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嚴以劭發話,夏福心想辭職的事算是黃了,只好咬牙繼續回來上班做牛做馬。
不答應她是沒辦法啊,現在明擺着她面前就三個選擇,要麼賠償違約金走人,要麼繼續留下來給當擋箭牌,要麼被起訴去坐牢等狗帶——
夏大偵探表示她雖然怕死,但是更怕失去自由。
鑑於她也填不上兩千四百萬這個大坑,所以最後只能選擇繼續留下來在晶圖混吃等死。
所幸嚴以劭這貨還算有良心,說了會繼續看着她的小命免得她被奧羅拉幹掉——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雖然仔細想想,她也是無辜躺槍被拖累,但……坑都被坑了,與其慘着被坑,不如選擇舒服點的方式享受被坑前的優待。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
雖然早就知道事情發展的走向,但這不妨礙辛傑克閒極無聊拿來當話頭。
“不然你覺得我還能怎麼辦?”夏福心兩手一攤,長嘆一聲,“就是把我賣個幾次都湊不夠兩千四百萬好嘛!”
話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哀怨看眼辛傑克——當時那份合同據說就是他辛大秘書親自起草的,所以這人嚴格說起來也是罪魁禍首!
避開她控訴的眼光,辛傑克輕咳兩聲,非常精明地立刻轉移話題,“說實話,你覺得boss他人怎麼樣?”
夏福心看他一眼,訕訕地哼了聲,“我說了,你不準打小報告啊。”
辛傑克伸手推了推眼鏡,再看眼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大門,脣邊掛着一抹親切和藹的笑,“這是自然。”
夏福心順着他眼光看過去,忍不住就是一咬牙,一連串詞語瞬間脫口而出不帶半點停頓,“奸詐狡猾自大精分喜怒無常嘴賤心黑不要臉!”
點評完畢,再狠狠咬一口剛從會客室裡順過來的蘋果,權當泄憤。
辛傑克:……
怎麼辦?他突然發現這姑娘總結得好有道理,反駁不起來啊。
看來自家boss在她眼裡那印象真是down到底了,要想東山再起……咳,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嚴以劭晚上有個飯局需要親自過去,夏福心本來也需要陪同在側,但是不知怎的,嚴以劭卻似乎並沒有提起這件事,下了班就讓老程把她送回去了。
夏福心雖然一頭霧水,不過能免去這些繁瑣的應酬自然高興,開開心心地揮別辛傑克坐上老程的車,由他送回了住的地方。
結果剛一下車,一道黑影就衝了過來,帶着一陣風堪堪在她身邊停住。
夏福心已經反射性揮拳過去,等看清楚來人是誰,又連忙收了回去,臉上現出訝異的表情,“臭小子?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去哪裡了?”陸震濤將夏福心拉過去,回頭警惕地盯着老程,“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什麼,只是翹班被抓包了而已。”夏福心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隨後又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倏地挑高一道眉,“你該不會一整天都在這裡等着吧?”
陸震濤想起自己真的蠢得在這邊守了一天,現在又被人當場戳破,頓時漲紅了臉惱羞成怒,“那我要去哪裡找人?阿非根本就查不到車牌號,那些跟着我的傢伙對這邊又不熟,我也不知道你被抓去了哪裡……”說到這裡,他又煩躁地來回走了下,倏地朝夏福心伸出手,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樣,“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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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看稀奇似的沒動,就坐在駕駛座上不出聲,夏福心回頭看他一眼,又轉過去看着一臉強勢的陸震濤,目光落到他攤開的手掌上,“你要幹什麼?”
陸震濤看她不給,頓時急了,“你這女人!我只是想把我手機號碼給你,以後你有事可以找我……”
話還沒說完,攤開的手心裡便被塞進去一個手機,夏福心朝他露出兩排白牙,“謝謝。”
雖然真要出了什麼事找他根本沒什麼用,但難得的是這熊孩子能有這份心,這份情她必須得領,順帶還得抽空把人表揚個。
望着面前燦爛的笑臉,陸震濤突然就覺得耳根像燒起來一般,似乎都能感覺到毛細血管裡血液流過的聲音。
愣了下,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趕緊別開眼,低頭認真地往屏幕裡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上備註名稱,順手再往自己手機裡打了個電話做備份。
隨後才鬆了口氣似的,將手機還給夏福心,“好了。”
早上見她被人帶走,他幫不上忙又不知道該怎麼聯繫上她,特別是找了杜非他們幾個幫忙都沒查出個結果,他心裡莫名就覺得迷茫,有一瞬間居然很怕她會出事,那種感覺真是奇怪。
看到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衝過來了。
直到拿到她的手機號碼,確保以後能聯繫上她之後,他那顆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心立刻就踏實了不少。
夏福心收好手機,看眼已經變黑的天色,再挑眉戲謔地看着他,“過生日就是圖個熱鬧,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很沒意思吧?爲什麼不去找杜非他們?”好歹人多有話聊。
陸震濤表情不耐地嗤了聲,“有什麼好玩的,一大羣人鬧哄哄的吵死了……”
夏福心頓了下,不知怎的突然就聽出了他話裡的落寞。
想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晚飯沒吃吧?”
陸震濤轉過頭,沒好氣道,“這附近東西都難吃死了,簡直就跟豬食一樣,聞着就沒胃口。”
“那是你找錯地方了,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夏福心嘴角抽搐了下,強忍下想往他後腦勺上來一巴掌的衝動,“走吧,這附近有個中式餐館,菜式做得還挺地道。算我請客,帶你去吃。”
陸震濤哼了聲,傲嬌道,“這還差不多。”
夏福心又想揍他了。
深吸了口氣,夏福心回頭看向還坐在車裡的老程,擺擺手笑了下,“老程,謝謝你送我回來,現在你可以先回去交差了。”
老程側過頭,透過前車窗看眼昂着下巴吊着眼角一副不良青年模樣的陸震濤,再回過頭對上夏福心笑眯眯的臉,淡定自若拒絕了,“嚴先生讓我一定要護送你安全到家。”言外之意就是她不進門他不會離開。
夏福心想了下,沒多久就做出決定了。
既然老程一定要跟着,那這事好辦,都是熟人嘛,乾脆把他也一起帶上不就得了?
反正是她請客,請一個是請,請兩個也是請,沒差!
“那正好,你也跟我們一起過去吧,吃過飯再走。”
“好。”
老程完全沒異議——又不是沒跟夏福心一起出去吃過飯,這種事給頂頭那位打個報告就行。
況且有他在旁邊更好,姓陸的小子要是敢亂來,他可以分分鐘上手先把人揍老實了再說。
老程沒意見,陸震濤這孩子意見可就大了,聽到他開口的第一時間立刻跳出來,憤憤道,“爲什麼他也要跟着去?”
不是說好了跟他去吃飯的嗎?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算什麼事?!
夏福心斜了他一眼,“因爲現在是我請客,我說了算。”
陸震濤噎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那就換我請客——我請你吃飯,他不準去!”
夏福心一把將他指着老程的手拍下,沒好氣道,“少廢話!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上車跟我去吃飯;第二個就是趕緊回家誰都不用吃了——你選哪個?”
“……”
陸震濤瞪眼無語怒了大半天,最後終於不得不妥協,“……隨便你。”
話說着,卻是直接拉開了門坐到了後座上,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定——他選一!
夏福心不由失笑,重新爬上副駕駛,示意老程趕緊開車。
認真說起來今天氣了一天,現在冷靜下來,還是有點餓的。
夏福心報地名指路,老程開車,一行三人很快就找到夏福心說的那家中餐館。
中途路過一家雜貨鋪,夏福心還特意進去買了幾頂尖頂壽星帽,進了餐館要求陸震濤帶上,被後者一臉嫌棄地拒絕了。
吃飯的時候只有夏福心最歡快,老程也是一派淡然的模樣,只有陸震濤,時不時看眼夏福心,再看眼老程,滿眼都是防備,臉上的表情更是透露出各種憤憤不平。
哼,電燈泡!
一頓飯吃了快一個小時,夏福心心情不好,再加上也算是爲了給陸震濤慶祝,點的菜難免就多了些,然後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老程照例開車準備送她回去,陸震濤想起自己的跑車還停在她樓下,立馬也跟着死皮賴臉地爬上車,還一副‘本少爺上你車是給你臉’的表情看了老程一眼。
後者直接把他給無視了,連眼神都沒回一個。
陸震濤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更憋屈了。
……話說今天不是壽星最大嗎?爲什麼他還要看人臉色這麼玄幻?
百思不得其解的陸家大少爺興致缺缺開着自己囂張的跑車回去了,老程目送夏福心上了樓,又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隨後也開着自己的悍馬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頭夏福心出了電梯,鑑於個人習慣還是忍不住往電梯口新增的攝像頭看了眼,臉上帶着研究的神色左左右右看了兩圈,隨後才垂下頭,再看眼席勒住着的1203房,想了下,還是決定上去敲個門,看看這新鄰居最近都幹啥去了。
結果門鈴按了半天,沒人應門。
夏福心摸着下巴略一思索,再聯想現在的時間點,瞬間明瞭——這花心大蘿蔔肯定又跑哪兒浪去了,估計這會兒正忙着勾搭小姑娘呢。
想到這裡也沒了找他聊天的興致,轉身就回自己屋裡去了。
與此同時,聿城某城區一家大型酒吧的包廂裡,正用蹩腳魔術撩妹的席勒突然扭過頭打了個噴嚏,手裡沒抓牢的牌子嘩啦一下全都散了出去,引來噓聲一片。
伸手摸了摸鼻子,席勒依舊笑得風度翩翩,沒事人一樣厚着臉皮繼續把牌撿起來,蔚藍色眸子裡卻滿是疑惑。
奇怪,剛纔是有人在背後罵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