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將開口說三的時候,那刀光冷冽,輕易就能要了阿四的命。
宋茗微看着面具下面,他殷紅的脣,殘忍地勾了起來。
她忽然就踮起腳尖來,身體緊緊地貼着他,脣貼着他的,舌劃入了他的口。
雙修術法在二人身上流轉,她睜着眼,剋制着身體裡的燥熱,清麗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他。
他瞪大了雙眼,瞬間就抓住了宋茗微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該死。”
一聲低吼,他就要將宋茗微雙肩的衣裳剝下。
宋茗微血紅着眼從他的懷裡扯開。
“你是被我勾引了嗎?”
月光下,她杏眼中隱隱含着恨意,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卻是冰涼地盯着他。
她花瓣一般的脣勾起了輕蔑的笑來。
呼延雲,你自詡英雄,到底抵不過女色。
雙修術果然是這個世上最爲霸道的媚藥。
沒有誰能逃脫,當初她是,允祀也是……
呼延雲,你也逃脫不了。
她收回了術法,被吻地通紅的脣微腫着,她的臉很是白淨,眉眼該死地黑。
如此,勾勒出來的臉龐,卻是讓人忍不住看一遍又一遍。
呼延雲盯着宋茗微,卻猛地被她脣角的嘲諷刺痛了眼。
她是在告訴他,她就是這麼勾引了那個野男人。
那**至極的方式!
“dang婦!”
他怒喝一聲,將她甩了開來。
爲了逃走,她竟是什麼事都願意做不成?
勾引一個從未謀面之人,既是想要大梁的城池,她爲什麼不趁機勾引他?
這樣的方式,就算他全心警惕,怕也難道她致命一擊。
宋茗微坐在了草地上,昂首看着呼延雲。
阿四卻在一旁激動了起來。
王妃懷有身孕,怎麼能受得住那混蛋這樣丟?
“放了他,他是無辜的人。”
呼延雲別過身來,笑了起來。
“他無辜?背叛整個草原,他就得死。”
宋茗微嗤笑了一聲,“不過是被我勾引就該死?那你呢,你方纔差點就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控了,你算不算背叛草原?”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目光冷厲地盯着她。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讓我們這些草原漢子都誠服在你的雙腿之間!”
宋茗微聞言,臉色煞白。
她霎時擡頭,對上了他冷酷猶如地獄閻王一般的骷髏面具,不敢置信道:“你……敢?”
“笑話,有什麼是我呼延雲不敢的!”
他冰冷的回答彷彿一道利箭穿入宋茗微的心臟,她的胸口一陣刺痛。
只能怔怔地盯着他。
允祀,是你嗎?
如果真的是你,你怎麼敢,又怎麼捨得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怔怔落下淚來,若不是你,我還能去哪兒找到與你如此相似的人來?
“兄弟們,這妖女說她能征服咱們草原所有漢子,給我拖下去,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她說的一樣?”
“你這個……”阿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宋茗微丟出去的石子打暈了過去。
她冷笑着盯着呼延雲,看着草原的那些漢子都朝她走來,她道:“呼延雲,你這個禽獸!”
她一腳踢向了直面而來的壯漢的肚子,在壯漢彎腰的時候,手肘即刻就用力撞入他後背的肌骨,那壯漢疼地倒在地上,根本連起來都無法做到。
“nainai個熊,這臭娘們有兩下子。”
幾個壯漢也不分先後了,直直朝宋茗微撲去。
阿根離呼延雲最近,將呼延雲前後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呼延雲的雙手緊握成拳,冷風吹起了他捲曲的烏髮,露出了他咬牙切齒的模樣。
“首領,你……何必如此?”
呼延雲一言不發,只盯着被衆多壯漢圍起來,已經看不到頭臉的宋茗微那,道:“都死人嗎?去看看。”
阿根愣了下,被他重重踢了一腳。
“滾,去看。她是我的,誰都不能動,誰動我廢了他!”
阿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衝入了那些壯漢之中,剛要大喊讓人都停止下來,卻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住。
長久,竟呆若木雞。
呼延雲見狀急了,急忙上前來。
卻見宋茗微身上的外衣被扯裂了好幾道口子,她卻在奮力橫掃那些壯漢,頭髮散亂,明顯是強弩之末,卻還是堅持又堅持了下來。
她的脣角出了血,一手護着肚子,另一手卻從其中一個壯漢腰上扯下了彎刀。
她知道,她沒了力氣了。
氣喘吁吁的她看過去狼狽極了,那些男人似乎並不嫌棄她的身懷六甲,卻是目光癡了一般的看着她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
這是草原女子從來沒有的風景,難怪,難怪就是首領,都要被這妖女亂了心神。
這樣冷的天氣,宋茗微已經汗流浹背,額角的汗珠滾落,她高高舉起彎刀,幾個大漢道:“這一把刀,你以爲你能逃脫地了?“
宋茗微看着天空的一輪明月,心裡忽生出了悲涼。
她死了,就威脅不到大梁。
她死了,就不用受到這樣的侮辱。
她死了,就能去找允祀,與他兌現三生三世的承諾。
只是,腹中的孩子還在踢着她,她死了,對不住這還沒出生的孩子。
“孩子,娘沒有本事帶你到人間來,娘帶你走。”
她紅了眼,高高舉起了彎刀,一道即要結束自己年輕的xing命。
允祀,若你還活着,不要怪我。
我這一生有三大遺憾,一不能隨你白頭,二,不能爲你生下一個孩子,三不能洗脫我的罪孽。
然而,世道艱難……
呼延雲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宋茗微一刀就要刺入那高高鼓起的腹部,臉色刷白的他,根本無法思考,飛身而至,手抓住了那彎刀,任由那刀割裂他的手掌,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小傢伙似乎很是喜歡這樣的節奏,高興地踢着宋茗微。
宋茗微本已經閉上了眼,此刻的她卻還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歡快,她錯愕睜眼,對上那一雙驚痛的鳳眸,發出了一聲嗤笑。
“你做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在看到他的手心上流出的血紅鮮血之時,她的瞳孔狠狠一縮。
“把刀給我。”他異常低沉的聲音傳來,透着滅頂的冷意。
那種威壓會讓人忍不住聽從他的指令。
可宋茗微天生反骨!
“給你,然後你就讓我伺候這麼多人?我是大梁的玄親王妃,到死,我就只能是允祀的!”她拔出刀來,這一次,她動作迅猛地抹了脖子,鮮紅的血噴了出來。
直直地染紅了眼前那張骷髏面具,血一滴一滴地順着那面具眼眶落入了他的眉眼。
那一瞬,時空彷彿定格在那個畫面。
她美麗優雅的脖頸上裂開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殘忍而洶涌地染紅了她身上雪白的衣裳。
她眼眶溼潤,脣角卻輕輕勾着。
“呼延雲,這一局,你……輸了。”
她往後倒下,細軟的發在空中劃出了尖銳的痕跡。
卻被他一下抱在懷裡。
“宋茗微,宋茗微,來人,來人啊!”他顫抖了起來,卻見身邊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便怒吼了起來。
“都愣着做什麼?快去拿最好的止血藥來,誰慢了一步,我要他的命!”
他將她打橫抱起,臉色陰沉地從衆多人的包圍中快速穿了出去。
“宋茗微,你給我撐住,你不是要大梁的江山嗎?你不是想做太后嗎?你不是要找你那死去的丈夫嗎?給我好好活着!”
他衝入了營帳,阿雅正看着宋茗微一身是血,驚地尖叫了一聲。
簾帳開了,阿根拿着止血藥進來,呼延雲一把扯了過去,顫抖着手將那止血藥送入宋茗微的嘴。
“水。”他的目光片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卻是一聲急躁的清喝,阿雅從來沒見過這樣憤怒的首領就連忙去端了水來。
宋茗微開始顫抖了起來,他一隻手拿着紗布壓着宋茗微的傷口,一邊快速地昂頭含了一口水,對着宋茗微的嘴就兌了進去。
見止血藥她吃了,他卻不敢放手。
阿雅眼尖地看着他的手掌被刀割傷了,就勸了起來。
“首領,你也受傷流血了,快吃點藥吧。”
“出去。”
“首領……”
“都滾!”
阿根和阿雅急忙彎着腰跑出了簾帳。
主子好大的脾氣……
阿根出了簾帳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當時他怎麼就愣住了呢?
只不過看着那大梁王妃揮汗如雨,在那麼多大漢之中搏命,只被她身上那猛烈的氣勢震住,竟忘了首領的吩咐。
簾帳裡頭,宋茗微雙眼翻白,開始抽搐了起來。
“宋茗微,如果你還點志氣就給我活下去,我給你這樣大的羞辱,難道你不想活着要了我的命嗎?”
要了他的命?
他是大梁的仇人,他是即將香下允祀江山之人。
她自是想要了結來了他!
今日這一番羞辱,只要她還活着,她一定會讓他悔不當初!
許是看到了宋茗微幾分生存的意志,呼延雲的呼吸都止不住小心了起來。
“宋茗微,若你現在死了,我就jian屍。”
你死了……我jian屍……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宋茗微彷彿被人從地獄抓了出來,她的身體一陣激顫。
她猛地睜開眼,對上了那滿是血色的面具。
“脫下來,脫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