但是林家二兒子至少是親子啊,連瘸了腿的親子都要上山找食,林家夫婦卻一直藏在自己家裡不出去,還有吃得發福的林家小兒子林洪文,大家直接看出了林家的偏心,讓一個養子和一個瘸了腿的二兒子上山找食養幾個吃閒飯的,這事也就林家做得出來了。
清乙出了村口,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快看不見了。
“土地婆兒,出來指路。”清乙踹着氣,跟不上林洪忠,只能讓土地婆兒給他帶路,跟在林洪忠後面。
“是,真尊。”土地婆兒出了識海,走在前方指引。
雪童剎童有些不明白了,真尊這樣子是跟不上去的,而且離有老鼠的地方還好遠。
“真尊,要走多久啊?”雪童也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詢問清乙。
“不用走多久。”清乙回道。
雪童不明白了,“真尊,這裡不是沒有老鼠抓嗎?”雪童以爲真尊說的不用走多久,就是又在昨天差不多的地方停下來開始抓老鼠了,可是昨天明明抓不到老鼠啊。
清乙不答,繼續往前走,前方的高大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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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和林家二兒子一起上山找食的事被徐母知道了,馬上唏噓的告訴自己女兒。
“女兒,林家現在竟然窮成這樣子了,那個林洪才,竟然還被趕上山去找食了,還瘸了腿呢,也被林家夫婦趕上去了。”徐母不由得慶幸,“女兒,幸好你沒嫁過去,不然現在,指不定被他們也趕去山上找食呢,多磕磣啊。”
徐香蓮卻關心的是另一個人,“娘,林洪忠現在也去山上找食了?”徐香蓮倒是關心這個,到時她去山下,等林洪忠,應該能碰上面。
“前些天回來後,聽村裡也去山上找食的窮戶說,林洪忠每天都去山上找食,可磕磣了,你如果跟了他,肯定是吃苦的,還被人看不起呢。”徐母故意這樣說,是想打消女兒的念頭,她怕女兒一時想不開,真的跟林洪忠勾搭在一起了,那麼她以後想跟着女兒享福都不可能了,非常有可能還要接濟女兒呢,想想她就不甘願啊,現在她女兒可是村裡最好看的了,如果不是其他富戶兒子都有了正妻或者多了幾個陪房,她指不定也讓女兒嫁過去了,可是那些都娶妻娶妾了,女兒就算嫁過去,也沒法將他們接過去享福啊,如果不得寵了,說不定還會被趕回來,那徐家在女兒身上投資的銀錢都白搭了。
確認了林洪忠真的上山了之後,徐香蓮開始想要穿什麼衣服打扮自己,根本不管徐母說的跟了林洪忠會丟臉的話,她可是知道林洪忠在上一世裡,可是人人懼怕的元正大將軍,有了林洪忠以後是大將軍的對比,她怎麼可能還看得上村裡的富戶,連鎮上的商戶公子哥她都不屑,就算是鎮上的官府,她都看不上,那些人在上一世裡,見到元正大將軍還嚇得各種討好巴結,看着有多卑微啊,看到了那些人低聲下氣的模樣,怎麼還可能看上他們。
徐母見女兒將她的話當耳邊風,心裡恨得不行,之前賣掉小女兒是因爲窮怕了,想靠着樣貌不錯的大女兒帶着他們享福,沒想到大女兒買了胭脂水粉,打扮更好看了之後,不止差點嫁進了林家這個打臉充胖子的窮戶,現在還直接看了上林家的養子,連房屋和田地都沒有的林家養子。
徐母恨啊,她跟林父,可不能讓女兒任性下去,必須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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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婆兒將徐家發現的事告知清乙。
“真尊,徐香蓮應該是打算在山腳下等林洪忠了。”土地婆兒說着自己的猜測。
“恩”清乙應了聲,繼續往前走。
雪童聽到土地婆兒的話,反而有些擔心,“土地婆,林洪忠會不會被徐香蓮勾引到啊。”雪童很好奇,畢竟真尊進入的這幾個世界裡,男人是好東西的沒幾個。
土地婆兒想了下,說道:“應該不會,林洪忠這般陽氣極重的人,對懷着惡意和貪慾的人很容易察覺到,對心靈純淨的人會很親近。”陽氣重的人,通常有可怕的直覺和觀察力,在業奇先和肖文錦的幻生門裡,陽氣重的劉晴虹和張梅都有很強的直覺察覺到他人的惡意和貪慾,更不用說此界裡,這個陽氣非比尋常的林洪忠了,但如果是原來世界裡妻妾成羣不到40就死的林洪忠,土地婆兒就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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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又走出一段路之後,忽然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土地婆兒見清乙停下來了,趕緊上去催促,“真尊,再走過這個小道,就能趕上林洪忠了,林洪忠停在前面不少時間了,拿着砍刀在削些利的竹子用來做陷井。”
清乙卻是低着頭不說話,接着直接癱倒在地上,像暈過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