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與他丟失的記憶有關
我呆呆的望着玻璃櫃裡的葛飛,眼淚一直在流,那種如刀絞一般的痛再次侵襲我的心臟。 葛飛……葛飛的他的身體明明還在,可是爲什麼,他說他的身體早已化作灰燼了,如果他的身體還在,他爲什麼不回到他的身體裡去。
我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他的臉,可是卻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那個時候,我像失去了理智一般,拼命的拍打着玻璃,我想打破了玻璃,葛飛就能出來了。
儘管我並不想哭成聲,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就像個瘋子一般,可是我還是哭了出來。我一邊兒拍打着玻璃,一邊兒喊着他的名字。很久很久以後,許世唯同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說:“林思佳你知道麼?那時候的你,就像個瘋子,不……根本就是個瘋子。”
或許是我的動靜太大了,所以才引來了許世唯,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玻璃櫃裡面,連許世唯進來了也沒察覺到。我拼命的拍打着那個玻璃櫃,背後忽然伸出一雙手將我抱住,隨即傳來許世唯的怒氣衝衝的聲音:“林思佳!你瘋了麼?你看看你的手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這才發覺我的手上沾滿了血,玻璃櫃上也沾染了我的血。可是我控制不了,一看見葛飛我就無法平靜,甚至是瘋狂。
“林思佳,你在幹什麼?他已經消失了!消失了!你清醒點。”許世唯死死的將我扣在懷裡,一個勁兒的往外面拖。
我拼命的掙扎着,哭喊着:“你胡說,葛飛他沒有消失!你看他的身體就在那裡,你們都說他是你的情魄,其實不是,他真的跟你是雙胞胎,對不對!他沒有消失,他還會活過來,對不對!”
許世唯的力氣很大,我的掙扎在他那裡全然是徒勞,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停的掙扎,我只想……只想讓葛飛活過來。
許世唯將我拖了出去,嘭的將門關上,搖晃着我的肩膀吼道:“林思佳!你給我清醒點!如果他真的能活過來,那麼這五年他爲什麼不找機會回到身體裡去?因爲他根本就回不去,你明不明白?”
我並不願相信許世唯的話,我想葛飛的身體還在,他肯定會再回來的,或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就像五年前那樣,迫不得已才離開的。
“我不相信,葛飛他沒有消失,他沒有消失對不對!”我拼命的搖頭,我此刻只想進去,我想看着葛飛,他一定沒有消失。
“我就在這裡,你爲什麼非要去找回一個並不完整的我。”許世唯將我抱得更緊,那樣的姿勢極其曖昧,他附在我耳邊,聲音少有的溫柔。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葛飛是真的回不來了,如果他回的來,那麼他也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在那個房間裡放五年,卻一直不回去。雖然我明白,可我不能接受,而許世唯對我而言,也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恨他,因爲他回來了,葛飛纔會消失的,可是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葛飛。
我不知該怎麼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說心如刀絞一點也不爲過,明明他就在那裡,可是他卻不是他了,明明他的身體就在那裡,可是他卻再不能睜眼了。
我被許世唯抱着,完全都動彈的不得,只能不停的掉淚,雙手死死的掐着他的手臂,儘管我這樣掐着他,他卻也不肯鬆開手。反之繼續在我耳邊說話:“林思佳,你給我清醒點,你並不是笨蛋,你心裡明白,他回不來了!如果他能回來,他的身體就不會被封印在那個房間裡,我忘了告訴你,那個房間的門,一旦打開,他的身體就會化爲灰燼。”
許世唯彷彿是故意的,在我耳邊一字一頓的說着那些如同刀子一般的話。
他說,葛飛的身體會化爲灰燼,會……我的大腦瞬時一片空白,一把推開他, 慌忙的就朝那個房間跑去,進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葛飛在我眼前消失,消失的那麼徹底,真的是化爲灰燼,不過是一剎那,玻璃櫃裡便空空如也了。
許世唯……是許世唯,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讓我進那個房間的,他想要葛飛徹底消失!肯定是這樣。我轉身衝出去,猛的撞在迎面而來的許世唯身上。
他的話語就像是千萬根針一般,刺痛我的心,他說:“林思佳,看到了麼?他消失了!這是天意,所以,你不要再瞎折騰了好麼?”
啪!我當時心裡只覺他是故意引我進去,讓葛飛的身體化爲灰燼的,這一巴掌也下手很重,狠狠的瞪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吼得聲嘶力竭,我想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刀,我一定會一刀子捅死他。呵,可是我又怎麼能……他身上終究是有葛飛。
“林思佳,我許世唯雖然有時候渾了點兒!但我絕對不是那種卑鄙小人!”許世唯被我這一巴掌打得脾氣爆發,但他卻是儘量壓制着:“五年前,那個房間的確是客房。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打開門的人是你!”
對……打開門的是我,我憑什麼怪他!是我……是我害得葛飛的身體化爲灰燼的。
我曾經聽過有那麼一個成語,叫心如死灰,我此刻的心情大約就是如此。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的癱坐地上。呵呵,剛纔我還在說許世唯大半夜的狼嚎會引來鄰居羣毆,可我現在卻像個瘋子一般。如果……不是因爲葛飛五年前走得離奇。我想我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亦或許,我會成爲一個真正的瘋子。
“林思佳,你別這樣好嗎?你沒有錯,他本身就會消失的?身體在不在都一樣會消失,因爲情魄……終究是不能獨立的,你明白麼?”許世唯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蹲在我身旁告訴我我沒有錯。我不曉得他是安慰我,還是說的真的,可我……我看來,那就是我的錯。
許世唯看着我片刻,沒有再說話,緩緩起身離開。我想,他是見不得我這副自暴自棄的狼狽樣子吧。
“林思佳,你他媽給我清醒點!”隨着許世唯的聲音,一股涼意直襲我的頭頂,許世唯手裡拿着杯子,蹲在我身前看着我:“清醒 了麼?”
冰冷的水讓我腦袋瞬間清醒了許多,我呆呆的看着許世唯良久,對着這樣一張臉,可他終究不是葛飛。老天是看我多不順眼,犯得着用這樣的方式一次次的玩兒我麼?眼淚順着我的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 的腦袋裡是亂的,一旦碰上葛飛的事兒,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好了,別哭了,趕快睡覺吧,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到時候鄰居衝進來羣毆你,我可不管你啊!”許世唯沒有再衝我吼,而是很溫和的叫我去睡覺。
我不知我是何時睡去的,只記得眼淚一直在流,流着流着便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我就像個遊魂一般的走出臥室,嗯……昨天晚上許世唯把臥室讓給我了?
我的頭生疼生疼的,走到客廳的時候,看見許世唯躺在沙發上,大約是聽見我走路的聲音,他緩緩的睜開雙眼,半夢半醒的看着:“你醒啦?”
我只輕輕點點頭,並不想多說話。許世唯打着哈欠從沙發上起來,慢悠悠的走過來,關懷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無力的搖搖頭,依舊沒說話,昨晚的一切就像如同夢一般,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昨晚,我是真的在隔壁的房間看見了葛飛的身體,還有那些奇怪的古代東西。
我的腦袋有些糊塗,我想我還是去看看。想着,我就踏着拖鞋朝隔壁房間走去。此走出兩步,就被許世唯給拽住了。
他臉色極其難看:“林思佳,一大早的,就別發瘋了好麼?”
“我……我發什麼瘋?”其實我知道他的意思,可還是不有自主的假裝茫然,在愛情面前,我就個自己都鄙夷的瘋子。
許世唯緊緊的拽着我,沉默良久,陰沉沉的對我說:“你不用進去看了,你昨晚沒有做夢,昨天晚上……都是真的。”
“額”我平靜得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大約是太過平靜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都那麼空洞。
話說完,我的腳步依舊朝着隔壁的房間去,許世唯死死的拉住我,一字一頓的:“不要進去。”
“放開我。”我想要掙脫他的手,但卻怎麼也掙不脫,我只得幹瞪着他。
許世唯將我拽得更緊,雙眸中竟帶了幾分柔情:“他不在了,我會一直守着你。”
“可你不是他!”儘管葛飛只是許世唯的情魄,但許世唯並不能代替葛飛,在我心裡,許世唯是許世唯,他是許氏的二世祖,而葛飛……他是我最愛的人。
“我就是他!林思佳,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我就是他!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許世唯大約是見不得我這般自暴自棄的模樣,暴脾氣也上來了:“你給我回去好好坐着,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去!”
我總覺那個房間裡有什麼真相,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用力的甩開他,大聲衝他吼道:“你憑什麼管我?”
“你以爲我他媽想管你麼?如果不是那個什麼狗屁情魄作祟,你以爲我他媽想管你麼?”許世唯彷彿是憋了很久,這下吼得歇斯底里。
吼完之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閉了閉眼,然後一臉正色的對我說:“我懷疑那個房間裡的東西跟那個人丟失的記憶有關係,你如果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就給我乖乖回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