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看到的那個女孩就是何夢言,她東張西望許久之後才離開,眼見着她走遠了,許世唯才放開我,面色沉沉:“我就覺得那個張成富有問題,感情是和這個死蛇妖有勾結!”
“張成富是誰?”我問完之後才發覺自己這問題蠢斃了,很明顯張成富就是那個禿頂校長嘛。
許世唯這回沒有罵我蠢,耐心的和我解釋:“就是那個禿頂,最早以前,他是這所學校的英語老師,因爲勾搭上了校長的女兒,所以升職很快,沒幾年就當上了校長。”
“是哪個女人瞎了狗眼,竟然會嫁給這種貨色!”我實在想象不到,哪個女人會願意嫁給那種骨子裡就透着一股猥瑣的男人。
許世唯斜眼瞥着我,萬般自戀:“你以爲全世界都是我這種高富帥麼?”
“富倒是看出來了,其他兩樣沒看出來。”我用鄙夷的目光他,企圖用這種不符現實的話來傷他自尊,像他這種自戀的人,就得好好虐虐。
不過許世唯根本就不當回事,他依舊很自戀:“那是你眼神有毛病,像我這樣的黃金單身漢,想嫁我的女人從成都都能排到北京,你知道麼?”
我不屑的瞥着他,萬分嘲諷:“你還真以爲自己是男神了,我看你就像是個男神經病。”我覺得我就是對他有意見,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特別不爽他。大概……是因爲葛飛,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是他的出現讓葛飛消失的,不可否認,葛飛的確是他的一部分,可是,我心裡還是有怨,根本就沒法控制。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許世唯的脾氣貌似變好了,我這樣挖苦他,他竟然都沒有生氣,也沒罵我。攤攤手說:“好吧,我就是男神經病。”
好吧……我承認我想多了,接下來他盯着我說:“你是女神經病,女神經病,你知道剛纔我爲什麼不讓你自己在那學校亂晃悠麼?”
“我怎麼知道。”我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想什麼呢!不過……我隱約感覺似乎跟何夢言有關係。
許世唯手搭在我肩膀上,鄙夷的說:“看你這蠢樣就不知道,我要讓你一個人亂逛,你不僅要進局子,說不定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
“切!”我甩給他一記白眼,萬般不屑。雖然我表面上裝得一臉無所謂,但是我心裡還是很明白的,剛纔我要真去瞎逛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何夢言的刀下鬼了。
額……等一下,被他這麼一扯,好像扯遠了,我不是要問他那個校長的事兒麼?如此說不定還能查到葛飛的事兒呢。於是我趕緊將話題扯了回來:“誒,那個禿子到底怎麼回事啊?他真的猥褻女學生啦!他老婆知道麼?”
此刻街上人來人往的,不過也沒人注意我們了,只當是出來溜街的小情侶。許世唯滿臉疑惑的看着我:“幹嘛,你要告訴他老婆。”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再說我又沒有證據,萬一他老婆不信,還把我當什麼三兒之類暴打了,那我可虧大了。況且,這事兒又跟我沒關係,我幹嘛要去趟這趟渾水。嗯嗯,林思佳,你果然是個冷漠的人,遇到這種事情,不都該熱血的去做點兒什麼嗎?
或許是年歲大了,我已經不如大學高中那會兒熱血了,總想着別惹禍就好,什麼正義感的早被現實磨得所剩無幾了。許世唯倒沒注意我的神情變化,擡眸望了望天空,淡淡道:“現在都幾點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邊走邊說,這裡到了夜裡不太乾淨。”
他這麼一說,我立即警惕的四周觀望,生怕忽然就出現個什麼壓成兩截的人,誒,那個順子不也是出車禍死的麼?怎麼他不像其他的鬼那樣。
“誒,那個順子不是被車撞死的麼?怎麼他看上去沒變成兩截什麼的?”我跟着許世唯後面邊走邊問。
許世唯見怪不怪的作答:“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不是出車禍死的,另外一種……就是他認爲自己沒有死,所以出現的狀態是生前的狀態。”
“額,他多半以爲自己沒死!”我果斷的否決了第一種說法,滿大街的人都說順子是被車撞死的,甚至還有目擊者,毋庸置疑,他是被車給撞死的。
說完之後,我又接着問許世唯:“那個禿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總覺的那個禿頂二話順子瘋癲有關係,也不是什麼直覺,主要是王老爺子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奇怪,像是仇恨,又像是恐懼。
許世唯環顧了周圍一眼,這纔開口作答:“這個張成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能當上校長全靠那些卑鄙手段,當上校長之後也不自律,竟然……竟然姦污女學生。有些女學生用錢就給打打發了,有的則是不敢說。張成富可以說是威脅帶利誘的。爲非作歹多年,六年前他看上了一個女學生,那女學生是青安來的,家裡沒什麼錢,家裡人把她送來原本是想讓她學門技術的,誰知道竟然遇上張成富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威脅利誘的……”
說到這裡許世唯滿臉憤怒,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那個女學生也不是吃素的。張成富那個狗東西,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女學生竟然能是個小神婆子。有一天晚上,女學生約張禽獸去開房。張禽獸雖然有些懷疑,但最終還是去了,哪裡知道,那女學生連哄帶騙的把那姓張的狗東西灌得爛醉,從他頭上扯了幾根頭髮,下了咒。搞得張禽獸一夜之間頭髮掉了個乾乾淨淨,並且連眉毛也在調,身上更是奇癢無比。”
說到此處,許世唯又停了下來,神色怪異的看着我,那眼神好像是心虛。我這人好奇心重,尤其是受不了人家說話說一半,於是滿臉急切的問他:“然後呢,最後怎麼樣了?”
許世唯頓了半秒,才接着說:“姓張的狗東西跟我們家老爺子關係不錯,所以讓我出面幫忙,礙於老爺子的關係,所以我就……”
“額!所以你就幫了他,所以他現在還是校長。”我一時沒忍住,擡手指着他,憤憤道:“臥槽,?你們這些骯髒的人!果然都是一樣骯髒。”
我說許世唯骯髒,他頓時就不爽了,殺氣重重的:?“喂喂喂!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沒輕易放過他,他現在要是敢動歪腦筋,不光頭髮會掉,還可能暴死,知道麼?那都是老子當年下的咒!你以爲老子會跟他們同流合污麼?”
“你要不骯髒,就該讓那姑娘弄死他,你造麼?”我邊走邊憤憤道。雖然我都二十五歲的高齡了,再過幾年就奔三的年歲了,但遇到這種事,難免還是有點兒憤青。奈何沒那個能力,還是隻能冷眼旁觀,做個冷漠而麻痹的中國人。唉唉,搞遊行拉白布條抗議什麼的還是讓那些年輕氣盛的大學生幹吧,林思佳,你年紀大了。
我在心裡自我教育一番之後,頓時平靜了許多,不過許世唯卻不大平靜,他很不滿意我說他同流合污這事兒,一路上都在跟我解釋,說什麼都是礙於他們家老頭子的關係。
我對他們家的事兒沒什麼興趣,也就無心聽他說,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他,心裡琢磨着怎麼着再潛入那所學校,然後問問那個王老爺子順子的事兒,當然,能把順子的魂兒給請回來問問那靈車的事兒是再好不過的了。
由於我們的車子給炸掉了,於是我們倆只能打計程車回去了,上了計程車之後,我倆愣是一句話也沒說,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把人司機給嚇壞了可不好。
直到下車之後,許世唯才低聲問我:“你不打算走啦?”
“咱們不是說好的麼?你得給我薪水。”雖然我嘴巴上是說得理直氣壯的,但我打心眼兒裡覺得自己忒不要臉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辦自己的事兒還得拿人薪水,嗯,我真夠不要臉的。不過這社會要是臉皮太薄,還真是活不下去。如此自我安慰一番之後,我就心安理得的踏進了……如今該說是許世唯的家了,其實從一開始也算他的地盤。
剛剛踏進門,許世唯就直接把腳上的鞋子踢飛,兩隻鞋子完全不在一個點兒上,然後他就隨意的穿着一雙海藍色人字拖往沙發上去了。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又不由的想起了葛飛,他從來都不會這樣,每次回來,他都必定會把鞋子擺好,我要沒擺好,他還得說我。
果然……葛飛……他已經不在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是葛飛。屋子很熟悉,一切都很熟悉,可是……卻又那麼陌生。我習慣性的把鞋子擺好,不知道是在做給自己看還是做給葛飛看。
“喂喂喂!林思佳,趕快去做飯!”我這邊正在黯然神傷的,沙發上的許世唯卻翹着二郎腿在那兒嚷嚷,嘴巴上嚷嚷着,他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那個碩大的電視。
我嘭的將門關上,一邊撿他扔得亂七八糟的鞋子,一邊不爽的衝他嚷:“憑什麼我做?啊!”
“我可是要給薪水的,你做個飯怎麼了!真是的。”許世唯像個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手不停的按着電視機遙控。
額……貌似我做個飯也不虧,關鍵是我壓根就不會做,平常都是葛飛在做。麻痹的,管他的,隨便弄個蛋炒飯得了,反正我也餓了。不過,我得先去衛生間把自己打理乾淨,要不做的東西估計髒得我自己都不想吃。
咚咚咚!我正打算去衛生間,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我透過貓眼往外看,外面好像是兩個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還有一個女人,那胖子和瘦子怎麼看着都那麼眼熟呢?臥槽,這不是許世傑和許臨安麼?許胖子我見過,許臨安我在電視上見過。
我是開門還是不開門呢?萬一開了我被當成拜金女什麼的打了可怎麼辦呢!一般這種有錢人都會有什麼政治聯姻的,特別不願意跟我們這種平民百姓有什麼掛鉤。想了想,我走到許世唯旁邊拍了拍他說:“你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